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喝茶

午飯飯點過後，一樓大堂已經沒了客人，二樓雅座還有不多的幾人喝茶、閑聊、下棋，林阿寶瞧著人不多，便下樓去了後堂，要幫著洗盤子，金掌櫃拉了半天拉不動，隻好擦著腦門上的汗由著她去了。

剛到申時，二樓上來兩位翩翩公子，身後各有一個小廝跟隨。上了二樓，隨意坐在了一處臨街窗前的座位，要了兩杯好茶，幾盤點心，退了各自的小廝，閑聊起來，聲音不高不低，卻恰好讓不在跟前的人都聽不清說什麽。

身穿白衣的公子，人稱寧公子，乃是雲安城裏頗有些神秘感的商人，雲安城最大最豪華的酒樓天香樓的東家。相熟的來往客戶隻知道他時常出入安平候府，住在安平侯府旁邊侯爺胞弟的府上，自小跟從侯府二老爺在外經商，外人隻知他是安平侯府寧家的人，卻不知道他就是那個從未在人前露麵，對外稱身子不好的安平候世子寧怡之。

身著銀色衫子的公子乃是西南有名的世家尉遲家的二公子尉遲尋，尉遲家幾十年前棄仕從商，如今也是富甲一方，頗有勢力。尉遲家大公子6歲早夭，這尉遲尋是尉遲家第三代的獨苗，據說11歲學習經商，頗有商業天賦。

“我看這百味樓不怎麽樣，比起你的天香樓，差之千裏。既然人家不肯賣，你又何必費這個心思？”尉遲尋打量著二樓裏陳設，語氣頗有不屑。

“我倒覺得這裏頗有特色，菜品酒水都不錯，地段好、風水佳。”寧怡之慢條斯理地拈了一小塊點心嚐了嚐，又抿了一口茶，才道：“這點心也適宜。要是買下，與我那天香樓南北呼應，更覺有趣。”

“百味樓做生意甚是厚道和氣，東家也低調，我聽說那東家姓林，住在城外，也沒有別的營生……你做什麽偏偏看上這裏？”

寧怡之抬頭好笑地看了尉遲尋一眼，“你怎麽了？怎麽與平常的風格完全不同，往日你遇到這樣的事，可是無所不用其極，我這還沒做什麽呢，你倒是擔心起了人家沒了營生日子不好過。”

“什麽怎麽了，有可為，有不為，我平日那些手段，都是對付那些無良之人，你作何這樣問？”尉遲尋眉頭擰緊，星目瞪著寧怡之。

寧怡之被他瞪的又笑出來，“激動什麽，又沒別的意思，隻是不懂你為何一再勸我不要打這百味樓的主意。”頓一下，話頭一轉，“你莫不是與這百味樓沾親帶故？”

尉遲尋臉色微微一變，低頭喝了一口茶，定了定，才道：“非親非故。”

寧怡之但笑不語，尉遲尋的反應卻是讓他疑惑。

後堂剛洗完盤子，林阿寶就著汗巾擦著手，一個小二進來說外麵有群小孩子來找阿寶姐姐，問林阿寶是不是真的認識他們。

林阿寶趕緊跑去大門外，

果然看見四五個孩子，大的有八九歲，小的也就四五歲。

“阿寶姐姐！”

“你們怎麽來了？”林阿寶過去，牽起一個五六歲小姑娘的手，“你們怎麽知道我在這？我這些天給家裏幫忙，就沒去看你們。”

“我們去你家附近等你，看見阿水姐姐，她告訴我們的，我們就來了。”最大的男孩平山回道。

旁邊的最小的男孩元元拉著林阿寶的衣角，“阿寶姐姐，我餓了。”

元元一說話，其他三四個大一些的孩子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這都是城外一處小廟裏無家可歸的孩子，平時林阿寶常常拿家裏的吃食給他們，拿自己的月例銀子接濟他們。

林阿寶看著他們，心裏一酸，回身進了百味樓，將這事與金掌櫃說了，金掌櫃吩咐小二拿了些饅頭和一隻燒雞給那些孩子。

林阿寶掏出身上餘下的兩粒碎銀子和一些銅板給了平山，“回去買吃的，別餓著，沒有了就去尋阿水，我會交代她的，得空我就去看你們。”

幾個孩子這才歡喜地走了。

二樓上的寧怡之和尉遲尋看在眼裏，寧怡之搖著折扇似笑非笑，尉遲尋自始至終都是緊鎖眉頭，仿佛有點厭惡，又仿佛想多看一眼。

寧怡之招了長隨墨竹過來，耳語了幾句，墨竹笑眯眯地地應了一句“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