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街上偶遇

第二天，司瀾兒並沒有如願與齊清苒繼續逛湘安城，因為就在昨夜發生了一件事。

何玉冰因不忍受辱，抹頸自殺了。

此事立即引起轟動。因何玉冰生前是被軟禁於齊府，仙峰派一早得了消息，氣衝衝地上齊府找說法。趙全書怒指事情尚未明朗，眾人卻早已將罪過扣在何玉冰身上，導致她承受不住壓力而含恨自盡，又指何玉冰不可能一夜之間想不開，定是齊府之人在軟禁其間逼迫欺辱何玉冰，讓她不堪受辱才會招此舉動。

因此一事，齊家頓成眾矢之的。昨日仙峰派弟子暗中議論的齊清苒嫌疑也被捅了出來。如果說昨日隻有仙峰派的人在說，那麽今日就成了全城熱議的話題。盡管齊家多方維護齊清苒，卻也堵不住悠悠眾口。

齊清苒不得不留在府內，閉門謝客。

司瀾兒聽說此事後，心中疑慮更重。

何玉冰就算被人誤會，如果並非出自她手，根本不需要自盡，反倒更該撐下去，立保自己清白。任誰都看得出昨日之事事出蹊蹺，要說她能在眾人眼前殺死曲姑聞，別說那些江湖老手，就是她也不信。

然而何玉冰卻死了，這便讓事情變得複雜，並且將原本無辜的齊家給拉下水。

就好像是，有人故意為之。

不知為何，昨日那名烏衣女子的身影再次在司瀾兒腦海中閃現。

那個人到底是誰？

如果是她？她是怎麽下手的？她又為何要這麽做？

司瀾兒憋著難受，又理不出頭緒，正想找上官沐留商量，不料上官沐留一大早被齊當家給請了過去。

司瀾兒左右等不來，無可奈何，幹耗著胡思亂想反而更難受，便想去找齊清苒。那丫頭昨天被幾個人一說便沮喪得不行，如今所有人都在說，想必心裏一定更難受。

司瀾兒托了個丫鬟帶路，到了齊清苒的院子，正巧與齊露盈相遇。

齊露盈瞥見司瀾兒，柳眉微蹙，似是不悅。

司瀾兒禮貌地向她施以一禮，正想進去，卻被齊露盈攔住：“外頭沸沸揚揚，如今小妹不便見客，你請回吧。”

司瀾兒一眼便瞧出她眼底的輕蔑，心中頓覺不悅。但人家畢竟是齊清苒的親姐姐，自己隻是外人，既然人家不歡迎自己，沒必要與人硬碰硬。

司

瀾兒掩下心底的不悅，說：“既然如此，我就不進去了，麻煩你替我向清苒問好。”

說罷，司瀾兒識趣地轉身離開。

背後傳下一聲低哼，司瀾兒撇嘴，真是一樣米養百種人。同是齊家千金，清苒就可愛多了。

不過經此一事，恐怕齊清苒更要被她那位姐姐叨念了。

司瀾兒在府上逛了會，倍感無聊，心想反正上官沐留一時半刻回不來，決定按原定計劃，出府走一走。

白天的湘安城自然比夜晚更加熱鬧也更加繁華，司瀾兒雖初來乍到，卻不畏生，獨自一人也逛得挺開心。

她鮮少上街，大街上小販各種吆喝，各種玩意應有盡有，這回看花了眼，覺得有趣，心道買些回去逗齊清苒開心也好，於是這攤買一點，那攤撿一些，倒是攤攤不落。小販們見她出手大方，更是拉著她不讓走，司瀾兒被人一慫恿，暈頭轉向就買了大把零食大把玩具。好不容易跑了出來，司瀾兒暗自抹了把汗，直覺不能再待了，再待下去荷包當真見底了。

遠離了那群小販，司瀾兒抱著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心情複雜地想，難道自己看起來真像大水魚，任人宰？她看看懷裏的東西，丟了怪可惜，不丟一路抗著累，真是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

就在司瀾兒為難地原地打轉之時，冷不丁地被人一扯，她低頭一看，發現一個粉雕玉琢得像個軟團子一樣的孩子扯著她的裙擺，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司瀾兒左右張望，確定周圍沒有別人朝這邊看後，她彎著腰，半蹲在孩子麵前問：“小弟弟，怎麽了？你爹娘呢？”

男童歪著腦袋，目光仿佛冒著星星泡泡，瞅著司瀾兒……懷中一閃一閃。

司瀾兒算是看明白了，他是饞自己這一堆玩意兒？看他滿臉希翼，嘴角還沾著透明**……口水。司瀾兒不禁好笑，雖然這些都是小玩意，但對一個四、五歲的孩子而言應該相當有吸引力吧。

反正東西也買多了，司瀾兒倒是不介意給他一些。她從懷中挑了幾件特別精致的，送到男童麵前。

這時男童的視線才終於從那堆玩意中移到司瀾兒的臉上。

司瀾兒溫言道：“不要怕，姐姐不圖你什麽，這些是給你的。隻是你還小，以後可不能隨便一個人待在大街上，外頭很多壞人的哦，你爹娘

在哪裏？我帶你去找他們好嗎？”

男童的眼眸出奇的黑亮，懾人得緊。司瀾兒不禁看得出神，這樣一個粉團子，放在外頭指不定要給人牙子給拐走的。

男童並沒有伸手來接，而是突然側身一閃。司瀾兒一愣，下一刻身子被人猛然一推，重心不穩，驚呼一聲向前摔。

所幸她及時以手撐地，這才沒有整張臉直撲地麵。防不勝防的偷襲讓司瀾兒猛地一震，還未撐起身，就聽一聲尖銳的呼喝自身後傳來：“綿綿！快跑！”

原本還待在原地的孩子聞聲拔腿就跑，司瀾兒一愣，扭頭看去，背後偷襲的人竟是個女娃子，與方才那名男童年齡相仿，相貌十分相似。

此時女童已經跑出一段距離，司瀾兒起身去追，走沒幾步，突覺不對，回頭一看，男童竟跑回原地扒拉扒拉地抓起她散落一地的玩具零嘴，見她看回來，再顧不了其他，趕緊口黑咻口黑咻地落跑。

司瀾兒錯愕不己，驚覺自己是撞上騙子小偷了？她正欲施展輕功追去，可街上人太多，男童矮小的身材很快淹沒在人群之中，司瀾兒回頭再看，女童也已不見蹤影。

既追不上，司瀾兒隻得蹲下去撿剩下的東西。街上的行人雖看到方才那一幕，卻沒有出手幫忙，司瀾兒氣急之餘，又感歎人情冷暖，無可奈何。

她拍拍裙擺，剛才摔在地上，沾了滿身的灰塵。司瀾兒皺眉，沒了閑逛的心情，直想趕緊回去洗個澡。收拾了地上僅剩的玩意，她抬起頭，眼尾無意間一掃，頓住腳步。

不遠的小巷口，站著一名女子，那身裝扮分明是昨日在大會在見到的烏衣女子！

司瀾兒驚訝之餘，下意識地往那個方向走去。

她有太多的疑問，如果放過這個機會，怕是得糾結於心，久久不散了。

當即，司瀾兒加快腳步跟上。

小巷又分窄又長，一眼望穿，卻在轉彎時分出好幾條岔路，司瀾兒一路小心翼翼，卻沒有見到那名烏衣女子。

難道跟丟了？司瀾兒不死心，又兜了幾個彎，終於聽見細細地交談聲。她心中一凜，屏息止步，貼在牆邊，側身探去。

巷尾死胡同中，站著兩人，其中一人便是那日的烏衣女子。

另一個背向司瀾兒的人，看不清臉，聽聲音隻知是名年輕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