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魔心
走了一段路，非桐鬆開了雲溪的手，一直抱歉。可是自己的眼睛已經不聽話的紅了，百裏雲溪回身，他的麵容表情奇怪，仿佛非桐她並不應該哭泣一樣。
“你們兩個真的隻在長流待一年？”
百裏扶住了非桐的肩膀，眼神裏麵渴望得到確切地答案。非桐垂眸，點點頭。她其實也知道，剛到長流山上就已經惹出這麽多的事端，並不是好事兒，人間這一年之久可怎麽煎熬。
“唉……既然如此，你這般喜歡師弟，就嫁給他吧？”
非桐的心上一動，脫口而出：“我們不可能在一起，怎麽嫁他？”
百裏雲溪卻說道：“並不是修仙練道的人就不能成親，師兄隻是覺得你有些苦，這一路師兄我看的聽明白。你是真心愛他……”
愛他，嫁給他，未必不是人之常情。女人總是想要嫁給自己最心愛的男人的，可她偏當著自己最心愛的男人拉了別人的手。她在幹什麽？非桐一陣自責，恍然覺得自己剛才的做法大錯特錯了。
“剛才他肯定是誤會我們了，對不起大師兄。”
百裏搖了搖頭，示意沒有關係，轉身離開了。又剩下非桐一個人，她就這樣想著，想著，走到了前山長老的住所。女長老就這麽一個，如果喲偶感情問題，也應該跟她談談吧。或許人，永遠要比其他的生物對愛敏覺。
推開門，非桐隻看見了一陣淩亂，長老拿著酒葫蘆，在地上喝著，衣冠不整說的就是長老現在的狀況吧。
“靈音師伯，您這是怎麽了？”
顧靈音便是長流仙尊的師姐，長流上麵最年輕的唯一的女長老。可是現在這個狀況，明明就是一個酒鬼躺在這裏呀，女長老的習慣還真是有點特別的。
“咦，誰打擾本尊喝酒？是你呀，小弟子們不都應該好好的看書勞作，你來找老朽什麽事情。”
她又開始喝酒，大口大口咕咚一下喝完了剩下的酒，兀得站起身來。非桐見狀，隻能一邊收拾一邊問道：“弟子初嚐情味，混不自知，該如何麵對，非桐請師伯明示指點。”
靈音師伯似乎清醒了一些，聽到情字的時候更是一下子扔開了酒葫蘆。她繞著非桐來回走了三圈，又動手摸了摸非桐的額頭。顔尤在長流的事情，除了師尊長老，師兄師姐是沒有人知道的。而非桐的身份，靈音也是後來聽師弟說起的。
“上神也會為情所困？”
“我入人世來，被世人所誤，最先接觸的不過是那些**的勾當，可是愛和情如真似幻，曇花一現的時候多。如今真心，將來變心的亦不在少數。獨孤劍……”
話未說完，靈音師伯就忙著打斷非桐：“凡事無絕對，人間自有真情在的話是沒有錯的。可是修仙練道，這情之一字卻是阻礙。”
阻礙……
見非桐不出聲音，靈音便繼續說道：“你喜歡獨孤劍還是顔尤，你捫心自問，若你真是想了塵緣，怕在一年之後再無法與他親近，那便是成全了你，我們這些人算不上什麽。”
可這一年，來長流不過是為了找到喚醒顔尤的方法，是否修仙對非桐自己來說並不重要。
“是呢……非桐得好好想想才能夠明白。”
“那就去想想，別打擾老朽喝酒，能喝酒的日子可不多。”
靈音師伯繼續喝酒，非桐又開始想著獨孤劍的事情，說不定和百裏雲溪，真的是她做錯了。兜兜轉轉，看著那些練劍的人，非桐想，或許跟獨孤劍在一起，才不會遺憾，心裏這樣想著，便回到自己的房間前。
她還沒進去，發現獨孤劍的房門開著，不一會兒夙斬飛了出來。
“非桐，你快進去看看吧，就你不在這麽一小會兒，這人想不開練仙法練的走火入魔了。”
非桐焦急，迅速地竄進了獨孤劍的屋子，隻見他躺在那裏，渾身發顫，冒著紅黑色的光芒，額頭的火焰燒了起來。她趕快過去，替他檢查，素手拈來仙法，將樹葉灌入他的體內，為他鎮壓。
誰知道他竟然在吸收這股仙力，獨孤劍毫無知覺地吸收著，嘴裏麵喊的名字卻是非桐。非桐聽了，心上一亂，手上的仙法就停了。
“獨孤劍，我在這兒，在這兒。”
可是獨孤劍似乎沒有聽見呼喚，他恍然睜開的眼睛烏黑的沒有神韻，現在他不是獨孤劍，他是……他是顔尤嗎？顔尤怎麽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叫的如此親切？他做了起來，渾身滾燙的他將炙熱的手，撫在非桐的臉頰，他看著她的眼睛裏雖然沒有她的倒影，卻沒有移開過。
“非桐，我不想回荒海。”
這話一出，非桐一下子抱住了坐起來的獨孤劍，她百分之一百地確認說這句話的是顔尤，不是獨孤劍。
“顔尤，真的是你，我找到你了，好，顔尤，你說什麽就是什麽顔尤……”
她緊緊抱著獨孤劍的身體，喊著顔尤的名字。他還在發燙，燙得要爆炸一樣。他身上的魔性不斷散發，夙斬站在一邊，已經能感覺到魔氣，並且正在不斷地吸收。
這時候感應到魔氣的師尊忽然出現，一指靈力，點中了非桐和獨孤劍的心髒。跟著趕來的還有白離煙，和百裏雲溪。
“師尊，這是怎麽回事兒？”
“有什麽東西刺激了他，才導致魔心外露，而且，他中毒了。”
百裏雲溪和離煙將二人分開後，過來聽師尊指示，卻發現獨孤劍中了一種罕見的蠱毒，這種毒種在人心之上，若是這個人想念的不是種蠱的人，愛的不是種蠱的人，那麽就會痛不欲生。正趕上獨孤劍他本身是魔心，所以顔尤的意識控製了他的身體。
“非桐很快會醒過來，你們要慢點兒跟她解釋。這蠱，非得下蠱的人的血才能解開。現在沒有線索，醫治有些困難，但要說凍住這心蠱，為師還是有辦法的。”
“什麽辦法？”
非桐已經醒了過來，走到門前，聽見了師尊的話，趕緊進到了屋裏，跪下相求。滿麵病容，一臉慘白，身上的仙服因為剛才的拖拽褶皺了些，還來不及換掉。
師尊見非桐執著，歎了口氣道：“也確實要不是你，或許沒人能夠救他。”
“師尊，非桐願意，上刀山下火海，隻要能救顔尤，非桐願意。”
師尊隻好下令：“百裏雲溪，白離煙，你兩個也是到了下山曆練的時候了，隨非桐一起，前往魔界藥園。取一味情生回來。”
情生是一種藥引，而這種藥引隻有魔界藥園才有，書上記載，魔界藥園有專門的魔獸和魔鬼看守，不是這麽輕易就可以走進去走出來的。更何況情生的記載，四大魔鬼裏最心性歹毒的女魔頭心愛之物，倘若遇到，那便是神仙才能救的了他們。
“多謝師尊，非桐一定快去快回，還請師尊好好照顧顔尤。”
轉身，三人一行，出了門。
“師兄，師姐，此去真是麻煩二位了。”
兩人點頭，隻有離煙追問：“顔尤是魔鬼，你這樣救他，他自己知道嗎？”
白離煙的聲音讓非桐格外的清醒，正好趁這個機會，問一問師姐：“師姐，我的禦劍之術還不是很靈通，能不能跟你一把寶劍？”
白離煙點點頭，說著將劍出鞘，兩個人上了寶劍。禦劍飛行於長流，去魔界至少要一個時辰。百裏雲溪在後麵保護兩人，她便扶著離煙的肩膀，想要從她這裏得到一點點信息。
“師姐，你是什麽時候來的長流，這禦劍術真是出神入化。”
白離煙不屑：“這是長流最基本的劍術，你不擅長用劍，當然學的吃力。離煙是孤兒，從小就在長流，自然比你學的快。”
“可也有夢見自己的家人過嗎？”
白離煙搖頭，家人，她隻當師尊長老，師兄是自己的家人。
“你問的太多了，非桐，你究竟想知道什麽，還是你對我的臉感興趣？”
她伸手觸了自己麵紗，話音不對，非桐立刻辯解：“師姐，別生氣，非桐隻是覺得你的聲音像一位故人。”
白離煙鬆口氣一般：“不可能，專心禦劍，別耽誤了去魔界的時辰。”
仙書上記載，魔界藥園從前是顔尤的，曾在上麵百種草藥，求起死回生一味。可是百試不靈，一氣之下，將藥園送給了女魔頭琅琊。琅琊乃是魔界女至尊，她以靈致勝，對這個藥園關懷備至。誰也不能對藥園裏的草藥動手腳，進而又培育出了很多新品種。
更有傳言說，琅琊喜歡顔尤，從見到他的第一麵氣就喜歡他了。
禦劍而下，是一道黑色石門。薄如蟬翼一般，可這傳送門後麵便是魔界的藥園了。
百裏見到離煙的臉色不好，趕忙上前詢問：“是不是師妹有什麽地方難受了，怎麽嘴唇如此蒼白。”
離煙搖頭，據藥園的入口有百米之遙，卻能清晰看到魔鬼守衛。
“師兄，這兩個魔鬼似乎就不太好撂倒，不如你先上前打聽一下換崗的時間。我們挑薄弱的時間進入，等薄弱的時間出來，這樣便不會引鬼矚目了。”
魔氣彌漫讓非桐有些不舒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