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認主成功

自從那天禹岩的父親離開以後,禹岩的小院內就多了一個照顧他起居的仆人。

這仆人是一個年紀與禹岩相仿的少女,是禹戰從市場上給禹岩專門顧回來照顧他這段時間的飲食起居。並且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禹岩的院子,除了那個照顧禹岩的小姑娘。

時間一天天過去,禹戰來的次數也越來越多,每次走出去都愁容滿麵。

根據這些事實,禹家的人就開始不斷的猜測,禹岩究竟出什麽事情了。

有人揚言禹岩得了不治之症,活不了多少時間,所以禹戰才會抓緊剩下的時間,經常跑去看他。也有人說禹岩得了可怕的怪病,造成精神失常,為了避免家人受到驚嚇,所以才把禹岩關在那間院子裏。林林種種,不一而足。

距離現在為止,時間已過去四十三天。

禹岩躺在床上,已經不像一個人應有的樣子。倒像是一具幹屍。他渾身消瘦,肌肉萎縮,就連頭發也都開始由黑變白。原本光潔的小臉此時也失去光澤,變得皺巴巴的,像一堆死皮。

唯一還能證明他是一個活人的東西,就隻有還在緩緩跳動的心髒。

沒辦法,在每一天的淩晨,他就把身體裏最珍貴的血液全部送進了白玉瓶子裏,任吃了多少滋補的東西也都換不回原血所具有的特殊效力。

現在的他,往往是一整天都躺在床上,偶爾眼睛還能正常地動一動。饒是如此,他也會在每天的十二點,準時從床上爬起來,放出原血的一部分。

隨著溫養的時間慢慢加長,禹岩也開始能夠慢慢的和九龍戒指產生一點點的感應。這感應的強度就隨著九龍戒吸收地原血的次數逐漸增多。

這樣的情況又持續了五天,到現在,禹岩已經溫養了九龍戒四十八天了,戒指與他的感應也越來越強烈。

不過,禹岩也似乎再也撐不下去了。他已經虛弱的抬不起一根手指頭,甚至連眼皮都打不開,隻有腦中的思維還能轉動。

而且,禹岩似乎遇到了奉老所說的傷口不能完全愈合的情況了。如果真的再這樣下去,他的傷口可能就再也無法愈合,而他也將會麵臨著血流而幹的死亡。

但是,今晚還有最後一次溫養。若是放棄,不僅代表著前麵四十八天的努力全部報廢,也代表著他再也不能最完美的擁有九龍戒。因為這樣的溫養,一個人隻能進行一次。

究竟該怎麽做,一個非常艱難的問題擺在了禹岩的麵前。一念生,一念亡。往前一步,代表著勝利,也代表著死亡;退後一步,代表著失敗,也代表著生還。

何去何從?

究竟是該拿起尖刀不顧一切的放血溫養九龍戒,還是就此停止?

夜晚降臨,時間在一刻刻逼近,禹岩的思想上在做著最劇烈的鬥爭。放棄,依靠自己的努力,也許也能成為保護所有人的強者;堅持,也不一定能成為稱霸一方的王侯。

時間更近了,而禹岩的選擇仍然沒有結果。

最終,在時間臨近的那一刹那,禹岩選擇了繼續。

他艱難的在床頭動了動手指,趴在他床邊上剛剛熟睡的少女突然驚醒。

少女揉了揉惺忪的雙眼,站起來問道,“少爺,您是確定要繼續嗎?”

禹岩沒有說話,也沒有睜開眼睛,隻是床頭的手指又輕輕的敲擊了床沿兩下。

這兩下,足以代表他的意思。

在放血剛到四十天的時候,禹岩就已經沒有能力自己處理了。經過前麵十多天的觀察,他覺得這個少女能夠勝任這個工作。

沒有告訴她為什麽這樣做,隻是讓她按照自己的吩咐,把鮮血放出來,然後把白玉瓶子藏好。

少女也從未問過為什麽,隻是按照禹岩的要求,一步步的操作下去。

如此,已經操作八天,從開始的害怕,顫抖,到現在少女已經能很平靜的為禹岩放血了。

知曉禹岩意思的少女走到禹岩的床頭,把他的身子抬起來,用枕頭放在床頭的護欄上,讓他半坐著靠在上麵。

身子剛一運動,禹岩胸膛處的傷口就破裂開來,洶湧的鮮血從傷口處溢出來,順著他的胸膛,落在了被子上。

少女趕緊用一隻手按住禹岩的的傷口,可是已經嚴重缺乏凝血分子和血小板的鮮血豈能這麽容易就止住?鮮血依舊順著少女的手指縫隙裏流出來。

少女有些慌亂,雖說前麵也遇見過這樣的情況,但往往幾秒中之後,血流量就會慢慢的減少。可是今晚,這鮮血不但沒有一點減少的跡象,而傷口,還隱隱有增大的跡象。這意味著什麽,少女的心中非常清楚。

感受到少女身體輕微的顫抖,禹岩嘴唇微張,虛弱的說道:“不用管它,把白玉瓶子拿出來,把握好時間,一定要在十二點鍾的時候,在心髒起搏收縮之時,把那一股鮮血放進瓶子,你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其他的你不用管。”

禹岩似乎非常的累,說這一段話,都耗費了他好長的時間,而且剛剛說完,頭就垂了下去,昏睡過去。

麵對此情況,毫無主張的少女隻得按照禹岩的吩咐,從他的胸膛處把手拿開。把手探到床下,把白玉瓶子從裏麵拿了出來。

此刻,白玉瓶子裏的九龍戒散發著微弱光芒,而且還在輕微的跳動,似乎這戒指都能夠感受禹岩的狀況而為他不安。

少女跪在禹岩的身前,重新伸手按住禹岩的傷口,另一隻手緊緊的握住白玉瓶子,如果仔細看去,就知道少女此刻在顫抖。

瞧了瞧放在桌上,刻在燭油中的印記,少女深吸一口氣,眼睛一刻也不挪移的看著禹岩的胸膛,臉色凝重。

終於,在心裏默數到最後一秒,也是燭油燃燒到印記的那一刹那。一股新鮮的血液突然從禹岩的心髒處噴湧出來,然後通過傷口流了出來。也就是在那一瞬間,少女立馬把手中的白玉瓶子轉換了一個位置,放到了另一個傷口處,剛收縮回去的血液全部都流進了白玉瓶子裏。

少女擦了擦額頭滲出來的香汗,看了看已經裝的滿滿的白玉瓶子,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用木塞把瓶子蓋好,彎腰放在了床下。

少女起身回來,把目光投向禹岩的胸膛,卻發現流出來的血液在慢慢減少。少女欣喜不已,看見這和以前一樣,是好轉的跡象。

想罷,她趕忙把禹岩平放在床上,然後小心翼翼的把禹岩身上被鮮血浸透的衣服換掉,把床上其他地方的血漬都擦掉之後,疲勞的少女才趴在禹岩床邊,沉沉的睡去。

但是,她卻沒有注意到,禹岩的心律在慢慢下降。

第二天早上,突然從禹岩的房間裏傳來了一聲近乎妖異的尖叫,然後就看見一個身影飛快的衝了出來,朝外麵跑去。

一分鍾後,一個不同於剛才的身影以更快的速度衝了進來,然後推門進去,站在了床邊。

出去的人影自然就是照顧禹岩的少女,而進來的人影則是禹岩的父親禹戰。

看著床上躺著的禹岩,禹戰突然就感覺一股熱淚不可抑製的從眼裏流了下來。他呆呆的坐在床邊,拿起禹岩冰冷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裏,腦海中又浮現出了他從妻子的墳前掃墓回來,在路邊撿到禹岩的過程,還有禹岩的成長,故作傻瓜的搞笑,一個人獨自對著天空的沉思,這些,其實全都落在了一個做父親的眼裏。

片刻後,少女帶著一個滿頭銀發蒼蒼的老者提著一個藥箱急速的趕來。

老者沒有管坐在床邊呆滯地禹戰,拿著藥箱徑直走到禹岩的身邊,伸手掀開了禹岩坐胸膛的衣服,然後把一隻手按了下去。同時,老者另一隻手飛快的運作,閃電般的就從衣袖中抽出幾枚十多厘米的銀針,在禹岩傷口的幾個部位插了下去。

少女呆呆的立在門邊,雙手緊握,放在自己的胸前,不斷的為禹岩祈禱,整個人看起來楚楚可憐。

在銀針插好以後,老者收回了按在禹岩胸口處的大手,又在禹岩的其他幾個部位重重的拍了兩下。

如此努力了半天,老者終於是直起身來,微微歎口氣,對幾乎癡呆的禹戰說道:“已經死去太久了,救不回來了。禹戰,為這個孩子準備後事吧。”

說完之後,老者也帶著深深的遺憾,拿起自己的藥箱離開了這個地方。

少女聽著老者近乎死神的宣言一般,也是身體一陣無力,坐在了地上,兩眼呆滯的看著地麵,嘴裏喃喃自語。

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老者臨走的時候,竟然沒有把禹岩胸前那幾根銀針帶走,而是穩穩當當的插在那個地方。

迷糊中,禹岩從沉睡之中醒了過來,可是他睜眼一看,四周全部都是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而且在他的不遠處,‘滴答滴答’的水聲,清晰可聞。

在這一片黑暗之中,他想大聲呐喊,可是嘴裏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他想順著這片黑暗朝前走去,可是卻虛弱無力。

沉寂了半響,虛弱的他又在黑暗中沉沉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