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意弄人

第二天一大早,冷夜便是準備上路。奈何四下找不到鬼老的身影。

“奇怪,一大早的人去哪裏了?”冷夜無奈自語道。這幾日多虧了鬼老的招待,要是走了都不和人家說一下,實在過意不去。

於是乎,冷夜坐在院子裏耐心的等起來。閑著無事,看起了四處的景色。

乍然發現,整個院子四麵環山,上而俯視看去,地形猶如碗狀。而自己所處的位置,就是這底部。

山之脊,亦或低窪,乃山穀也,此為兵家險境也。

“這裏竟是一處幽靜的山穀!”冷夜思量道。自己來了這幾日,直到今日方才發現。他又想道,“若是山穀,必當有石碑立字取名。不如找找看,日後再來尋鬼老也可落得個地名。”

日升三竿,太陽閃著耀眼的光芒。大自然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真難找!”冷夜不知不覺找了半天,倒是樂此不疲,就是口中有些幹燥。就近找了塊草地歇了下來。

陽光明媚,鳥語花香,空氣中滿是植物散發的清香。冷夜頓時感覺整個人輕鬆了許多。

“人生在世,不如做一參天大樹,沒有世俗的枷鎖,沒有塵世的煩惱。”冷夜自語道。不知不覺的小睡了過去。

他夢到了自己的大哥冷無痕,他依舊那般輕鬆的笑容,笑著對自己道:“夜,你要記住大哥的話。人生若如棋,我等甘願為卒,走得雖慢,可誰見我後退一步!”

“哎,我看來真是思家心切了。竟然夢到了大哥。”冷夜笑了笑,一躍而起。思量著,想必鬼老已然回來了。

就在冷夜一躍而起的時候,他忽敢,腰間有個凸起的東西酪了自己一下。

冷夜細細看去,那是一塊石頭深深的埋在了泥土之中。帶著泥土的氣息,看起來滿目瘡痍,又有著亙古的氣息。

“你是經曆了多少風風雨雨啊!”冷夜蹲下身子,笑著道。突然,他是想到了什麽。喜悅道:“難道,這就是那塊標誌地名的石碑?”

冷夜暗想,或是因為歲月的原因,這塊石碑被漸漸埋入了泥土之中。他趕忙用手趴開泥土。

“陰”,石碑上一個“陰”字顯現在冷夜的眼眸。雖然字跡有些模糊,但依稀可以辨認出,這就是個“陰”字。

“切!難不成還是“陰”山嗎?怎麽可能?”冷夜笑道,決定要將這塊石碑全刨出來。

“啪!”

背後,突然一隻手拍了拍冷夜的後背。這突然的一下,冷夜的全身如同瞬間掉進了冰窟。

因為,傳說千年之前,是有個叫“陰山”的地方,據說裏麵有著僵屍。因為死了好多人,長期積累了厚重的怨氣。凡是活人進去,必死無疑。

關於“陰山”隻是個傳說,至於真的存在否,沒有人知道。更是沒有人看過這座山。

“怎麽在我後麵我都沒感覺到,不會真遇到僵屍了吧!”冷夜心中忐忑,身體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來。

此刻,冷夜的後背濕透了,他努力的平複著心情。

“小子,你幹嘛呢?”鬼老熟悉的聲音響起。

“哎,原來是鬼老啊!嚇死我了!”冷夜聽到聲音,鬆了一大口氣。

鬼老的眼睛瞄了冷夜身後的石碑一眼,隨即笑道:“你不會看到個‘陰’字,就以為是‘陰山’吧。”

“呃……”冷夜尷尬的撓了撓頭。

“好了,走吧。”鬼老拉著冷夜道。

“等等,鬼老,我是和你告別的。”

“這段時間,打擾你很久了。”冷夜說道。

“那行吧,落葉自有歸根時!”鬼老笑了笑,“有空再來和我這老頭子喝喝酒!”

“行,一定!”冷夜笑了笑。再度看了看這片生機的景色。

“等等!”

突然,鬼老又是叫住了冷夜,笑著道:“這山路複雜,我還是送你一程吧。”

“複雜嗎?”冷夜疑惑道。他一眼看了開去,就一條路是出口,直接走下去就是了。

“小子,看東西不能隻看表麵哦!”

隨後,一老一少,兩人便是一同出發了。

不知不覺,大陽即將下山,這時,鬼老這才停了下來。

“嗬嗬,鬼老,你留步吧。我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城鎮了。對於這裏,三年卻是沒什麽改變。”冷夜略帶歉意道。

“小子,那我就送到這裏。”鬼老依舊淡淡笑道。夕陽下,著實有點和藹可親的感覺。

“哎,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冷夜心裏暗暗道。這幾日的相處,鬼老對自己更是有種久違的親切感在冷夜的心裏纏繞。

“怎麽,舍不得我老頭子啊!舍不得可以再回來看看我。”鬼老笑道。隨後又看似提醒道:“你要是來看我,一定記得先在山裏喊一下我的名字。”

“這是為什麽?”冷夜疑惑道。

“這個嘛,喊了我就聽到了。鬼老我有順風耳呢!”鬼老開著玩笑,打趣道。

“小子,我送你二十八個字。‘真亦假時假亦真,假亦真時真亦假。正亦邪時邪亦正,邪亦正時正亦邪!’”

“您放心,我會銘記在心!”冷夜認真道。

“那行,去吧,希望你真的可以記住。有些事情,叫做在劫難逃!”鬼老轉過身去,看似自言自語道。

冷夜慢慢的注視著鬼老離去的身影,方才緩緩向鎮上走去。

冷夜來到鎮上,隨意找了一家旅館住了下來。順便打探了一下自己冷家的消息。而後,他得知,自己的冷家在三年前已經成了一座空府。

而三年前,正好是自己靈魂被封印的這段時間。這裏麵千絲萬縷,真相需要一點點的捋開。

入夜時分,城鎮沒有那般的喧鬧,一切也恢複了寂靜。隻有偶爾的狗嘯之聲傳來。

冷夜的眼神迷茫,他癡癡的看著那搖曳的燭火。心裏那不願想起的人影似乎再度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天可誅、地可滅,吾愛暮雪永不變!”

“冷夜,我愛你!”

暮雪的一娉一笑,往事的一點一滴,幸福的一幕一幕深深地刺進了冷夜的心裏。

空對夜,淚漸流,誰在長歎那句……“你現在好嗎?”

次日,一大早,冷夜匆匆趕上回去的路。來到了三年前的冷家。

冷夜所站門前,左右各有兩座雄獅穩立,脖係紅花大結,銅鈴般眼球威武駭人。大門乃是精鋼為框,紅木為內而製,門上大扁之上“冷府”二字。字體如同蛟龍如海,栩栩如生,更是有著極強的劍道蘊含其中。

時盡滄桑,自己的家還是這般的霸氣。

冷夜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喜悅,推開門,大聲叫道:“大哥,我回來了!”

“大哥!”

“大哥!”

冷夜奮力的叫道。越發感覺有些不對勁。

家裏的陳設已變了模樣,冷夜自內而外,來來回回找了半天,偌大的庭院中見不到任何的身影。

“就算大哥不在家,也不應該看不到家裏的傭人啊!”冷夜疑惑道。

突然,耳邊聽到了有人的聲音。

“在大門處!”冷夜驚喜道。連忙從裏麵的庭院趕向外麵。

大門外的一切卻是讓冷夜大為一驚。隻見兩個大漢正緩緩地卸著門上的牌匾。

隻聽“轟隆”一聲,“冷府”

二字的牌匾瞬間從高空跌斷,變作兩半。

“你們幹什麽?”

看著自家的牌匾被人卸掉,冷夜怎麽能不憤怒。

隻見一道身影晃去,冷夜雙拳憤怒的擊出,兩個毫無武學修為的大漢吐血飛身數米之遠。

冷夜眼中寒光閃爍,瞬間就要動殺意。咬著牙齒問道:“你們為何卸掉我冷家的府牌!”

“冷家?什麽冷家,這已經不是冷家了。”其後,一個大漢吐了一口血液,瞪著眼,不服氣的怒道。

冷夜疑惑之餘,頓是看到了牆角落一個嶄新的牌匾。

牌匾上,浩浩蕩蕩的應曰“納蘭世家”四個大字。

“納蘭家?”冷夜疑惑自語。

“怎麽不是納蘭家,你這個瘋子,冷家在三年前早就沒有了。”原先那倒地的大漢道。

“我們隻是來幫著裝牌匾的小廝,卻曾料到,晦氣的遭你這瘋子毒打!”其後,另一大漢將其相互攙扶而起,怕冷夜再打,兩人灰溜溜的落跑了。

“納蘭!”

“哼!”

冷夜鼻尖一股怒氣,拳頭捏的脆響,怒氣之餘,一腳將那納蘭家的牌匾踩得粉碎。

“啊!我家的牌匾!”其後,一女子出現在了冷夜的眼前。

女子較為年輕,紮著那雙小辮,吃驚之餘轉為怒意,一臉憤憤的衝著冷夜。

“你,你這家夥為什麽砸我家的牌匾!”小女孩氣呼呼的道。

“砸了需要理由嗎?因為,我才是這家的主人!”冷夜橫著臉,冷聲道。

“你!”

“好,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小女孩脾氣急躁,三言兩語下,便是要動手。手中一把銀色長劍,厲聲道:“死在我納蘭芷的劍下也算你三生有幸,看我要了你這家夥的小命!”

“哼!名字這麽好聽,人卻這麽狂妄!”冷夜唾了一口吐沫道。

“你這家夥竟然不屑我!”納蘭芷一聽,瞬間窩火,氣憤不已。怒拔長劍迎去。

“區區一個小丫頭倒也有了武道二階的水準,可惜,這速度還是太慢了。”冷夜眼中看著那道快速擊來的銀色長劍,暗想道。

他腳下微微用力,身體一轉,手指瞬間夾住了那銀色長劍。

“看我斷了你的劍,你該如何狂妄!”冷夜手指夾住了長劍,運足真氣凝於手指道。

隻聽“嗡嗡”一聲劍鳴,那長劍竟然沒有絲毫動搖。

“這劍……”冷夜一下子愣住了,他沒有想到,這小小的長劍在自己這武道三階的真氣威壓下竟然毫無威懾性可言。

“住手!”

伴隨著聲音的響起,門轉角處,一個俏麗的身影出現了。那笑容、那舉止,冷夜頓時感覺天空模糊了起來。塵封記憶中那不願想起的人影再度出現在了眼前。

“暮雪!”

冷夜淒聲道。他不明白為什麽冉暮雪會在這裏,他隻知道這是他魂牽夢繞的人兒。隻感覺,心很痛。

除了心裏上的心痛,心口處也正不停得留著鮮血。

就在冷夜愣神的那一秒,就在他叫“暮雪”的那一秒,納蘭芷手中的那柄劍滑過冷夜的手指,刺入了冷夜的心房處。

“啊!”

轉角處,納蘭若離失聲叫道。她沒有聽清楚先前這個男子在說什麽,但她知道,因為自己的一句“住手”,那個男人為此受傷了。

她身體一閃,瞬間來到了冷夜的身前,扶住。

冷夜笑著看著納蘭若離,神情恍惚道:“你可知道,我是有多想你!”

他沾著血液的手指緩緩的靠近納蘭若離的臉,即欲撫摸。瞬間,手又是從半空中落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