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考驗
翌日，聞伊舞帶著秦亥，登上菩提台，每月十五日，宗主都會聚集弟子講法。
忘憂路的盡頭，菩提台牌坊內，有一個足球場大小的空地。之前過來的時候秦亥沒有注意，這會兒才發現，這裏居然能容納不下於百人。
所有人都盤坐於空地上，最前麵擺著十二個蒲團，是十二個核心弟子的位置。他們一般都會分出一人照料大師兄，其他人也會出去曆練，所以這會兒隻有三人聽法。
聞伊舞坐在最中央，秦亥在她旁邊。導致所有弟子都對他指指點點，小聲議論，可是卻沒人上來打擾。一是因為這裏不容他們放肆，二是秦亥昨天打敗戒律堂七子的事情，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所有人不敢小覷他。
又過了一刻鍾，飄渺宗宗主飄然而至。他瞟了秦亥一眼，微微點頭，此子不卑不亢，體內靈力凝而不散，確實是個人才。不過他並沒說任何話，直接開始講法。
秦亥並沒有發現宗主這一舉動，而是端坐起來，認真聽法。這種機會難得，他可不願意浪費。
而且，這也是展示自己籌碼的最好機會！
“今天，我給大家講講修行路上的境界，也算是讓你們有個奮鬥的目標。武者，分通天、結元、成神這幾個境界。不過在成神境界之後，還有其他劃分。我隻想告訴你們，那是一片新天地，走的是不同的修煉方式，而第一個階段叫做合真！”
“合真？”秦亥嘀咕一聲，他果然沒有猜錯，俗話說修煉無盡頭，區區三個境界怎麽能分盡天下武者。
從聞伊舞那裏得知，飄渺宗宗主平日講法，說的都是有關於修煉的東西，今天卻講境界，恐怕也存有不想讓自己偷師的念頭吧。不過他無所謂，《大聖煉妖訣》的修煉前麵和普通武者相似，可是到了後麵，卻開始變得不同。
修煉的一些小技巧對他沒用，恰恰是宗主現在講的關於境界的東西，他求知若渴。
隻有給自己打開新的大門，才不至於成了井底之蛙！
“通天境界，脊柱金海形成九座通天橋，最後凝聚為一座，然後凝練為內丹。這個境界的武者肉體力量不斷增強，是從普通人慢慢蛻變的過程，到了盡頭，可以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也算是一步通天了。”
“結元，金海靈力凝結為內丹，從米粒大小，長大到拳頭大小，然後進化，變成人形。指的是人體精氣神凝聚一體，生生造化出另一個自己。到了這一個境界，人類已經有了種種神通，其中的奧妙你們到了這一步，才會更有體會。”
“接下來，就是元丹的修煉了。元丹此時有了嬰兒麵龐，算是完整的生命，我們要做的就是讓他逐漸長大到本主形象。而他的身體也會由拳頭大小，變大，融合到整個身體大小。做到極致，飛天遁地不在話下，也就是普通人眼裏的神了。”
“不過前輩們總結修煉之道，才發現到最後，還是要回歸本體。所以有了合真這一境界，金海元丹和肉體融合，皮肉、筋骨、骨髓、眉心靈台也重新開始祭練，使人的軀體，變成神的身體。隻有這樣，才能得到真我，形成不死之身！”
說到這裏，飄渺宗宗主停了下來，底下這些弟子也都有些驚訝。
雖然修煉本來就是神奇的東西，可是聽得不死之身這幾個字，他們還是難以接受
。
“也就是說，修成了不死之身，就可以與天長存，永垂不朽？”一人問道。
宗主拂須而笑，並沒有回答。
秦亥默默搖頭，他收獲良多，自己意識裏對境界錯誤的認知也調整過來。人之所以修煉，不就是和天爭，爭的機緣，可是說到底，卻是性命。
如果達成不死身就能長生，那豈不是很簡單？
所以合真境界恐怕也隻是修煉路途上最神秘的景色，為所有武者開啟了能夠長生的大門吧。
宗主讓大家思考了一會兒，就立刻調轉話題：“你們雖然都隻是通天境界，可是同一境界，每個人戰力卻相差很多。想要提升戰力，隻有修煉武技。不過武技這個東西，說白了就是提高你們運用靈力的效率。”
秦亥點點頭，比如說《寸勁》，提升的就是他控製靈力爆發力的技巧。雖然靈力沒有增加，可是爆發力卻能提升好幾倍。
“普通人天賦一般，哪怕修煉武技，也隻是增加蠻力。殊不知靈力就好像武者的另一隻手，隻有對靈力的控製達到了如指臂使的境界，才算登堂入室。到那時候，你們也就可以創造武技了。”
這話說的直白，可是讓所有人心潮澎湃。
誰沒有夢想過自己有一天成為一代宗師，流傳自己創造的武技？
而宗主此時就是給他們開啟了這個野心！
秦亥深以為然，飄渺宗比衛蘭宗強大，恐怕和每月一次的講法有很大關係。
正在此時，宗主望向秦亥：“近日我聽說，你們私下比試，有人勝了那七個孩子。他也沒有突破結元，贏的地方便是對靈力的控製更勝一籌。”
秦亥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宗主這麽快就點到這件事。
“秦亥，是吧？衛蘭宗高徒，你對修煉有什麽看法，可以和我飄渺宗的弟子分享一下嗎？”宗主轉頭看向秦亥，這麽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過來，秦亥頓時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不過，他對此早有準備，不求一鳴驚人，至少要給所有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宗主客氣了，其實我也沒有什麽感悟，就是架打得多了，熟能生巧吧。”他緩緩道來，準備循序漸進的表達自己的心得。
誰知宗主剛聽了這話，就笑了起來，道：“你說的很不錯，熟能生巧。武技的修煉，靈力的應用，都必須進行大量的練習。隻有在一次又一次的重複中，才能準確的發現自己的錯誤，從而進行改正調整。靈力的操控需要練習，隻有達到如指臂使的程度，才能最大的發揮靈力的作用。至於武技，大家估計更清楚。練習對它來說，幾乎是必須的修煉手段。當武技練習得如同刻在骨髓裏後，哪怕是睡夢中遇到危險，身體都可憑借肌肉記憶來還擊。秦亥，講的很不錯！”
聽到這裏，哪怕是秦亥都有些臉紅了。
他本意隻是另辟蹊徑，給宗主眼前一亮的感覺，可是誰知道，這句話竟然正中飄渺宗宗主下懷。
“沒想到居然是這麽簡單的道理，真是茅塞頓開。”
“越是簡單，越是不凡。這叫做大道至簡，大音希聲。秦亥對武技的理解已經到達化境，戒律七子輸的不怨。”
其他人在宗主的講說下，紛紛議論起來。
過了片刻，秦亥冷靜下來。
飄渺宗宗主對自己已經有了初步印象，接下來就是把這個印象砸在他腦子裏的時機。
宗主剛剛說完，他就繼續道：“這不算什麽，熟能生巧做的隻是表麵功夫，更重要的卻是內在控製。不過這種控製靈力的方法，卻是相通的，你們看。”
他站起來，走到山壁前麵，抬起手，猛的砸了一拳頭。
轟！
岩壁震響，石屑紛飛！
塵埃落定，他的拳頭前麵，出現了一個黑黝黝足足有人頭大小數米深的石洞。
“如果能控製靈力在體內形成螺旋狀，擊出的力量會成倍增加！”他接著解釋。
所有人被震驚的說不上話，片刻之後，才反應上來，小聲議論起來。
“這是怎麽做到的……不可思議……”
“威力遠超通天武者的極限，比之一般結元境界高手也不遑多讓……”
“如果我能做到這樣，豈不是可以越級挑戰了？”
越級挑戰對武者的吸引力，絕對比色狼麵前躺著絕世美女任君采摘更大。
這是《寸勁》發揮到極致的效果，秦亥非常滿意。畢竟這次施展之前蓄力很久，效果比以往使出的還要強。
宗主皺起眉頭，秦亥這一拳展現出來的靈力控製力、爆發力，遠超普通通天十重的武者。沒想到他不僅實力深厚，就連悟性也十分妖孽。
而且想要修煉到秦亥這樣，能夠在體內轉換靈力攻擊方式，十分困難。沒有專用的武技配合，強行這麽做，輕則經脈盡斷，重則走火入魔而死，也就是說，秦亥還修有高階武技！
身為一宗之主，他第一次被十幾歲的少年震驚！
“這隻是使用方法，靈力卻還是基礎，你不要本末倒置了！”他心裏驚訝，卻不願秦亥誤入歧途。
秦亥恭恭敬敬的回答，他要的效果已經達到：“多謝宗主提醒，小子的修為現在進入瓶頸，想要突破結元不在一時。如今研究靈力控製，卻也能幫我理解何為修煉。”
宗主微笑點頭，今天的考驗他非常滿意，對秦亥的興趣更濃了。
突然，遠處跑過來一個人。
聞伊舞看到這人，皺起眉頭。
秦亥也沒有說話，但是心裏有些奇怪。
“大事不好！”那人還沒有跑到菩提台，就大喊出聲。
宗主寒著臉，一眾弟子的表現已經讓他大失臉麵，這個人在秦亥麵前冒冒失失，不是繼續打臉嗎？
“怎麽了，忘了平時我怎麽講的？要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
“是！”那人已經到了這裏，狠狠喘了一口氣，頂著通紅的臉頰，滿頭大汗道，“大師兄……大師兄他，自斷筋脈尋死了！”
“什麽！”聞伊舞騰的一下，從蒲團上跳了起來。
“兔崽子是要氣死我啊！”宗主這時候也沒有保持風度，底喝一聲，“我去看看。”隻見一道白光閃過，他就消失在原地。
秦亥心裏一驚，無奈的歎氣，對於一個天賦異稟的天才來講，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自此以後，必須承認自己是個廢物。
聞伊舞一直沒有說話，可是從她鐵青的臉色看得出，這個消息對她的打擊有多大。
“我去看大師兄。”她說了一句，就立刻跑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