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入社會

王新民是東北的農民，自從幼時父母離異，他輟學在家，開始了他長達近十年的打工生涯。

當時的東北林業發達，到處都是木材加工廠，王新民的父親以前就是木材廠的工人，專門從事運輸木材。

他們的所謂運輸方法，就是當拉木材的車輛把木材拉來卸下後，再人工把每一根木材抬到加工廠的車間平台上，一般小的木材四人一組，大些的就要八個人或十個人，抬木頭這工作很累不說，而且也要有技巧，不但要有力氣，而且要步伐一致。所以抬木工編出了口號，每次抬木頭時由專人喊口號，其餘人按口號前行。

新民的父親就是專門喊口號，每次新民看著父親喊著口號，領著工人上料時不由都從心裏捏著一把汗。他哀歎父親的不幸，眼見了勞動人們生存的艱難，心裏多少有些後悔當初沒有好好讀書，但是自己也無奈，自己天生不是讀書的料，也許是被父親遺傳了吧，新民腦子特別笨。連最簡單的算數也算不好，讀了兩年初中便下學在家裏放牛。

後來父親體力不支，終於抬不動木頭了，這時家裏也沒有收入，新民便接替了父親的工作，但他身單力薄，第一天抬木頭便從木楞上摔了下來，工友們說啥也不敢與他一起幹活了，幸好加工廠招接料工，接料工的工作簡單，但是很辛苦，接料工就是把加工之後的木料再全部抱出車間，擺放整齊。

新民對這個工作卻很勝任，這個工作相比抬木頭要輕鬆的多，雖然工資低了些，但新民幹的很起勁，幹了一年之久，此時林業局因采伐過重開始封山，林業局倒閉，新民失業在家，望著體弱多病的父親，他不知道以後該怎麽辦？剛好新民的姐夫打來電話，希望他到山西煤礦來打工，新民的姐夫頭些年做生意賠了錢，現在承包了一家私營煤礦正好缺人。新民聽姐夫說幹煤礦能掙大錢便心活了。

於是想去，父親卻無論如何也不肯同意，打了一輩子工的父親知道，煤礦工作的危險性，他害怕兒子一去從此成為永別。但新民少年心性，堅持要去，看父親不同意，竟不辭而別。幸好新民打工時間留下些私房錢沒有交給父親，他想留下些錢買手機。

在那個七零年代，手機可是貴族的象征，網絡還未普及，那時用的最多的就是公話。稍微有錢的，腰裏也不過安上一台BB機，這種機子也叫摳機！或者傳呼機，或者數字機！這種機子不能接電話，不過當有人撥打傳呼機時，看到了對方號碼再用公話打回去。

新民不太喜歡傳呼機，他羨慕有錢人手中的手機，不但能接電話，而且可以直接往回撥打，並且聽說手機上有好多好玩的遊戲，他做夢都想擁有一台。但自己沒有固定工作，一直沒能如願。這次正好用攢下的錢來到山西找姐夫。

來到山西，見到新民突然來到姐夫也有點吃驚。本來認為新民父親不同意他便不會來了，沒有想到他竟然背著父親來了，恰好自己的礦上缺人，由於新民是新人，對煤礦知識一竅不通，姐夫親自下井手把手的教他幹活，姐夫也是好意，他知道新民家裏的情況，所以想讓他到礦上掙錢。

其實幹煤礦這個活不用

幹久了，隻要三年時間便能買上樓房，姐夫來包這個礦也是因為家裏負債累累，急於還債，被迫出來！隻是煤礦工人也稱地下工作者！一聽名稱就接近死神，不是容易做的工作，也是好漢子不做，孬種幹不了的活。姐夫和新民詳細講解煤礦安全常識，這項工作以爆破為主，爆破就需要專業的炮工下礦開炮然後將炸藥炸出來的煤炭裝車運到炭場。

不過在這樣的地方，沒有專業的人員，來放炮。大多是幹煤礦久了，經驗豐富的人來放炮，而且放完炮之後需要支木架，支木架也叫支梁，就是通道兩邊分別定住一根木料，然後上麵架一根橫梁，之後固定住，這樣的作用能有效的護頂，防止塌方傷人。並且放炮之後由於裏麵濃煙滾滾，煙不走淨人是無法進去的，這就需要風機把裏麵的煙霧吹出來。

新民初來，什麽都不懂，他隻知道用力氣幹活，看著埋頭苦幹的新民，姐夫點頭說，煤礦工人第一步是適應環境，很多人從充滿陽光的地麵下來，適應不了地下的黑暗，隻好卷鋪蓋走人。新民既然能適應環境接下來便是學習煤礦技術的時候了。

這樣幹了近半年，新民已經掌握了煤礦技術了，他獨自領徒弟占據一個工作麵開采，這時新民也賺了很多錢，除去零花錢剩下的都由姐夫替他保管，這天晚上，新民正領人在井下放炮開采，他要把煤炭先炸出第二天才能裝車拉出。

突然井外傳來了喝聲：外麵有人喊立刻出來，否則將井口堵死。新民聽見害怕極了，忙從礦裏爬出來，剛出礦口便被兩個警察抓住摁倒，兩個人被帶上了手拷，帶到了派出所，新民這是第一次進局子，他有些害怕，自己平時從不惹事，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沒有犯法警察卻抓自己？

但警察卻不容他多想，將二個人關入小黑屋裏隨後要出新民姐夫電話便打電話通知帶錢取人。不過兩個多小時後，新民姐夫來了，帶著的提兜裏滿滿的都是錢，新民看姐夫點給警察五千塊錢，警察開了關押自己和徒弟屋的門鎖，心裏奇怪，但他看姐夫一臉怒色，又不敢多說話，坐上了姐夫開來的車，姐夫邊開車邊回頭說，這次你們可闖下大禍了，新民不知何意，但再問姐夫不耐煩的說，等回到礦上再說。

回到了礦上，新民大吃一驚，原來警察連夜用炸藥把礦井炸了，他疑惑的望著姐夫，尋找答案。姐夫歎了口氣道：“其實也不能全怨你們。主要是姐夫沒有和你們交代好，我們這個煤礦是黑礦，所謂黑礦就是沒有手續私自采挖的礦，如同開車沒有辦駕照一樣。隻能偷偷摸摸的幹活，一旦被警察抓到，隻有花錢免災，這還不算，警察還要把礦炸蹋，讓你以後不敢輕舉妄動。”

新民一聽急了，“姐夫，我們剛剛賺了一點辛苦錢，卻被他們限製我們幹活。以後我們怎麽辦？我們為什麽不辦手續啊？”姐夫笑了笑：“辦手續的礦在山西幾乎沒有，因為我們投資不起他們的需要。雖然他們炸礦，其實也屬於正常。他們炸了我們完全可以清理幹淨洞口再重新開始，何況他們也明白黑礦有存在的價值，並沒有進行毀滅性爆炸，僅僅炸了一點洞口！退一步說，大不了這個礦我們放棄，也沒有什

麽大不了。”

新民聽說，與夥計們將洞口清理出來，果然隻是輕微爆炸，不會導致塌陷，新民對姐夫佩服的狠，姐夫安排他去打通風口，並且在洞口堵上滾木，每次出來隻留出一個人的通道，特意囑咐他們如果外麵有人呼喊要炸礦，無論如何不許出來，因為警察在不確定裏麵沒有人的情況下是不敢炸礦的。新民答應著，再幹十多天就是一季度了，他幹活更賣力了。

煤礦工人的工資大多一季度一清，因為走土層的時候不見煤，老板是不給錢的，等過了土層見煤了也要等賣出碳才結帳。但是就到了領工資的頭一天，大夥興高采烈的聚在一起商量有錢後去哪裏玩，卻不見了姐夫，新民忙問工友，大夥也在找他。

突然有人說看見他拎包翻山走了，大夥頓時急了，找到煤礦老板，老板卻說工資已經全部發放出去，並拿出了姐夫的收款簽字！眾人頓時憤怒了，在眾人的逼迫下，新民往姐姐家打了電話，卻得知姐夫並沒有往家打電話，也沒有回家，憤怒的工人將新民狠狠的毒打一頓，並將他身上的錢全部翻了出來，才各自離去！

新民摸著兜裏，連飯錢都沒有了，在這舉目無親的異鄉流浪，看來自己不但回不去，恐怕會淪為乞丐。這時煤礦老板發出惻癮之心，拿出二百元，塞到新民兜裏歎道：“你有這種親戚真是不幸，連我都被他蒙騙了。不過你放心，以你們的親戚關係他最後少不了你的工錢，目前你要考慮下以後如何生存下去。”新民點了點頭，自己在山西這個煤的世界裏，除了依靠井下的手藝混口吃的又能做些什麽？

離開隨姐夫打工的孝義縣，新民來到了臨汾，在這裏恰好有一個礦招放炮工人，由於新民是井下行家，順利被錄用。這家礦井沒有承包人，由老板直接管理，新民在這裏受到了老板的賞識，工錢也按月及時算給了他。

手裏終於有了錢，新民開心了，他買了一部自己喜歡的手機，每天愛不釋手的玩著，在礦上由於自己勤勞能幹很快朋友也多了起來。此時的新民已經在礦上安頓下來了，老板特意分給他一套房子單獨居住。隻是新民最初買到手機感覺新鮮，時間久了便厭倦了，覺得手機真的沒啥好玩的。

這時工友外號大眼子的請他喝酒，席間大眼子神秘的說：我們兄弟坐在一起喝悶酒實在無聊，不如去喝花酒。喝花酒？新民第一次聽說有這個概念。大眼子解釋說：虧你來山西這麽久，一點都不了解山西的特色！山西飲食以刀削麵，手擀麵聞名！工業以煤礦發展，農業以放牧為主。這些都沒有意思。山西也是旅館最多的地方，而且每個旅館都有小姐，從十九到四十歲不等，價格也很便宜。來到山西如果不找個十個八個小姐玩玩真的枉活一回。

聽大眼子這麽說，新民的心有些活了，自己也二十多了，夜晚一個人睡不著，獨自看著屋頂發呆，何況渾身有一股火發泄不出去，實在壓抑的難受。大眼子看新民還在猶豫忙道：兄弟我不會哄你玩的。今晚找女人的錢我出了！新民心一橫，點了點頭，當晚大眼子為新民找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包夜，新民把男人的第一次送給了這個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