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固薑的蘇醒

仙靈台上,仲俊從君酌哪兒搬來了十樽皿方罍酒,分散的凳著。然後又零散的放了許多石桌,圓凳,上麵放著果盤,糕點。

頭頂星光熠熠,月光輝明,清風帶酒香,仙君雅然,神女清婉。

大家自由閑散的走動著,猶為自在。加上又沒有什麽極高身份的人,也不用端的沉穩。最高也隻有冰祝,但他隻是和天幸坐在地毯最中央,同天幸有一句每一句的說著話。

仲俊被圍著,篁染也在另一邊被圍著,她今夜美豔動人,看起來尤為搶風頭。

君酌還是沒有把西階找到,三十三天的宴會,他整夜都隻注意到篁染。

她麵上端著高貴有禮的笑,喝酒卻極為爽快,隻要有人敬,沒等別人話說完就飲進口中,然後又說自罰一杯,又倒了一杯。

羽倫不能喝酒,隻是默默的跟著她。

水靈真皇端著酒杯同篁染說著感謝地話,她麵含微笑,目光專注的看著他,眼中卻突然漸漸生出淚水,然後漫了出來,驚的水靈真皇不知她什麽意思。

她用袖子遮著半邊臉,笑的甜美,“眼睛不舒服,最近都這樣。”

水靈將信將疑的點頭。

篁染用袖子抹了眼淚,示意一下,豪爽的一飲而盡。

水靈跟著飲了,篁染對他笑笑然後轉身往旁邊又走。

君酌透過人隙,麵目表情的看著她,然後擰著一壺酒,拿著一支酒杯就過去了。

旁邊一個仙君要敬篁染,君酌擠到二人中間,對著那個仙君道,“帝皇今日身體不適,這杯本神君替篁染帝皇喝了。”

然後在那個神君驚訝的注目下,自己給自己滿了一杯,喝光,又從篁染手中抽過酒杯喝光。

那個仙君頗為躊躇的跟著喝光,然後陪著笑臉走開了。篁染含著甜美的微笑,眼神迷離的瞧著他。

後麵來的,都給君酌擋了,後來,那些觀望的就沒好意思再來。

仲俊發現這件事時,篁染已經徹底暈了,羽倫和君酌一邊一個扶著她,她全身無力的掛著,垂著頭,頭發披下來擋住了臉,眼睛睜的大大的,臉上還含著奇異的微笑。

仲俊這邊被纏著喝了半天,也沒有關心到篁染,見她今日氣色絕好,神采飛揚的樣子也沒有怎麽擔心,不知怎麽就這樣了,當即讓人送回素女宮。

仲俊站在君酌旁邊,看著篁染遠去的背影,“你怎麽回事,居然幫別人擋酒。”

君酌瞧了他一眼,“你還是多派點兒人把西階找回來!”然後轉身走進地毯的中央,和冰祝,天幸坐在一起。

仲俊覺得君酌今日看起來頗有些憤怒,不太好惹。

而且居然第一次幫人擋酒,依照自己對君酌的了解,篁染和西階鬧矛盾,而且篁染還對他們用了引魂,雖然篁染對他們道了歉,他也沒有沒說什麽,不在意的形態。但今日這樣護篁染,他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羽倫將篁染放在床上,她站在床邊,看著她閉著眼睛,痛苦的皺著眉頭。

不知道她是不是睡著了,微微俯身開口喚她,“篁染,你睡著了嗎?”

篁染沒有反應。

她回頭吩咐仙娥,“去倒些洗澡水。”

仙娥頷首就出去了,沒一會兒就過來說已

經好了。

她看著篁染纖弱的模樣,然後俯下身在她耳邊輕輕道,“我們洗澡之後再睡,會舒服一點。”

篁染依舊沒有反應,羽倫招呼兩個仙娥幫忙,將她扶到後麵去。

將她衣服脫光,躺在浴池裏,熱水泡著,沉睡一般。

羽倫專注而輕柔的給她洗澡,洗的尤為仔細。

確定隻有她的心髒上麵有一顆黑色的痣,她想哪應該就是篁染的魂穴。

篁染依舊閉著眼睛,口中卻呢喃著話語,羽倫卻沒有聽清楚。

謊言能維持多久呢!早晚都會被知道啊,你難道還在期盼可以永遠騙下去嗎?

明明在你靠近他,貪戀他的好的時候就有危險意識了啊!在你每次心慌的時候,就預料到了啊。

你在想什麽呢?難道和他一輩子嗎?篁染傻瓜,你怎麽會這麽奢望。

這是你選擇的,你一步一步推著情節的發展成這樣。

你從開始就不該愛上他。

就該決絕的隻是利用他。

而既然選擇又不利用,既然讓他忘了你,你就該準備好,再不同他有瓜葛。

你說和誰牽扯不好麽?為什麽就是他。

篁染,活該啊你!

等她停止說話,突然眼角流出了淚水。

而羽倫隻是聽見她一遍又一遍的說著,“你活該……你活該!”

羽倫突然心下湧動出一種悲傷,她用溫熱的帕子擦幹淨她了臉,她的淚水,她素淨的麵容,脆弱無力。

羽倫才意識到,她也不過才二千三百歲而已。

仲俊和時空星君正隨意的聊著,突然跑過來一個墨藍色衣服的侍者,這衣服,是天君貼身侍者。

大家都好奇的為他讓路,他過來在仲俊耳邊耳語幾句,仲俊點點頭,讓他等一下。走到君酌他們旁邊,“父君有急事找我,這兒幫著照看一下,有勞!”

天幸帶著醉意,開心的點頭,冰祝一般都不太管,沒聽見一樣沒有理他。

他又看向君酌,君酌伸出手背對他掃了掃,意思讓他走,他優雅頷首,轉身跟著侍者走了。

而他也終於知道,他弟弟仲景為什麽會回這麽早。

太陽山近日黑氣彌漫,他是回來報告的。天君又派了元帥茹恩和太陰星君查看,剛剛回來,說魔氣衝天,根本不能靠近,固薑怕是有蘇醒的趨勢。

而且他們還找到太陽山的山神和土地,知道一件事。

一百年前,固薑蘇醒,本著固薑這事一直是交給鳳鏡在管,他們報告鳳鏡族君,還沒有等鳳族的人到,就出現了一個小公子。

而且將太陽山上麵的妖獸全部召喚出來,進了太陽山底,後來西階鳳王也跟了進去,過了很久他們才出來,西階鳳王的懷裏卻抱著一個紅衣的小姑娘,而固薑又繼續沉睡下去。

仲俊猜想,哪可能就是篁染,隻有她才有那麽強大的控製力量,而正好,依照他們時間推算,這也是她和西階的初次相遇。

而現在遇到的問題是,固薑要醒了,他們卻沒有辦法阻止,連太陽山都靠近不了。

天君問仲俊的意思,他說想自己親自確認一下情況,再想對策。

天君同意了,仲俊,仲景,茹恩

和太陰一起又下了凡世。

羽倫將篁染在床上安置好,然後走到大殿外麵,她真的不太喜歡天界十二個時辰都是太陽。如果在白聖,現在應該的繁星密布的夜空,有涼風輕撫,多麽愜意。

長生靠在西殿的門口已經很久了,他看見羽倫走出來,心下有些激動。

羽倫瞟了他一眼,然後冷漠的在宮外走去。

長生等了一會兒,才跟了出去。

在上一次天河同樣的地方,在遇到那個大白獅的地方,羽倫站在同樣的位置。

長生不由的得警惕的望向周圍,然後緩慢的走過去,停在羽倫旁邊。一起麵對著波光粼粼、奔流不息的向著東方流去的九天天河。

羽倫側頭看著他,長生含著他邪氣的笑,對著她的注視。

看了半晌,羽倫也沒有開口,長生看出她冷漠的眼中的掙紮。

他也不急,“羽倫公主生的這麽美,想必你的母後也是傾國傾城的人吧!”

羽倫側過頭,沒有回答他。

“你小時侯一定很快樂,白聖的帝皇雖然權傾北方,卻隻有你一個女兒!”

“閉嘴,行不行?”羽倫突然怒了,轉頭冷冷的看著他。

長生無所謂的笑笑。

“在左邊心髒往上對的位置。她的魂穴,你隻要對著心髒,就可以了!”她急促而絕情的說著,最後的語調壓的極狠。說完,她轉身就走了!

長生開心的笑起來,臉上顯出一種得意的神色。

篁染被人搖醒,眼前出現的,是仲俊的臉,他看起來,很是嚴肅。

她睡眼朦朧的從床上坐起來,仲俊坐在床邊,屋裏隻有二人,“三月前,你是不是去了太陽山?”

篁染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緩慢點頭。

仲俊如負釋重,“果然是你!”卻突然又疑惑起來,“你去太陽山幹什麽?”

篁染終於清醒了,“怎麽了?”

“固薑又醒了,而且這次怕是要破了炎陽的禁錮,重新出世。太陽山居然下雪了,一點兒炎陽的氣息都沒有。”

一股陰濕的寒意貼著篁染的後背直直衝向頭皮,“什麽!這不可能!”

仲俊激動的抓住她的肩膀,“為什麽!”

篁染仔細的將三月在凡世的事說給仲俊聽,說到西階,她頓了一下,然後側頭偏向其他地方,整理了一下情緒才繼續緩慢的將一切道來。

“雖然那個時候,我的引魂隻有一半,但隻要這個引魂禁錮下成功了,哪就不可能解開!除非有什麽外力!”篁染總結道。

“什麽意思?”

“固薑是不可能自己主動醒來的,一定是有人動了手腳。”

“你快換衣服,我已經將天上三千神佛都請到凡界去了,我在外麵等你。”仲俊急促道。

篁染點頭,然後吩咐仙娥給她找一件輕柔點的衣服。

仙女找來了那件,白色繡著紅薔薇的軟袍,頭發用白色絲帶和血色的玉簪簡單的綰著。她看起來,清純而甜美單純。

她走出去,羽倫也坐在大廳,仲俊回頭看她一眼,然後走過去,攬過她,像是推著一樣帶著她走出去。這讓篁染再一次感覺到緊迫。

羽倫也跟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