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冥府忘川
素聞忘川的水，在於忘情，飲一杯，煩惱無，飲二杯，感情消，三杯忘川皆下肚，三生三世不相逢。非桐最終還是沒有跟師姐去找閻王老爺，原因很簡單，要是拿神級一壓他，這尋找顔尤的事情不就完全暴露了嗎？她可不會幹這等蠢事，溜達在忘川河畔，看著那些來來往往的鬼魂，腦袋裏麵，說不出奇怪地閃過很多畫麵。
彼岸花紅滿了這裏，顏色鮮豔的讓人覺得那是鮮血染的。非桐惶惶的，腦袋裏麵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她站不太穩，趕緊找了塊石頭坐下。
忘川水逆流，顔尤站在對岸，他一身黑衣，滿臉苦笑地對著自己。非桐立刻站起身，向忘川的對岸看去。
是顔尤嗎？恍惚中的影子裏，有一團黑氣，背影像極了顔尤。
“師兄，是你嗎？”
非桐追了上去，她想讓顔尤知道，不能再錯下去了，一錯再錯，就並不是和她會荒海這般簡單了吧？淌過忘川，非桐的衣服已經濕透了，她也管不了那麽多，朝著顔尤的身影追去。他要去什麽地方，是不是要去找他的妹妹？
轉眼身影已經竄進了死刑區……非桐在門外愣住，獨孤劍手揮夙斬，誰擋著他的道兒，他就刺誰的心髒。他的手已經長出了魔甲，夙斬一下，他的指甲扼住鬼的咽喉，使勁用力，便將那些鬼魂壓得魂飛魄散。殺戮和血氣，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一直蔓延到非桐這邊。
“師兄，你快停下來，別這樣做。”
非桐一著急，結手攆出仙術，捆仙繩，困住了獨孤劍的雙手，他要動，非桐便拽著不讓他動。
終於獨孤劍意識到了非桐的存在，他轉過臉來對著她的眼睛，她才發現，原來獨孤劍也很痛苦，身上的一股股靈力，噴湧而出，必須得到解決。
當他看見非桐的時候，似乎放棄了尋找，回身過來朝著非桐走了過來。一步一步，每一步獨孤劍都像是踩進了石頭裏麵一樣，穩如泰山，堅若磐石。
獨孤劍的意識，在迷離的狀態下，他知不知道非桐是誰，連非桐自己也不能確定。他被非桐牽製住的手腕，不停地扭動，想要掙脫出來。隻可惜非桐的力量還無法抵禦一個近乎瘋狂的獨孤劍，他使勁一甩，將非桐摔在石頭上麵，繼續向她走著。
“師兄，你醒醒，獨孤劍！”
獨孤劍已經走到了非桐的身前，那把夙斬上麵隱約還殘留這鬼的飲血，滴答地掉在石頭上。他拿劍的手不斷地顫抖，仿佛抬劍就要殺了非桐。
“非桐？”
師姐和閻王大人及時趕到，閻王大人，上前就是封穴法，移形換影從獨孤劍的身後封住了他人氣的幾大學位，讓他不能動彈了。
“師姐，怎麽樣，找到阿刃的鬼魂沒有？”
白離煙遺憾地搖了搖頭，指著死刑區說道：“不過閻王大人答應幫助我們，由他親自施法傳喚，這魂魄在冥府裏，定會飛來報道。”
非桐點點頭，走到了一動不動的獨孤劍跟前，他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像是有
什麽話想要說。
“師兄，你該隨我們會長流，太多的人，想讓你死。想奪你的魔劍，師兄，你醒過來看看非桐，看看我。”
非桐不說倒好，她剛說了非桐兩字，獨孤劍突然狂性大發，礙於身體不能動彈，才沒有傷害到她。
獨孤劍，內心掙紮的他，並不是獨孤劍的意識，他是顔尤。顔尤聽見非桐兩個字就非常興奮，更何況眼前便是非桐的絕美麵容。
他永遠不會忘記，曾經有一個女孩兒，站在忘川河畔，對著他笑。他不會忘記，楓葉湖，不會忘記湖中他們旖旎的一切……
他想大聲地叫出非桐的名字，想要告訴非桐，他們又見麵了，三生三世，他等她等的好辛苦。可卻被一股力量束縛著，顔尤的靈魂被情生草緊緊地困住了。
白離煙過來安慰非桐：“獨孤劍身上的魔氣越來越重，恐怕我們得快寫找到送你們回去的辦法，你可否有辦法要告訴我？”
麵紗上麵是一雙聰明靈慧的眼睛，非桐想了想，還是沒有告訴她，抬手指著閻王大人的方向，原來獨孤刃真的在這裏。這下，白離煙的注意力也就從回荒海的方法上麵移開了，他們聚精會神地看著這個衣冠不整的小女鬼，誰也不敢靠近。
“這是哪裏？”
非桐冷靜回答：“你已經在冥府，人間所說的地獄。”
獨孤刃再看見這個可惡的女人，卻不似從前那般激烈了，畢竟人已去了。
“就知道你不是凡人，我大哥怎麽樣了？”
非桐讓開，示意他過去看看獨孤劍。他們三個，便隻有站在遠處看的。
“大哥，你怎麽了？”獨孤刃過去，嬌小的身軀，在他旁邊顯得格外可憐。獨孤劍低頭，看著那張熟悉的麵孔，他的意識才慢慢清醒過來。
“妹妹……”
好痛，心好痛，獨孤劍感覺到這股疼痛，卻勉強擠出了笑容給獨孤刃看，這是從小和自己一起長的妹妹呢，不能讓她擔心自己，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
果然，他笑，她便天真笑了起來：“哥哥，做壞事真的會下地獄了，是阿刃自作自受，哥哥千萬不要做壞事，哥哥要做好人。因為哥哥在阿刃的心中，永遠都是最好的男人。”
是男人不是哥哥，或者兄長。獨孤刃伸手想要摸一摸獨孤劍的臉，奈何已經摸不到了。
“阿刃，你該回去了。”
非桐走過來，利用念力將獨孤劍身上的穴道解開。人氣回轉，他才能動。
“阿刃……”獨孤家的嗓子已經沙啞了，他蹲下直視這阿刃的雙眼，看著她殘破不整的衣服，心裏再次吃痛，“對不起，是哥哥不好。”
隨著獨孤劍的懺悔，獨孤刃已經消散在他的麵前。一年期未滿，他已經是個無家可去的男人了。非桐多麽想安慰他，無從下口。
“獨孤劍，你私自下長流山，是要回去找靈音師伯領罰的。”
獨孤劍抬眼，點頭：“是，師姐，可是我根本不記得自己
怎麽來到這裏的，又是怎麽一回事？”
白離煙看了一眼非桐，大大地歎氣：“你身上的毒蠱還沒有完全痊愈，加上空間中的靈氣太足，你吸收又快，所以自己著急的時候，就連這些都忘了。這裏不能禦劍，我們去忘川的盡頭吧。”
拜別閻王，非桐一行三人，沿著忘川向下遊去。
“非桐，我恍惚間又聽見你叫顔尤，是他出現了麽，所以我才沒有意識的？”
獨孤劍趁著師姐在前邊走，小心翼翼地問非桐。非桐點點頭，顔尤剛剛跟她對視的就是顔尤，可是顔尤一點兒也不像這麽壞的人，就像是獨孤劍，他雖然表麵熊了一點兒，但是對人還是很好的。
非桐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著解釋：“這或許是件好事兒，無論顔尤做了什麽事情，都並不是出於你的本意。獨孤劍，要是顔尤不能從你的身體裏分離出來了，而他又會危害到很多人，你會幫我嗎？幫我困住他。”
“獨孤劍會。”
獨孤劍忽然想起沒滅剛才說的話，阿刃是任性妄為了一點兒，但是她的心腸從來都不會，施粥給窮人們喝，偷偷告訴他長老們背地裏說的壞話。她交代自己要做個好人的，又在呢麽能夠辜負了她的一片用心？
話說冥府裏，忘川的景色最美，兩人無話之後，大多數的時間也是看看忘川的景色。彼岸花血紅血紅的，花開不敗，卻沒有葉子。這是忘川水的詛咒，花不見葉，葉不生花，永生永世，永不相依。
“非桐，我也曾聽說過彼岸花的詛咒，忘川的詛咒。可我不知道要什麽樣的勇氣才可以抵禦三生三世，有什麽樣的勇氣可以敵得過生生世世。”
非桐想了想，回答道：“可能真的太愛了，愛到窮途末路，無處可去。就隻能選擇分開呢？”
“那我寧可，不要這麽愛。”
忘川的盡頭是一灘死水，死水的附近已經離開了冥府的結界，可以到達人間，從這裏出去，便可以使用禦劍術了。
獨孤劍突然叫住了白離煙：“師姐，回去之前，我還想去一個地方。”
“什麽地方，離開長流久了師伯會擔心的。”
獨孤劍想了一下說道：“其實我並不是獨孤家的親子，所以我想回去看看我的養母。”
原來獨孤劍本身就是個孤兒，隻不過是賣給了獨孤家，撐起了一個家族。所以他那麽疼愛獨孤刃，也並不是他的親生妹妹。
“師姐先回去保平安，免得師伯著急了，非桐跟著獨孤劍去，絕不讓他惹事就是了。”
“好吧，那你們三日為期，一定要回來。”
獨孤劍和她相視一笑，分別了白離煙，往他養母的家裏去看看。
他總覺得非桐自從到了長流以後，變得不一樣了。她的心事從來不告訴自己，獨孤劍的妹妹剛剛去世，他心裏的苦悶也沒有人訴說，他想借這個機會，好好了解一下非桐。
走前，他會丟給她一句：“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謝謝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