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疑犯

到了晉鄴城白素蘿就從車上跳下來,少年叫道:“你要去哪裏?”包素蘿拍著手上的灰塵回頭道:“不知道。”這三個字說的大義炳然理所當然,驕傲的像隻大雞公。

“啊?既然沒地方可去,不如,去雲龍鏢局吧,我給師傅說說他一定會同意的。”少年摸摸鼻尖垂著頭,有些不好意思。“真的嗎?那好吧,我跟你去龍雲鏢局。”於是白素蘿又興高采烈的跳上馬車。

跟隨著他們去了雲龍鏢局,少年的師傅也就是鏢局的大BOOS一臉探究了看了白素蘿半晌之後悄悄的問少年道:“你走鏢,怎麽還帶回來一位姑娘?你小子,還真是看不出來呀,有老夫當然的風範。”

少年白了一眼師傅,不屑道:“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真是,我看她無家可歸這才帶她回來的。我們之間什麽關係也沒有!”少年一本正經的解釋,卻讓大BOOS師傅撇了嘴。

“小姑娘以後你就在雲龍鏢局住下吧,想住多久都沒問題。”關鍵是這小姑娘能把這隻頑皮的猴子管住,一切都無所謂。“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以為能如願嗎?”少年冷冷的看著他,神情非常不悅。

“那便有勞了。”白素蘿微微一笑,沒想到這鏢局大BOOS人還挺好的。她原以為這個人脾氣肯定很難搞,如今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還沒請教你的高姓大名?”白素蘿對少年招招手,微笑著問。“方彧,你呢。”這孩子有小孩脾氣,看他那一點也不想吃虧的模樣,白素蘿就覺得很有趣。

“白素蘿。”說完,她就開始不把注意力放在方彧的身上,開始打量起雲龍鏢局起來。場壩子裏,十分寬闊,邊上放滿了各種兵器,有的正對打練武。隻不過時而目光飄向自己這邊。

白素蘿有點不好意思,轉身就朝裏麵屋裏走去。

她走之後,練武的那群人急忙湊在一塊小聲的議論道:“快看啊,沒想到阿彧第一次走鏢,竟然還帶回一個這個漂亮的姑娘,真是運氣不錯,豔福不淺。”一男子十分羨慕的嘖道。

“是啊,早知道這鏢我就該去,說不定人家姑娘會對我一見鍾情呢?我這麽有魅力,她一定看不上阿彧那小屁孩。”一個長的十分有型的男子很自戀的說道,旁邊幾位姑娘不由的鄙視的撅起嘴來。

“魅力?我看是慫樣吧。”那女子說完提著掃把,氣衝衝的走了。“唉唉,師妹我這不是開玩笑的麽?別生氣呀。”型男見女子生氣的走了,急忙跟在她屁股後麵說好話。

“邵麟就是犯賤,看著碗裏還想著鍋裏。阿希一生氣,他馬上變的跟土豆一樣搖頭擺尾,你們說對吧。”一片年紀比較大的女子說完,蹲下身子撫摸著土豆的腦袋。土豆十分親昵的舔了舔女子的手心,一隻尾巴搖的可歡樂了。

“這話我讚同。”

“嗯,我也同意。”

其他人個個都點頭,表示同意女子的說法。

“至於方彧這小子,肯定對人家姑娘一見鍾情了。”

“何以見得?”

“看他的眼神啊?一刻不離的黏在人家身上?不過那姑娘估計八成對他沒意思。”女子十分肯定的說道。

雲龍鏢局的人十分熱情,大家的性格好,相處的也很歡樂融洽。一轉眼幾天過去,總算沒有人找到這裏來,白素蘿想總算可以安定下來。

她跟著方彧一起上街買菜,途中遇見一個年紀不大但是十分機靈的小偷,正鬼鬼祟祟的跟著他,然後趁他不注意時,便將他懷中的錢袋摸走。

白素蘿站在一旁看得清楚,見那小偷要跑走急忙大喝一聲:“有小偷,站住,別跑。”方彧這才反應過來,一摸自己的懷裏空空如也,氣得他要死,急忙追小賊去了。

白素蘿跑在小賊的身後距離不遠,但就是追不上急的她滿頭大汗。她伸長了手,企圖抓住小賊的衣角,但每次要抓住的時候,那小賊就離她一寸的距離。

白素蘿賣力的跑,那小賊被嚇的臉色一變,推翻了一旁的水果攤,白素蘿沒來得及收住腳,一腳踩在了蘋果上,頓時天開始翻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轉,她呈大字形的趴倒在地上,疼的呲牙咧嘴。

白素蘿滿腔怒火抬起頭時,那小賊已經不見蹤影,方彧也

不見了大概去追他了。而周圍的眾人對她更是表情千奇百怪了,白素蘿臉一紅,倍感無語問蒼天,今天臉被丟大發了,丟到她姥姥家去了。

“姑娘,你沒事。”就在白素蘿鬱悶片刻,一道叮咚如水般溫潤的聲音飄入耳內,她抬頭一眼,被刺眼的陽光暈了一下。隻見那人乘著暖光而來,顯得聖神而不可輕犯。

溫和如玉般的微笑,舉手投足都是充滿了優雅。他伸出手,溫柔的看著她。

白素蘿愣了愣,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道:“謝謝你。”借力站起來。

“不用客氣,剛才發生何事了?為何姑娘會這般如此?”男子不解的問。

“這個……剛才被小偷把錢袋給偷走了,這一追,就成這樣。”白素蘿十分無奈的盯著地上的一片狼藉。“原來如此……”還沒等他把話說完,一位身穿官府的衙役衝衝跑過來道:“大人,桃花村發生一起命案,師爺叫你去村裏查看案發現場。”

“好,我這就去。姑娘,在下還有要事在身,便先行告辭了。”他回身對白素蘿抱拳行禮之後衝衝離去。

原來還是個做官的!既然他是做官的,那錢袋的事就讓他去追回吧。發生了命案,去瞧一瞧。

“死者身中數刀,有兩處皆為致命傷,生前有搏鬥痕跡。你們看,他的指甲內有肉屑,應該是殺他之人在搏鬥中被死者所抓傷。”男子身穿官府,身形稍弱,但是卻站而穩有力。表情淺淡,卻十分嚴肅,雙眼炯炯有神,從死者的身上移開打量著屋內。

初步鑒定不是入室搶劫,因為屋裏的東西大約沒有丟失,畢竟有二兩銀子還穩穩當當的在櫃子裏。不過仇殺的幾率倒是挺高的。

死者身上除了致命刀傷之後,到處都有淤青,在沒死之前應該受到過非人的折磨。殺他之人,鐵定了與他有血海深仇。如果沒有血海深仇,下手這麽狠,也許凶手天性狠戾也說不定。

板凳,桌子,都倒在地上,應該是之前搏鬥導致的原因。牆上還有許多血,血跡已經凝固,變成了紅黑色。“博蘭,死者大概的死亡時間是多久?”男子一邊問一邊又蹲在死者的身邊檢查,掀開死者的衣袖,一個手指大小的東西閃亮亮的出現在麵前。

“約莫子時三刻。”藍衣少年拿著小本子一邊寫著一邊回答。

男子將那銀色之物撿起,然後拿到水裏清洗了之後,竟然是一枚戒指。

“咦,那不是劉三的戒指嗎?”這時看熱鬧的村民中響起一道高亮的聲音,男子抬頭看去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你認得這戒指的主人?劉三就是那死者麽?”男子問,小男孩搖搖頭道:“被殺死的人叫張藝,戒指的主人是劉三,咱們村門口的那個人。”

“哦。”男子若有所思,又問道:“這個叫張藝的為人如何?平時有得罪過什麽人嗎?”小男孩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便被一位婦人搶了去:“張藝可是個老好人,為人正直善良,也挺愛助人為樂。”

“助人為樂?”

“是啊,像柳家村的那叫什麽光來著?就時常來找他借錢呢。”

“是沈光。”小男孩這時冒出來一句。“哦,對對,就是叫沈光。”婦人被小男孩那麽一提醒,急忙符合道。

“不過聽說那人是個賭鬼,沒錢的時候就來咱們村裏找張藝借錢呢。哦,前不久就來過一回,那時我趕集正巧回來路過他門口,聽見他們正在吵架。我停下腳聽了一會之後正準備走,就見沈光推開門走出來。但是,哎喲,那眼神啊,到現在想起來都令人毛骨悚然啊。”婦人像是被那眼神嚇到了,抱著胳膊揉搓著。

男子好奇的問:“那究竟是什麽樣的眼神呢?”婦人道:“眼神通紅凶惡如仇啊,恨不得要殺人似的,當時我就被那眼神看的發毛,立刻轉身就走了。到了今日才得知張藝死了,哎,真可憐。”說著搖搖頭,滿臉可惜的表情。

男子低著頭,若有所思。

“那……劉三的為人又是如何呢?”

“劉三啊,都是咱們看著長大的,這孩子老實巴交的不過結交了一群豬朋狗友,哦,就是那叫沈光的就是他的朋友呢。”男子點點頭然後轉身吩咐道:“把死者抬回縣衙吧。”

“聽剛才那老婦人所言,大人覺得

殺死張藝的人會是誰?”博蘭問。“本官認為劉三和那沈光都有嫌疑?他倆又是朋友,也許是他二人合謀將張藝所殺?但是殺他的原因是什麽?情殺還是仇殺?據剛才問過的幾個村民他們都說張藝和劉三沈光三人並無情感糾紛。”

“不過還是先將劉三抓起來審問一番再說吧,畢竟這物證確實是他的。”說著二人加快速度往縣衙行去。

“大人疑犯帶到。”兩名衙役將一位大約二十五六歲長的極為強壯老實憨厚的男子帶進來,此人就是劉三,看起來果然很老實,隻見他跪下道:“草民劉三見過大人。”

“劉三本官現在問你的話,你必須老實交代,這可是關乎你性命的大事。”男子十分嚴肅的說道,劉三頓時一愣,有些不知所措。他今早剛回家睡覺沒一會兒,便被官差給抓來了。他不知道犯了什麽事兒了,此刻有些稀裏糊塗的。

“是。”

“三月初六子時三刻,那時你身在何處?”

“那時候我在朋友家喝酒,子時三刻的話,我們應該都喝醉了。”

朋友家喝酒?這個時候還喝?“都有誰?”劉三回答:“杜修,黃天,沈光。”

“沈光?你們昨夜喝到什麽時候?你又是何時回家的?”

“醜時,雞鳴剛起,不久草民便帶來這裏。”

“也就是說子時三刻那時你們都喝醉了,而你第二天醜時回來家中是麽?”

劉三點頭。

“劉三,期間你沒有離開過嗎?或者其他人?”男子緊緊的注視著劉三,不過劉三似乎很平常的樣子,剛被帶上來時還有點迷迷糊糊,如果這樣的人是凶手的話?但是張藝身下的戒指確實是他的,但如果他不是凶手那麽又是誰?這戒指又怎麽會出現在張藝的身下。

“草民隻記得當時喝醉了,並沒有離開沈光的家,至於別人我不知道。”劉三搖頭說道。“那你可曾丟過東西?”男子問。劉三臉色一變:“大人怎麽知道?”男子笑了,問:“是一枚戒指麽?”劉三驚訝的張大嘴巴點頭道:“沒錯,是一枚戒指。”他這樣直接承認,到令男子很意外。

劉三的確很老實,但是……會不會是裝的?

“張藝死了,你可知道?”

“什麽?張藝死了?”劉三的表情很驚訝目瞪口呆了半天,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怎麽可能,我明明昨天還見過他呢,這……不可能。”男子一眼不眨的盯著他,看他是否是在做戲,但是他不能接受的表情相當真誠,如果老實人也能演戲像真的話。但可惜,他是個不會演戲的人。

“來人,把張藝的屍體抬上來。”

等看到張藝的屍體時,劉三終於相信了,眼睛瞬間通紅,搖著頭不可置信眼前死相慘狀的人就是張藝。但他心知是張藝,卻不敢承認。張藝是他的好友,對他極好的朋友。

“大人,張藝是怎麽死的?他昨天還和我說過話,怎麽今天他就死了?”

“昨夜子時他被人所殺,死的十分慘,全身上下被人砍了不下十幾刀。而且渾身還有淤青,身前曾被抹布捂住口,吊在屋內打過。”男子看著劉三被震得臉色慘白的模樣,接著又道:“而你丟失的戒指,就在張藝的屍體下發現的。”

“什麽……”劉三坐到在地上,臉色更加白了不敢相信自己的東西怎會無辜跑到張藝哪裏去了?而且還在死去的張藝屍體下。

“劉三你說你在沈光家喝酒,但為什麽你的戒指會在張藝的家中?難不成它還會長著腳自己跑過去不成?”聽到男子這樣說,劉三以為大人懷疑是他殺的人急忙道:“大人,這枚戒指也是草民今早才發現不見得,昨夜,昨夜它一直都在草民的身上。”

“可是你的戒指的確在案發現場找到的,這點毋庸置疑。”

“大人,草民冤枉,草民和張藝的感情一向不錯,而且我們之前並沒有鬧過矛盾,草民沒有理由殺他啊。”

沒錯,劉三的確沒有殺張藝的理由。至於戒指怎麽會出現在張藝的屍體下,這個他一早就知道了。凶手故意利用劉三的戒指,目的就是為了轉移目標,為自己脫罪而故意嫁禍的。隻可惜他嫁禍錯了人,劉三生性老實純良,平時連一隻雞都不敢殺又怎麽可能敢殺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