第45章 身上疤痕

司瀾兒自從那一夜哭完以後,覺得自己當真什麽臉都丟幹淨了,與白慕言之間的隔膜無聲無息地消除了不少,少了一份拘謹,相處起來自在許多。

五天的時間在趕路中渡過,雖然路上她們遇到了兩撥劫鏢的人,均有驚無險地避過,好不容易終於到達白慕言壓鏢的目的地,貫城。

兩人一入城,立即找了一家客棧安頓下來。幾日風塵仆仆,司瀾兒恨不得立即撲進水裏梳洗一番,待她幹淨清爽地走出來後,卻並未見到白慕言的人影。

照道理白慕言不會不說一聲就獨自跑去交鏢,隻是往日白慕言梳洗得總比自己快,難得今日至今還未出來。司瀾兒索性回房等他,結果這一等等了許久仍不見隔壁有人出來。

這就奇怪了。司瀾兒思肘半晌,總不會是洗著洗著暈在澡桶裏了吧?司瀾兒忍不住就跑到隔壁房前,準備敲門,這才剛一碰,房門居然沒鎖,晃出一道縫隙。她一見,頓時大驚失色,難道裏頭出了什麽事?

司瀾兒驚疑未定,立即拍門衝了進去。她一門屋,就見澡桶裏除了水半個人影也沒有。她往邊上一看,這時白慕言也聽見聲響,來不及披上衣,從屏風內走了出來。

兩人同時一愣。

白慕言隻是在看見她的同時鬆一口氣,麵色平靜地從屏風上抽出外衣披上身來,所幸他穿著褲子,否則可就真的‘春光外露’了。

司瀾兒目不轉睛地盯著白慕言的上身,眉頭漸擰。

當日在山上夜色昏暗,雖借著夜明珠的光能看清一二,但因為男女授受不親的緣故,司瀾兒在白慕言脫衣服之前就已經移開了眼,因此並未注意到。

今日一見,他的身上除前幾日的新傷,還有無數疤痕,新舊肉色交替,無限繁複。她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樣的情況,能讓人承受如此多的傷痛,而依舊雲淡風輕。

司瀾兒咬住下唇,心底升起一股惱怒和憤然,還有強忍不下的心痛。

白慕言背上有道很新的疤痕,應該是她們相遇時白慕言被黑衣人砍中的那一道。雖然已經結痂,但看上去依然驚心動魄。

“瀾兒?”

司瀾兒恍然驚醒,再見白慕言雖披著上衣,卻並未係實,上身還**在空氣中,這才終於想起什麽,刹時臉紅。

白慕言對突然跑進來的司瀾兒感到無奈:“姑娘家不應該隨意跑進男子的房間。”

司瀾兒無意識地抓住就近的門簾,將身子一縮,縮進角落。

白慕言一愣,反而不知道她此舉什麽意思。

司瀾兒眨了眨眼,眼睛還在瞟他身上的傷口,低喃道:“對不起……”

白慕言從她的視線明白她的反常之舉,無聲地將衣服拉起來係好,遮住身上的疤痕。

司瀾兒咬唇,掙紮著問:“你還疼嗎?”

“不是什麽嚴重的傷,就是看起來有點嚇人罷了。”白慕言眼神一柔,“別在意。”

司瀾兒垂著腦袋,她覺得自己好像揭了人家的傷疤、偷看了別人隱藏起來不為人知的一麵,雖然不是故意,卻莫名產生一種罪惡。看到那滿身的傷痕,她不禁愧疚,當初明明可以早點現身擋下黑衣人的那一刀,卻因為自私而一時顧慮沒有這麽做。

這種負罪感,在心底實在不是滋味……

白慕言穿帶整齊

,不知道司瀾兒內心的愧疚,他安慰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一身的傷能夠提醒我我是怎麽活過來的,除此之外,我並不覺得有什麽。”他一頓,“倒是你,怎能這麽莽撞?所幸我方才已經沐浴完畢……”

司瀾兒瞥了一眼,不滿地嘀咕:“誰洗澡不關門的?活該被人偷窺。”

白慕言被她的話一噎,隻能假裝沒聽見,他見時間尚早,便與司瀾兒相攜行出客棧,決定出外覓食。

他們所在的客棧房間不錯,隻是菜色不比酒樓,他們自然不會委屈自己的肚子,於是挑了家當地比較特色的酒樓吃飯。

司瀾兒當初離開沈家莊時身上帶的錢不多,哪敢大手大腳的花錢,甭說上酒樓吃飯這麽奢侈。今天好不容易吃一頓,頓時有種淚流滿麵的感慨。

幸虧她跟了白慕言啊,不然這日子可怎麽過?司瀾兒邊吃邊愁,心想要不要再賴著白慕言久一點,省得以後錢花完了三餐不濟住破廟那麽慘。

白慕言可不知道他在司瀾兒眼裏已經晉升成了閃閃發光的大金磚,看得她直流口水。

心念不停轉著圈,司瀾兒的碗裏又多了一塊紅燒肉。她一邊吃菜一邊偷瞄白慕言,撇開他身上的疤不說,看不出他外表纖瘦,內裏倒挺結實的。不愧是練家子,身材比那些終日搖頭晃腦的書呆子或是隻知吃喝玩樂的**子好不知多少倍……

噗……

司瀾兒臉上一陣火熱,看白慕言的目光不禁有些閃爍不定。

司瀾兒嗆了一口,白慕言以為她吃得太快,順手舀了一碗湯遞給她。司瀾兒幹笑著接過,剛喝一口,往邊上一瞅,差點沒再次噴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