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奇怪的老人
非桐還是有些緊張的，聽說這是要見婆婆，更不知道該怎麽辦。人間的禮數，她一點兒都不知道。而且心裏這件事情一直瞞著獨孤劍，又怎麽麵對他的養母？
獨孤劍的養母也姓獨孤，卻不知道叫什麽名字。養母一直住在臨船村，離鑄劍山莊也就半日的路程。
獨孤劍告訴非桐，他每月都會去養母那裏看看，帶些日用補貼。非桐才發現，時不我待，去長流修習已經三個月了。她自己突破了中級風術，還得到了銀鈴獸，虹琰越來越聽自己的話，還有……顔尤的記憶她已經看到了。
“繞過這座山就是臨船村了，水上的小村落，你還沒見過吧？”獨孤劍很自然地過來拉住了非桐的手，兩個人順理成章地以情侶的姿態，走在青天白日下。
創法世尊和女媧娘娘看見了，一定會發火才對。
非桐心裏暖吱吱的，沒有放出顔尤來的獨孤劍，更容易溫暖她嗎？搖搖頭，回到正題：“師兄，我需要做什麽？我有些緊張。”
獨孤劍想了想，抓著她的手更緊了：“哈哈，娘她很和藹，就是眼睛看不見，你對她好，她便會對你好。從小她就是最疼我的一個，別的人都說我是野種……”
顔尤在凡間的身份和糾葛，非桐不需要了解了，隻好轉移話題：“恩，上一次說師兄一定會幫非桐的。現在非桐想告訴你些事情。”
“你說。”
說一半，瞞一半。
非桐隻騙他說，三大聖器是為了將顔尤從他體內分離出來所用。當著夙斬，她沒有提及虹琰。這把顔尤親手製造的寶劍，竟也是其中之一。
元靈珠，吸收靈氣的寶珠，可以吸食人的靈魂作為午餐，可維持才死不久的人的生命。當年顔尤把元靈珠送給琅琊，也是因為他當心愛的女人已經死去很久。琅琊則用元靈珠進行修煉，後來不用，因為是顔尤所贈，所以倍加珍惜，戴在項鏈上，每日婆娑，思念之用。
所以去魔界，不僅要救出大師兄，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事情，那便是拿到元靈珠。
引魂燈的事情，非桐也是第一次聽女媧娘娘提起。這燈乃是她發明的神燈，具有凝神功效，可引萬千魂魄脫離苦海之用。這燈冥冥中有一段塵緣，所以具體去向竟連女媧娘娘也不知曉。
這些都和獨孤劍一一說清楚，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在他的懷裏。他的臉就在自己的耳畔，側首便是他的呼吸。
“你……這樣，是不是有點兒不合規矩？”
獨孤劍嗤笑著鬆開擁抱，動手彈了一下非桐的額頭：“如今你依舊是我獨孤劍今生唯一的妻子，早該娶你的，你看。”
說著他把身後的包袱打開一看，一套嶄新的婚服。原那時候，獨孤劍也是真心想要娶自己，禮服都已經備好，隻差禮成。非桐說不出開心還是委屈，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裏麵充滿感動的淚水。這個時候不應該哭吧，可眼淚還是滴滴答答地劃過臉頰。
“師兄……”
獨孤劍打斷：“我會有一天讓你改口叫我夫君大人，非桐，我帶你回來，是因為我實在等不及……又不想委屈了你的名分。”
果真還是人界太複雜了，在荒海，顔尤這麽靠著她，聞著她，婆娑著她都沒有事情。如今親熱便要考慮到眾人的眼光，便要考慮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人好累，她更喜歡顔尤，說什麽做什麽，不說，卻可以也可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非桐低頭不說話了，兩人繼續往前走，不繞幾個彎，眼前就出現了一個殘舊的小村莊。村莊裏沒有什麽人氣呀，非桐有些疑惑起來。
“這裏是臨船村嗎？”
確實飄在三條小河的交界，看起來就像是漂在湖上的神秘村莊。但是一個人也沒有，沒有買賣，沒有喧囂，孩子們也不吵鬧嗎？
“是。”得到了獨孤劍的肯定，她才放下心來，獨孤劍指著村莊裏的一所房舍解釋道：“這個地方不大，隻住了幾戶人家，以耕種采摘為樂，所以白天都不在家的，應該都去山那頭了。我們直接回家吧？”
非桐跟在獨孤劍的後麵，卻仍然覺得這個地方有些不對。就連她腰間的鈴鐺，走路時泠泠作響的聲音都變了。
“主人主人，鈴鐺勸主人還是小心一點兒，這村子裏有魔氣。”
非桐小聲回應，並沒有驚擾獨孤劍：“別瞎說，什麽魔氣不魔氣的，師兄身上也會散發出魔氣來的，莫不是你弄錯了吧？”
她兩堵三堵，可讓鈴鐺閉了嘴。獨孤劍帶她走到一座大房子麵前，停了下來。
還沒敲門，他的叫聲已經傳進了屋裏：“娘，阿劍回來了。”
屋子裏麵的聲音微弱，腳步動作都很慢，非桐正想要上前，卻被獨孤劍攔在了身後。
“娘，我在門後麵，你一開門就能看見我了。”
門開了，一個蒼老的盲眼老人出現在他們兩個麵前，瘦如枯骨。可是還勉強地扶著門，想要摸摸回來的兒子。
“阿劍，你別動，我能猜到你在哪裏。”
非桐眼見的情景讓她的鼻子有點兒酸澀，這就好像是他們母子之間的一場遊戲，母親尋找孩子，最終還是會找到他的。老人努力兩步上前，撲進了獨孤劍的懷裏。一定很安心吧，非桐這樣想著，一時間看呆在原地。
還是獨孤劍很大方地將非桐介紹給了老人：“娘，兒子給您帶回來一個兒媳婦，您覺得怎麽樣？”
“兒媳？”老人張著手臂在獨孤劍的身邊摸了摸，“在哪裏呀，怎麽沒聽見聲音。”
獨孤劍朝非桐點了點頭，示意她過來讓未來的婆婆摸一下，非桐指了指自己，輕輕挪到了老人的跟前，伸手抓住了老人的手：“大娘好，我……我叫非桐。”
她的手涼涼的，她拍著非桐的時候，非桐有一種錯覺，她根本能看見他們，隻是裝作看不見。可這才第一次見麵呀，沒有必要把婆媳關係鬧僵吧？
“主
人，您沒有覺得靈氣在消散，您的靈氣被吸收走了嗎？”鈴鐺感應到了危險，就連虹琰和夙斬上麵的曼陀羅花也發出了異樣的微光。
不過隻一下子就消失了。
隻聽見大娘笑著回應非桐：“好，好，阿劍長大了，阿劍有出息了。這閨女長的一定很漂亮吧？可惜老婆子看不見。”
“娘，您放心，非桐是很好的大夫，你叫她看看您的眼睛，說不定有生之年您就能看見阿劍，和兒媳婦了。”說著獨孤劍又回頭，對非桐解釋，“我相信你，你的靈術一直修習地比我要好，知道其中要領，一定能幫娘的對嗎？”
非桐點點頭，為他的養母治眼睛，這種凡間的雜病，她還真的沒有嚐試過呢，但估計治不好也不會再壞了。
她伸手扶住大娘的手臂，才知道，兩個月了，她的衣服該磨破的地方都破了，大概是獨孤劍沒來看她，所以所有人也就不關注她了吧。手腕上還有小小的傷痕，也是可憐兮兮的樣子。
“大娘，您放心，我盡力幫你看看眼睛，雖然沒有什麽經驗，但是可以減輕您陰天下雨的疼痛也未可知。”
“老婆子我也沒什麽願望的，就是想看看阿劍，多看看。還有你，不是老婆子也沒見過嗎？”
“還是離她遠些吧主人，我真的感覺到了魔氣的存在。”
非桐則沒有理鈴鐺，三個人相互攙扶著，進屋去坐。
這屋裏簡陋淩亂的很，一個眼盲的老人能做什麽，可不是隻能等著自己的兒子。忽然非桐意識到自己的決定，太狠心，更加認真地聽獨孤劍和老人說這眼睛盲了的原因和症狀。
獨孤劍的出生沒人知道，就連他的養母也是在河邊聽見了他的哭聲，摸索著見到他的。老人的眼睛從小不好，哪知道越老就越看不見東西了吧……直到後來，獨孤劍長到了五歲，她已經完全看不見了，陰天下雨還會頭疼欲裂。
非桐能感覺到，獨孤劍說這些話的時候，心中在抽搐。養大自己的人，卻看不見自己現在的狀況，看不到一個英武挺拔的他，帶著自己的幸福回家的感覺吧。
非桐揣測，抬手繪出花紋，在指尖點亮了光圈。從老人的眼前劃過，這雙眼睛能睜開應該不是外傷，那就是眼球裏麵有什麽問題一定要解決了。
星光點點，影在老人的眼瞳裏麵，卻沒有半點反應，仿佛那是死人的眼睛一般。
“這，好像沒什麽大問題呀！”
獨孤劍有些著急，主修治療，如果連她都沒有辦法，那麽便是天命如此，更改不了了。
“或許需要輔助治療呢，這樣吧，你這邊熟悉，帶著你的空間袋，去找一點兒草藥，我給你個單子，你拿去抓，要是抹上了還沒有反應，我也沒有辦法！”
“算了算了，老婆子我都已經這麽老了，看不見也不用費是了。”
獨孤劍站起身，交代：“娘，您別放棄，阿劍去想辦法，現在就去。您和非桐在這裏坐會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