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被發現了

休息片刻,禹岩不敢猶豫,立馬就把九龍戒指拿出來,放進了這個白玉小瓶子裏。

在月光的映透下,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在鮮紅的白玉瓶子裏那蜷曲的戒指,就像是一條蟄伏的小蛇,在一點點的進行蛻變。

把白玉瓶子小心的放在一旁,禹岩又立刻盤腿坐下,雖然不能依靠外物對傷勢進行修複,但卻可以用內氣去刺激細胞,讓它進行快速的分裂,以止住通過小孔滲出來的血液。

不過這樣的做法也不能常用,因為人這一生,細胞的分裂次數是有限的,一旦一個細胞達到最高的分裂次數,那麽將會慢慢的停止分裂,最終造成細胞死亡。

內氣在體內運行了幾個周天之後,禹岩從地上站了起來,此時,他的臉色已經蒼白的如同蠟一般,沒有一絲血色,不過那閃閃晃動的雙眼,卻是知道他精神了一些。

拿起放在台階上的白玉瓶子,禹岩回到了屋內。他找來了兩條白色的繃帶,掀開了因為滲出的血液而被鮮血浸透的衣服,露出了心髒處的胸膛。

白白的胸膛上有幾塊血斑,兩條清晰,有指頭大小的傷口在心髒的跳動下,有規律的運動著,偶爾,還會從裏麵滲出一滴鮮血,然後掛在傷口處,慢慢凝結。

禹岩輕柔的用右手把白色的繃帶纏繞在自己的胸膛處,然後把衣服再次穿在自己身上,才又重新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這一覺,禹岩睡得特別沉,當他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的老高了。早飯的時候,禹戰見禹岩不在,便已經吩咐下人把早餐送到了他的房裏。

此時剛一起來,禹岩就發現了桌上還冒著一丁點熱氣的稀粥,還有兩個饅頭,一碟鹹菜,一碗蓮子羹。

昨夜高度緊張的精神,讓禹岩耗費了大量的體力和精神力,此時剛一醒來,就聽到自己的肚子在咕嚕咕嚕的叫喚。

恢複了一些血色的小臉露出一個微笑,禹岩一個勁兒的就從床上蹦了起來,但不想左手揮舞的角度過大,帶動了左胸處的傷口,讓其輕輕撕裂。

立馬,原本還掛著笑意的臉上,頓時就被扭曲的肌肉所替代。

“嘶!”

禹岩疼得裂嘴深吸一口氣,才動作緩慢的慢慢下床,再也不敢像剛才那樣急躁了。

飯飽之後,禹岩左右瞧瞧沒人,就悄悄的趴在跪在床邊上,探出自己的右手,動作極其輕緩的在裏麵慢慢探索。生怕一個不小心,白玉瓶子被磕碎了,那一夜的努力可就白白浪費了。

幾秒之後,禹岩的中指指尖碰到了一個光滑的東西,伸手再朝前摸了摸,一個體積不大,觸感溫和的白玉瓶子就握在了禹岩的手裏。

嘴角微微上翹,禹岩把白玉瓶子從床下拿了起來。為防止瓶子傾倒,禹岩還特地在瓶口處放了一個大小適中的軟木塞。

禹岩把瓶子拿在手裏,對著光搖晃了兩下,居然發現原本滿滿的一瓶子鮮血,此刻竟然少了一半。此刻,他終於理解為什麽奉老說每天都要放血了。因為每一

天放出的血液到下一次放血的時候,全部都被吸收了。

時間就這樣慢慢的持續下去,禹岩每天晚上準時起來到院子裏對著月光朝自己的胸膛插上兩刀,對著瓶口放滿滿的一瓶子鮮血,或者在沒有月亮的漆黑夜晚,就在室內點上油燈,對著燈光操作。

隨著禹岩對自己的心髒破壞的次數增多,他每一天早起的時間就越來越晚,最開始是上午十點多,到後來變成了下午兩三點。

這樣的時間持續了半個月之久,禹戰終於發現了禹岩的不對勁兒。幾天不吃早飯還說得過去,可是連續十多天不吃早飯,甚至到後麵連午飯都不吃了,這裏麵就肯定有問題了。

這天早飯剛過,禹戰一個人就朝禹岩的小院走了過來。在門口敲門半天沒有反應之後,禹岩急切的推門走了進去。

整個人剛踏進去,禹戰就被眼前的樣子給驚呆了。

禹岩躺在床上,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他的眼眶深陷,在深陷的部位,還圍繞了一圈深深的紫黑色。

而且以前淡黃色的皮膚,飽滿的血肉,此刻都萎靡了,全部都朝身體內部陷了下去。整個人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吸食大煙的食客,已經到了中晚期的地步了。

而更讓人觸目驚心的是,在禹岩的胸膛處,那被他扒開了的衣服,上麵兩道鮮紅的口子卻是在他慘白的身上非常的鮮豔。

讓自己的父親發現這些,禹岩也是無奈。最開始的時候,他還能有力氣去把繃帶綁在自己的胸口處,勒緊肌肉間縫隙,以免過度流血。到後來,他實在沒有氣力去做這些功夫,往往是血液收集滿了之後,他就躺在床上,把手放在傷口的上麵按了幾秒中,整個人就沉沉睡去。

缺乏正常血液的供給,禹岩整個人已經是虛弱到了極點。而且還因為他經常在沉睡,錯過了正常的飲食,讓自己的身體得不到正常的營養補充,所以才會讓他如此疲倦。

呆滯了片刻,禹戰一下就撲到了禹岩的床邊,兩眼有些濕潤,一雙皺巴巴的手顫抖的從禹岩的胸膛處摸過。

二話不說,禹戰趕緊把禹岩抱起來,就往門外跑,想把他抱到禹家醫術最好的三舅公處去把禹岩救治。

但禹戰還未跑出禹岩房間的門,沉睡中的禹岩卻是醒了過來,他緩緩抬起右手,一把抓住禹戰胸膛的衣服,盡最大的力氣扯了兩下,開口說道:“父親,你這是要做什麽?快把我放下來。”

“岩兒,你別說話,父親一會兒就到三舅公那裏了。”禹戰一邊說道,一邊以更快的腳步往前走去。

“父親,不要,快把我放下來。”禹岩聽禹戰居然是要把他送去醫治,趕緊對禹戰說道。

奉老在臨進去之前,可是千叮囑萬囑咐,千萬不能靠外物救治,必須一切都靠自己硬撐過來。

“嗯?為什麽?”禹戰一下頓住,焦急地看著禹岩問道。

“父親你先把我抱回去放在床上,我再告訴你。”禹岩道。

“不,可是!你都成這樣

了!”見自己的兒子這樣,禹戰急地都快哭出來了。

禹岩微微一笑,鬆開了抓住父親的右手,道:“你放心,父親,我沒事兒。”

禹戰停在原地半晌,在禹岩的堅持下,最終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好吧,我抱你回去。”

禹戰走到禹岩的床邊,把禹岩輕輕的放在床上,還把床上的被子掀開給禹岩蓋上,之後才坐在禹岩的旁邊,慈愛的看著禹岩問道:“你說吧,為什麽不去醫治,還有你這情況是怎麽弄的,都給我說說。”

“很多具體的事情我不能跟您說的太細,我要告訴您的就是,現在我這樣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弄的,和任何人無關。”禹岩說道。

禹戰見禹岩不肯說出來,而且言辭躲躲閃閃,以為是有人逼迫禹岩,便道:“是不是有人威脅你,不讓你告訴我?別怕,禹岩,告訴我,哪怕為父就是拚了性命,也要把這賊子抓回來向你磕頭認錯。”

雖然對禹戰無可理喻的想法感到好笑,但禹岩確實感到心裏一陣暖流溫暖了心窩。

緩緩的搖了搖頭,禹岩解釋道:“父親,您就放心吧,沒有人逼迫我,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你自願的?不是,你自願也不能沒事兒往自己的胸口插幾刀啊?你看看你,都虛弱成什麽樣子了。”禹戰被禹岩這麽一說,更加不能理解。

一個活生生,思維正常的人,沒事兒往自己的胸口的插兩刀作甚,尋求刺激也不帶這樣的啊。

“這件事情我三言兩語和您說不清楚,反正你知道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就可以了。”禹岩倔強的說道。對於九龍認主這件事情禹岩隻字不提,而對奉老的存在,也是絕口不談。

一方麵是因為禹岩遵守和奉老之間的約定,絕不把他的存在說出去,而另一方呢,禹岩是這樣考慮的:當人麵對匪夷所思的事情的時候,往往的第一反應就是危害。而為了祛除這樣的危害,保護周圍以及自身的安全,當事人是不在乎過程的。

禹戰看著禹岩,和他相互對看了半天,最終還是沒能執拗過禹岩的倔強,敗下陣來,歎道:“好吧,既然你不願意說,我再怎麽強求你也是沒用。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問了。”

“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情。”忽然,禹戰昂起頭來,眼睛再次看向了禹岩。

“什麽事情,父親。您說,隻要不違背我的原則的,我一定答應您。”禹岩笑了笑,說道。

“好好活下去。”禹戰語重心長地說道。

雖然他不明白禹岩這麽做是為了什麽,但是已經活了大半輩子的他還是能夠看出來,禹岩現在所做的事情絕對會威脅到他的生命。

“我知道了,父親,您放心,我會好好的活下去。”禹岩也認真地回答道。

停了半晌,禹戰從禹岩的床邊站了起來,拂袖走了出去,臉上的表情誰也說不清楚是什麽。

禹岩就這麽躺著,目送著禹戰離開,直到這寬闊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