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多謝成全
他這次成全她，是想讓她知道，在這個世上，除了他，沒有人是真正憐惜她。可惜他算錯了。
久惑是被人抬著送回小桑園的，小春看到久惑一副快死的模樣，她急了，“如夫人，您別嚇唬奴婢啊！”
不過一夜，她就覺得自己脫胎換骨了，現在她總算明白那些被梁伊雪送入盧南王府的女人都經曆了什麽淒慘的事。
閉上眼，耳畔仿佛還能聽見梁進虐人時瘋狂的笑聲，隻要她越痛苦，梁進笑得越開心。
但久惑並不害怕梁進，因為梁進比她可憐千分萬分。
休息了一個上午，久惑感覺好多了，她還沒睜眼就感覺到身邊多了個人，且這個人不是小春。
撐開沉重的眼皮，模模糊糊的身影漸漸清晰，“國師？”
思遠聽到久惑的聲音，他帶上笑意，回道：“你終於醒了。”
“國師怎麽會在這邊？”久惑問道。
思遠歎了口氣，說：“今天一大早侯爺派人去請我，當時我一時半活兒走不開，等到我得了空閑趕過來，侯爺說你隻剩半條命了，讓我救你，我就過來瞧瞧了。”
看到久惑微皺的眉頭，思遠繼續說道：“你隻是受了點皮肉傷，不過出手的人狠毒又有分寸，若非如此，如夫人怕已沒命了。”
“侯爺沒說我這身傷是從何而來的嗎？”久惑看著思遠，問道。
思遠搖頭說：“侯爺不說，我也不問。不過，你最好也別告訴我。”
“我不會跟你說的。”久惑回道。
思遠看著久惑，“其實你的皮肉傷隻要養幾天就沒事，棘手的是你體內的毒。”
“如夫人，您如實地告訴我，我給小春的解藥，你真的有喝嗎？”
聽到思遠的話，久惑沉默了，而她的沉默恰恰印證了思遠的猜測，思遠不禁說道：“如夫人，命是您的，您可以不用，但您這條命是侯爺求我留住的，我不許您有輕生的念頭。”
久惑抬眼看著思遠，“國師莫動怒，我不是故意不喝解藥的，而是我有我的考量。”
“不管什麽考量，都比不上一條命。”思遠難得一回這般無情地跟久惑說話，他以為她跟其他
女人相比很不一樣，現在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她了。
久惑感覺到思遠的憤怒，“我知道這些天梁進要到錦都了，為了瞞過梁進，我故意不喝解藥，不是真的想讓國師，甚至侯爺為難。”
“我這條命很珍貴，我不會舍棄的。”久惑握緊拳頭，說道。
思遠看著久惑堅定的視線，“你知道命的重要就好，其他的，你想做什麽是你的事。”
“多謝國師的救命之恩，我不會忘記的。”久惑看著思遠說道。
“我不需要你的感謝。”
說完，思遠轉身離開久惑的屋子。
小春進來時，久惑正試圖從床上起來，她見狀立即上前扶了久惑一把，“如夫人，國師說您剛醒，還是躺著休息吧。”
久惑輕搖著頭說：“不能再躺。”
說著，久惑想起一件事，問道：“對了，外麵有人有在傳什麽？”
小春沒有立即應答，但久惑敏銳地捕捉到小春眼底的閃爍，“果然在傳了。”
小春憂著一張臉，看著久惑，“如夫人，您真的要離開鎮國侯府嗎？”
“如果有機會離開，我自然會離開。”久惑笑著回道。
小春看著久惑片刻，她跪在久惑麵前，“如夫人，如果您要離開，請把奴婢也帶走吧。”
久惑搖著頭說：“不行，我得留個人在這裏。”
小春不明白久惑的意思，“可如夫人已經離開了，為什麽還要留人在這兒？”
久惑伸手去扶小春，“小春，你聽好，我很快就要離開鎮國侯府了，可這裏的人不會那麽輕易放過我的，我讓你留下不是拋棄你，而是想讓你幫我看著，看看我離開後，鎮國侯府有什麽變化。你放心，等我那邊的事處理完，且鎮國侯府沒什麽需要我牽掛的，我就派人來接你。”
聞言，小春不禁哽咽起來，“小春知道，小春永遠都記得如夫人的恩情，如夫人要小春留下，小春就留下。”
“好姑娘。”久惑輕拍著小春的手背，說道。
沉默片刻，久惑開腔道：“渴了，給我倒杯水。”
“是，如夫人。”小春擦幹眼淚，應道。
確定久惑沒事後，小春出去給久惑煎藥，久惑依靠在床在，靜靜地看著空掉的茶杯，她現在隻要等，等梁進那邊的消息。
當久惑覺得有點累想躺回去休息時，君無邪的身影闖入了她的視線。
久惑麵帶微笑地打招呼道：“久惑拜見侯爺。”
君無邪直勾勾地看著虛弱的久惑，“你覺得這樣很開心嗎？”
“不開心，但侯爺不讓我走，我隻能用我能找到的辦法離開這裏。”久惑抬眼看著君無邪，回道。
君無邪沉默片刻，“你覺得盧南王就會答應你的請求？”
“如果盧南王不會答應，那侯爺為何如此匆忙過來？”久惑反問道。
此時的君無邪像一潭死水，任久惑如何激都起不了半絲波瀾，“我以為隻要你知道我才是真正對你好的人，你便會乖乖留下。”
“侯爺算錯了，我從來都不是乖巧聽話的人。”久惑笑著回道。
“我以為我是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不想我才是那個最了解你的人。”君無邪歎道。
久惑眼含笑意地看著君無邪，“可侯爺是這世上認識我最久的人，不是嗎？”
“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永遠不認識你。”君無邪冷著臉說道。
久惑微微低下頭，“我也希望我永遠不認識你，那麽我就不會經曆這麽多變故，亡國淪為階下囚，即使走出暗黑地牢，我依然沒有自由。”
“侯爺，您現在不覺得當時一刀殺我，對我而言才是真正的解脫嗎？”久惑含恨質問道。
君無邪低頭看著地麵，“是啊，當時我為什麽不直接殺了你，那麽現在就沒有這些事了。”
“在我最想死的時候死不了，現在我已經不想死了。多謝侯爺留我一條賤命。”久惑坐在床上，欠身道。
現在，她是真心感謝君無邪的不殺之恩，她從來不是寬厚之人，現在更甚，為了奪回失去的一切，她必須付出更多東西。
君無邪看著久惑，沒有應道。
看到君無邪拂手而去，久惑嘴角的笑消失了，“君無邪，心痛的滋味好受嗎？很不好受吧？我曾經體驗過的痛苦，我要你加倍體會一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