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錦都來函
盧南王府經過這次大鬧,戒備更加森嚴,梁少卿派了不少侍衛看守醉香居,保護久惑的安全。
梁五娘上門時,久惑正在院中曬太陽,“梁管家,怎麽來了?”
梁五娘尷尬一笑,她看著久惑回道:“夫人,晚晴姑娘想見您。”
“晚晴姑娘想見我,可以自己來啊,為何勞煩梁管家特意跑一趟?”久惑不解地問道。
梁五娘笑了笑,說:“可能是之前的事讓晚晴姑娘不好意思親自上門吧。”
“夫人見不見晚晴姑娘?”梁五娘問道。
久惑點著頭,笑著說:“為何不見?”
“那我這就去把晚晴姑娘請進來。”梁五娘立即應道,到院門外去請在外麵等候的向晚晴。
向晚晴低垂著頭,安靜地跟在梁五娘身後來到久惑麵前,梁五娘對久惑說道:“夫人,如果您這邊沒有其他事,我就先下去了。”
久惑輕點著頭,說:“好的。”
梁五娘走後,久惑示意柳絮給向晚晴倒了杯茶,然後抬頭看著向晚晴,問道:“晚晴姑娘為何要見我?”
向晚晴緩緩地抬起頭看著久惑,許久,她開口說道:“你為什麽要救我?”
久惑微笑著回道:“我知道你不是凶手,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替罪而亡。”
“再說,晚晴姑娘的大仇未報,就這樣給人當替死鬼,很不值吧。”久惑小抿一口茶,說道。
向晚晴神色微變,“你怎麽知道我大仇未報?”
“齊國滅亡,公主被擒,我想你當年去錦都就是想確定璟磷公主死活,可惜你沒聽到她的死訊,就來到了盧南王府。璟磷公主是何等大人物,如果她死了,到如今怎會沒有一點傳聞?”久惑看著向晚晴說道。
向晚晴冷著臉看著久惑,問道:“你真的不是璟磷公主?”
久惑輕輕一笑,說:“我說過,我若是璟磷公主,為何要到仇人府上來?”
此時,向晚晴已經不相信久惑的話,但她沒有足夠的證據,也不敢貿然向久惑報複,經過宋韻秋一事,如今盧南王府戒備森嚴,她想走進這醉香居,都得求助於梁五娘,更不要醉香居內還有一眾耳目,而且單是久惑兩個貼身伺候的婢女,她就對付不了。
久惑仔細看著向晚晴神色變化,“晚晴姑娘,還是坐下喝杯茶吧。”
向晚晴看著桌上已涼掉的茶水,“夫人客氣。”
“你擔心茶裏有毒?”久惑問道。
沒等向晚晴回答,久惑拿起那杯茶一飲而盡,並微笑著給向晚晴展示空杯,“晚晴姑娘還在擔心什麽?”
向晚晴直勾勾地看著久惑眼中笑意,“我不擔心茶裏有毒,我擔心的是你。”
“擔心我做什麽?莫非晚晴姑娘擔心我對你不利?”久惑笑著說道。
“夫人言重。”向晚晴沒有底氣地應道。
久惑嘴角上揚的弧度加深幾許,“晚晴姑娘放心,我不是蠻不講理的人,更不會濫殺無辜。但宋韻秋該死,不是因為她偷襲我,而是她就是要我死。”
“如果有人威脅到我的生命,我
還不反擊,那我是不是應該站在哪兒等她手中刀刃刺入我腹中?”
說著,久惑抬眼看著向晚晴。
向晚晴不知道久惑為何突然說起宋韻秋,但即使久惑嘴角掛著笑,她都能感覺到久惑眼底的冰冷,向晚晴下意識地覺得久惑是她惹不起的人。
見識了久惑語言間神色變化,向晚晴本能地想逃,她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會變成第二個宋韻秋。
久惑緩緩地站起來,走到向晚晴麵前時,向晚晴不禁往後退了一步,久惑眼帶笑意地說道:“晚晴姑娘在怕什麽?”
向晚晴壯起膽,跟久惑對視,“夫人,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說完,向晚晴逃避似轉身快步前行。
久惑伸著手像想挽留向晚晴,卻沒開口留住向晚晴,待向晚晴離去,無雨來到久惑身邊,“夫人,需要監視晚晴姑娘嗎?”
久惑轉頭看了無雨一眼,“為什麽要監視?是擔心她對我不利嗎?”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無雨低垂著頭回道。
久惑笑著說道:“放心,想殺我?沒那麽容易。”
入了路南王府,久惑時不時地在無雨和柳絮麵前暴露一點本性,不是她過於猖狂,而是她在等無雨和柳絮露出真麵目。
看似忠心耿耿的侍女,其實是花白奕有心安插的奸細,比起沒腦子的宋韻秋,她們可不是那麽容易對付。
這日,久惑覺得在醉香居待得有點悶,帶著無雨和柳絮要出門逛逛,卻見梁少卿行色匆匆,她過去詢問道:“為何今日公子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
“你來得正好,我準備跟思先生去一趟錦都,府上的事請你多照看下。”梁少卿說道。
久惑看著梁少卿,問道:“錦都出事了嗎?”
梁少卿的眼神突然一沉,他直勾勾地看著久惑,“夫人為何突然這樣問?”
久惑指出,“公子形色匆忙,如果不是錦都出了什麽事,公子大可跟思先生一路玩過去,回錦都。”
梁少卿稍稍鬆了口氣,說:“鎮國侯府來信說九哥出事了,我得回去看看。”
“咦,萬歲爺的壽誕不是剛過?侯爺怎會出事?”久惑詫異地問道。
梁少卿看著久惑,“這些事,夫人不必多問。”
“公子放心,侯爺吉人自有天相。”久惑安撫道。
梁少卿歎了口氣,說:“希望九哥沒事。”
思遠出現了,他隻是站在一一棵榕樹下,遠遠地看著梁少卿和久惑。
當久惑跟梁少卿告別離開,他才走過來,對梁少卿說:“都跟夫人說好了?”
梁少卿點著頭應道:“說好了。”
“不過,思先生為何要我告訴她九哥出事了?”梁少卿不解地問道。
思遠嘴角微微上揚,“梁公子不覺得,夫人離開鎮國侯府,離開的時機很妙?”
梁少卿微皺著眉頭,問道:“思先生的意思是?”
“沒什麽特別的意思,隻是覺得夫人不是可信之人,往後梁公子離她遠一點。”思遠勸道。
梁少卿點著頭,說
:“我也不打算跟父親的女人有更深往來。”
“梁公子有這等覺悟的就好。”思遠說道,“對了,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過午。”梁少卿回道,前幾日,他還疑惑為何他父親說要回盧南,結果至今無任何消息,今天接到飛鴿傳書,他便明白為何他父親遲遲未歸。
字條上短短的一行“鎮國侯欲謀反,已被聖上擒獲”的字,讓梁少卿的心頓時揪了起來,他不相信君無邪有謀反之心,這一定是哪裏搞錯了。
現在他得去錦都看看,實在不行,他就劫獄,他不能看著君無邪就那樣死了。
思遠明白梁少卿是真的關心君無邪,但君無邪謀反一事,處處透著蹊蹺,如今想來,當時君無邪讓他離開錦都,一路尾隨盧南王的車隊,隨時觀察是否有人對久惑不利,他就應該明白,這是君無邪在交代後事,而當時,君無邪剛從蒼泓韜的壽宴歸來。
想著,思遠臉色一沉,從久惑勾搭梁進,並在蒼泓韜壽誕前離開錦都,到後來君無邪拜托他一路護送久惑到盧南,再到君無邪被蒼泓韜關入大牢,他不相信這些事沒有一絲關聯。
可若是君無邪明知道被久惑算計,還要他保護久惑,那君無邪心中究竟在想什麽?想證明什麽?思遠不理解君無邪的這些行為。
用過午膳,久惑讓無雨出去打聽說梁少卿和思遠離開後,她獨自坐在窗邊,看著窗外風景,君無邪被蒼泓韜關入大牢,她本應高興才對,可為何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久惑緊握住右手,再鬆開,看著掌心許久,她輕輕地閉上眼睛,呢喃著,“君無邪,你不會就這樣死了吧?”
第二日,久惑接到從錦都送來的信函,梁五娘親自把信函送到醉香居,交給久惑。
看到久惑露出疑惑的表情,梁五娘再次說道:“夫人,我絕對沒聽錯,這封信就是交給夫人的。”
久惑瞥了梁五娘一眼,然後當著梁五娘的麵,將信封拆開,梁五娘好奇信上寫什麽,久惑卻微微一笑,說:“原來是以前伺候的丫鬟擔心我在盧南王府不習慣,特意寫了封關心的信函。”
聞言,梁五娘感歎道:“這丫頭對夫人真好。”
“她確實很好。”久惑笑著回道。
梁五娘從久惑的言行中看不出破綻,她借口告退了。
久惑將信收好,吩咐無雨和柳絮,說:“今天有點累,想睡會兒,你們不用伺候了。”
“是,夫人。”無雨和柳絮沒有任何疑惑地應道。
回屋後,久惑在柳絮的伺候下脫下外衣,她躺下後,柳絮告退。
不久,久惑起身,拿起小春寫給她的信函,她麵色一沉,轉身便將信函燒毀。
看著灰燼,久惑的嘴角微微上揚,小春在信中將她離開後鎮國侯府的事情說得一清二楚。君無邪的入獄,後院女人的慌亂,那座廟宇主人的現身,不過她有些意外,小春見到的君無邪親娘,似乎跟她之前見過的葉蓉歆不是同一人?
但不論如何,她離開錦都前將杜芯婭吩咐的事非常漂亮地辦完了,就是不知道杜芯婭對這個結果滿不滿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