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陰差陽錯

如夢泡影,似真似幻。非桐和獨孤劍相互對望,點頭之後,迅速的進入了夢鄉。

這是記憶裏的地方,紅山綠水,相得益彰。身邊的楓樹,紅色黃色交相輝映,湖水靜靜躺在那裏。非桐被這美景所迷,竟然忘記了,手還被獨孤劍拉著。

“這裏我好像來過……”

獨孤劍的質疑,拉回了非桐的思緒,她下意識地扯開自己的手,向著湖邊走去。這湖,她也眼熟的很。可是除了荒海,人間這一遭竟是她第一次離開,長流也是從女媧和大家口中得知,怎麽會來過這裏。

忽然顔尤的聲音打斷了一切,因為獨孤家和她並不是夢境中的人物,所以不會被看見。獨孤劍也跟了上來,他看著這個跟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一時忘記了說話。

“桐兒,我知道你在湖裏,還不出現?”

顔尤在找人,他還是上仙時候的模樣。湖依舊很靜默,顔尤看起來,淡定地眼神裏麵卻有了波瀾:“桐兒,你別說你不會水。”

他已經蹲在湖邊,非桐能清晰辨認出他的著急。獨孤劍在一邊還對她說:“怪不得你一直認錯人,是挺像的,所以他才會被封印在我的體內吧?”

“噓。”

非桐目不轉睛,她相信很快就能看見那個女子了。恍然,湖光中蹦出一隻人魚,金色的尾巴,亮閃閃的耀眼。人身細嫩白潔,長發及腰,散亂地擋住了人魚的臉。既然是人魚,當然沒有不會水的。她從水中出來,第一件事情,便是摟住了顔尤的脖頸,使勁一拽,就要看見了,非桐不斷靠近,再回過身,她就可以清晰辨認出這張臉了。

但也正是在這個時候,顔尤被人魚拖下了水。

撲通一聲,獨孤劍也跳下了水。非桐沒有跳下去,因為下麵在做些什麽,她不敢想象,也不敢想象自己會看到什麽。一種嫉妒油然而生。應該是她陪在顔尤的身邊,應該是她親吻顔尤的臉。所以這隻人魚,便是害他入魔的女妖。

水下,顔尤和人魚擁在了一起,獨孤劍跳下來就在他們兩個的身邊。他嚇了一跳,那條人魚竟然和非桐長的一模一樣,思考的時候嘴裏漏了氣,便不能再深看什麽。他激動地向上遊去,感覺怪怪的,像是,像是他看見自己和非桐,正在水中……

非桐抱膝坐在岸邊等著,不一會兒獨孤劍就先浮了上來。他險些就能看見她難受的樣子,非桐剛剛眼睛已經紅了,看著湖麵上的自己,才忍住了沒有哭。她並不像其他上神那樣冷酷,她有感情,也會羨慕嫉妒傷心難過。

“非桐,你猜我看見了什麽?”獨孤劍興奮地要把剛才的事情說給非桐聽,他覺得這便是緣分。“我剛才……”

非桐轉身離開了,沒有等他說明真相,沒有讓他有機會說出來那個女人非常像非桐,就好像自己和顔尤的這種相似,神韻樣貌,舉止投足!

她看見了湖邊的石碑,楓葉湖。怪不得身邊這麽多楓樹,恍惚間,她們已經進入了另一段記憶。

這次沒有那個女人,是顔尤,是荒海。是非桐夢寐以求想要回到的地方。她有一點小興奮,獨孤家就在她的身邊,她會激動地告訴他,她和顔尤就是在這裏認識的。

“獨孤劍

,這就是荒海,我要帶顔尤回來的地方。”

可不知道為什麽,夢境中的獨孤劍突然變得不太清晰,身影模糊,仿佛馬上就要消失了一樣。他要告訴非桐什麽,但是非桐還來不及聽見,他便已經消失了。

還沒來得及找出發生了什麽事情,顔尤已經出現在她的身前,這是他們在荒海的日子裏,顔尤最難過的時刻。非桐還是一棵樹的時候,她發現,顔尤背對她遠眺荒海之外,手裏拿著的,是一片魚鱗。

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疼痛,讓她捂住心髒,倒在自己的根部。眼睛開始模糊,忽明忽暗,顔尤的形象,在非桐的眼裏,慢慢轉變成了獨孤劍。

“你沒事兒吧?你怎麽哭了,非桐。”

獨孤劍在內,夙斬虹琰都傻了,非桐醒來的時候,眼淚順著臉頰劃過。看見獨孤劍的那種失望神情,究竟是什麽,讓非桐痛苦至此,隻是看見了顔尤和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嘛?

虹琰不明所以,但是硬著頭皮將夙斬和獨孤劍趕回了房間,她抱住了還在瑟瑟發抖的非桐。

“別這樣,別這樣。”

虹琰輕輕拍著非桐的背,可是她想哭,好想哭。因為顔尤的記憶裏,她隻是一棵,怪不得獨孤劍要她的皮,毫不留情,怪不得他一點兒也不想想起過去的事情。他應該,也很痛……

“不是我,他喜歡的是那條人魚。”

知道了,要比猜測地更加心酸。非桐好累,好累。就在這個時候千裏傳訊,女媧娘娘的影像出現在非桐和虹琰的麵前。

“非桐。”

“女媧娘娘。”

兩人抬眼,看著幻境中的女媧,可是聽到卻不是能夠帶走顔尤的消息。

“五行靈珠無法鎮壓魔鬼,需要三件神器,虹琰便是其一!”

“神器……”

獨孤劍回到房間,躺在自己的床上,思考了很久。顔尤和非桐的關係不是很好嘛?為什麽她還是那麽擔心,為什麽,她還是滿麵愁容?

“想女人?”

夙斬一身黑氣,剛剛偷喝了長流的仙酒。他看見獨孤劍思考的樣子,不覺得有點兒嘴賤。

“我隻是不明白女人為什麽這麽麻煩,當初不喜歡她的時候,她天天跟在我身邊,現在我覺得我們可以在一起了,卻……”

夙斬走過來,有點兒暈地趴在他床前,分析著:“我也猜不透啊,其實我不壞,為什麽我就得是魔劍,我自己也問過我。你猜怎麽著,虹琰永遠都是好的那一麵,我是負責襯托她的!”

話語間流露出了不甘,不舍。夙斬喜歡虹琰,獨孤劍懂這種感情,就像和自己妹妹,從小到大,人們都會對他們兩個人進行比較。

“現在說的是非桐和我,你能不能正經點兒!”

獨孤劍一說,夙斬就更來勁了,幹脆撲在獨孤劍的床上。一下子把他擠開了:“切切切,自己,你自己的事情怎麽解決你不知道嗎?喜歡又不說,我自己就是這樣,還真是討厭自己什麽都不說呢!”

接著,夙斬渙散了劍靈,回到了劍裏麵,獨孤劍決定,喜歡她,一定要說。

長流的弟子每日早上有早課要上,唯獨獨孤劍和非桐,他們是師

尊直接受命,到後山上去練劍。劍塚和練劍池是禁地。

後山練劍的範圍也就隻停留在比武台上。

長流的劍法講究氣,四平八穩,平衡至上。見招拆招,但又並不是打太極,招招找的的都是敵人的破綻。

非桐拿著虹琰站在獨孤劍的身前,麵容無奈:“我們還隻是學了一個皮毛,這樣對戰練習的方式真的好嗎?”

“又忘了?”

她咽了一口吐沫:“恩,師兄。”

主要是今天練劍之前,獨孤劍非常古怪地敲開非桐的門,手裏還拿著幾乎快要被折磨卸掉的鮮花。他說這是師兄送給師妹的第一份禮物,登時,一頭大汗。她仿佛能聽見,這一堆小花兒在跟她訴苦,如何被折磨了一宿,才出現在她的麵前。

他說,非桐我喜歡你。

非桐分不清楚,是顔尤這麽說,還是獨孤劍這麽說,喜歡她,算什麽?

“非桐,專心一點兒,你不專心,我誤傷了你可不好。”

現在要她專心的也是獨孤劍,關鍵是,楞要叫他師兄這一點兒,非桐太不習慣了。更離譜的是,他們才剛剛學會了運氣之術,他就要和她對劍!

“好好,來吧。”

非桐手握虹琰靜觀其變,獨孤劍揮劍過來的速度很慢,故意讓著非桐。她橫劍一擋,向側麵一轉,兩人便順著這個方向,兩劍交疊,忽而產生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吸食住了兩個人,劍招已經不能控製。

“師妹不錯麽,第一回就可以這麽棒!”

可是非桐完全不明所以呀:“問題在於,不是我!”

啊!

剛要搖搖頭,那兩把劍就像瘋了一樣,開始著非長流的招式,就好像是虹琰和夙斬在打架!然而他們誰也不想輸給誰,於是帶著非桐和獨孤劍一起。左邊弄壞了比武台的圍欄,右邊,差點兒讓非桐摔下台子區。

兩個人都已經被折騰的沒有力氣了,兩把劍還是停不下來。

恰好就在這個時候,白離煙及時出現,運氣在身前,以自己的修為擋開了虹琰和夙斬兩劍,將兩個人彈開。

“胡鬧……”

獨孤劍捂著自己疼痛的地方,站起來,趕緊去扶非桐,卻被白離煙搶先了。

“如果你們仍舊這麽胡鬧,師尊是可以考慮讓你們提早離開長流的。”

非桐斜眼看了一眼師姐,依舊是白衣勝雪,麵帶輕紗,她會不會就是那隻美人魚的轉世,不自覺得甩開了離煙的手,徑直走開了。

獨孤劍見狀,也隻能道歉:“對不起啊,師姐,不知道她腦子哪根筋不對,平常她不是這樣的,下次我們不會了,我先走了師姐。”

獨孤劍尾隨著非桐,也離開了比武台,剩下一堆爛攤子在白離煙的麵前,她也隻能搖了搖頭,獨自收拾。

“師妹,你太任性了,那可是……”

獨孤劍待要教訓她,卻發現非桐麵前站著的人是百裏雲溪。雲溪依舊紅色,勝火的衣服,也沒能融化他臉上的冷漠。

“你們怎麽了?”百裏雲溪問道。

非桐話也不說,隻是牽著他的手繼續往前山走。她能聽見,獨孤劍的腳步聲沒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