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告別湘安
天蒼教的覆滅早在十二年前，當時武林泰鬥傷亡慘重，上官沐留的父親就是在那個時期被殺，因此他一直不待見天蒼教。天蒼教這三個字，在如今仍被人所忌諱，可想而知當年的天蒼教在武林中影響力有多深多可怕。
司瀾兒見上官沐留臉色不好，也不敢貿然再問。見自己脈象並無不妥，司瀾兒稍稍放心。記憶殘留在最後一刻，毒九娘本欲殺她，而她此時安然無事，當時定是發生了什麽事。
昏迷之前，毒九娘的同夥，那名男子說了什麽……
莫非是那名男子救了自己？司瀾兒心中遲疑，可他為什麽要救自己呢？
司瀾兒平安回到齊府，齊家卻尚未從危難中度過。雖然上官沐留已經告知齊許洛也許是毒九娘從中下的毒手，然而齊許洛在知道這個可能之後並未表態，隻是臉色卻十分難看，半天說不出話來，直到仙峰派上門鬧事，齊許洛也沒有將毒九娘的事供出來。
如此仙峰派自然不肯善罷甘休，恒山派為大弟子的死也找上門來，其他門派或站在齊家這邊，或站反立派或中立，似乎沒有一個完整的交待能夠說服眾人，此事是無法就此揭過。
如此處境之下，齊家竟就此閉門謝客，此舉更是引起軒然大波，眾說紛紜。
幾天後，上官沐留與司瀾兒商量，決定動身離開湘安城。
司瀾兒驚訝道：“現在就走？我們不等抓到凶手再走？”
上官沐留道：“此事沒有想象的那麽簡單，一時半會不可能平息。而且昨日齊伯伯也與我商量過，不希望將我上官家牽扯進去，希望我不要管這事。”
司瀾兒聞言沉默。齊許洛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他已經確定凶手是毒九娘，卻決定要包庇她？為了什麽？難道真如毒九娘所言，是齊家虧欠了她，如今她回來討債，他便任她予取予求？
可是那些都是人命啊，曲聞姑、何玉冰，這些人都是毫不相幹的人，如此輕易奪人性命，又怎能任其逍遙法外？
司瀾兒還想說什麽，上官沐留製止了她：“這畢竟是人家家事，我們不
過局外人，不可過多參合。”
上官沐留麵色沉著，司瀾兒微怔，心中泄氣。也是，就算留下來，且不論上官沐留，她能做什麽？
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她們不過是過路的看客，上官沐留見多識廣，這種江湖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進退得度。倒是自己，初入江湖，懵懵懂懂，卻是過於好勝多事了。
司瀾兒點頭：“我明白了。”
此刻的她並不知道，正因這個決定，讓他們兩人逃過一劫。
司瀾兒想起一事，猶豫著開口：“可是……清苒說想跟我們一起走。”
上官沐留蹙眉：“她？恐怕走不了。”
齊清苒如今可謂風頭浪尖的人物，就是想走也走不了。隻是一想到她將露出失望的表情泫然欲泣，司瀾兒便不禁頭疼。上官沐留知她心軟，又說：“她想跟咱們走肯定是為了躲親事，再過不久就要嫁人了，我若在這種節骨眼兒把人拐走，指不定被兩家給追殺……那丫頭的鬼心事多了，不必擔心她。”
司瀾兒滿臉震驚：“她已經許了人家？”
上官沐留不以為然地頜首：“我們四大家從最早往來便基本靠聯姻，那丫頭老早就許了安家的老幺，隻是我看她一直不怎麽待見人家，她想跟我們走，肯定存了逃婚的念頭，就衝著這點，我們更不能帶她走。”
司瀾兒算是明白了，這種大戶人家自然是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雖然齊清苒才十五，放在21世紀隻是個中學生，但放在古代，窮人家怕早當娘了，這種年紀出嫁再正常不過，曲央顏不也是差不多這個年紀出嫁的麽？所幸她內裏裝著21世紀的靈魂，否則像她這樣十八了還未出嫁的老姑娘，多少也該羞愧的。
“是嗎……”司瀾兒不自在地撇嘴。
上官沐留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心中一動，趁其不備偷偷捏了下她的巧鼻，嘻笑著說：“你呀，就是跟著我大嫂太久了，連自己的終身大事都顧不著。放心吧，要是以後沒人要你，我估且娶你回來，沒問題。”
狀似無意的一句話，司瀾兒
的心猛地顫動，她假意鎮定地拍開他的手，咬牙切齒地冷笑：“那可真難為二爺了，不過你放心，姑娘我要想嫁，你還排不上隊呢。”
上官沐留悻悻然收回手，嘴裏嘀咕著，司瀾兒沒細聽，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些什麽。
上官沐留帶著司瀾兒告辭齊府之時，齊當家攜夫人前來送行，齊清苒還一臉不滿和沮喪地跟在後頭。
原本司瀾兒不知該如何與齊清苒解釋，倒是上官沐留自個攬下差事，跑去找齊清苒，隻是回來的時候狀況不太好，隻差沒被揍出兩個熊貓眼來，惹得司瀾兒捂著嘴笑意頻頻。
道別之際，司瀾兒單獨牽過齊清苒，安慰道：“很快就會沒事的，你自己小心點。”
齊清苒扁著小嘴苦著臉，依舊不高興。
司瀾兒見她左右不開心，便說：“我聽說，你快嫁人了。”
齊清苒的臉頓時充血似的漲紅，咬牙切齒地瞪向那個大嘴巴。上官沐留假裝沒看見，臉轉向另一邊。她憋著一口氣，歎息道：“唉，要是我像曲姐姐那樣，身邊有你就好了。”
司瀾兒莞爾：“可是我現在卻是不在她身邊。你得知道，有些事隻能靠自己。”
齊清苒抿著唇，好半晌才重重地點頭。
“我會想你的，有機會再來看你。”司瀾兒打趣道：“說不定那個時候要叫安夫人了。”
齊清苒被鬧得個大紅臉：“嗚……你欺負我！”
被司瀾兒一鬧，離別的傷感倒是減少了許多。雖然她們認識的時間不長，齊清苒卻把她當成親姐姐一樣喜歡，還來不及多親近，便要依依惜別。
臨行之際，司瀾兒猶豫了會，小聲地對齊清苒說：“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還有……小心那些烏衣蒙麵的女子。”
齊清苒雖不明白司瀾兒何出此言，但見她交待得鄭重，不由認真地點頭。
她們沒有過多的時間一一話別，為了趕路，上官沐留與司瀾兒揮別齊府，離開了湘安城。
他們並不知道，下一次再見，已是另一番景象，人事已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