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竟然是師姐
祈願池不大，周遭是平坦的大理石平台，上麵可以站人。獨孤劍好奇，馬上站了上去。這池塘，說不出和人間的有什麽不一樣，水更清了些？還是水中的自己變的不一樣了？
“非桐，你有沒有發現，我越來越英俊了？”獨孤劍一邊自戀，一邊照著自己的倒影，“你剛剛許的什麽願，見到顔尤嗎？”
非桐還來不及反應，已經發現了獨孤劍的異樣。似乎什麽東西衝擊了他的心髒。他捂著胸口，顫抖了一下，不自覺地向前傾倒而去。
“獨孤劍！”
非桐也站了上去，發現他一直下沉，雙目痛苦的神情，縱身也躍入了池塘裏。她努力過去想要拉住他，可是總是拉不到。自己身上的靈力，不聽使喚了一般，往外散去。忽然一條白綾伸了下來，將他們兩個一拉拉出了祈願池。
躺在地上的獨孤劍已經不能動彈，非桐趕快坐下調息，扭頭一看，救自己的人可不就是那個帶著麵紗的女人嘛。
“老板娘？”
女子斜了非桐一眼，走過去把獨孤劍的脈搏：“你們兩個還挺本事的，要不然也不會到這裏來。我叫白離煙，是你們的師姐。師父有事情絆住了，叫我先帶你們去自己的房間。”
師姐，這女人竟然是他們的師姐嗎？
仔細觀察，她稍稍玩了一個發髻在耳邊，劉海隨風擋住了半邊臉，加上那麵紗，基本上看不見她的容貌。她凝眉，看著獨孤劍，上手點了他幾處穴道，獨孤劍便咳出水來，可算是醒了過來。
“老板娘，你怎麽也在山上，你也是來這裏修仙麽？”
她搖搖頭，非桐趕忙過來徹底扶起他，將他拽到了身邊：“她是咱們的師姐，白離煙。”
獨孤劍點頭，對這位神秘的女子，他其實一點兒也不好奇，非桐的反應更加讓他奇怪。這一路上，非桐對自己的態度都是越來越怪，越接近，越不安。他不自覺地拍了拍非桐的手，以為的安慰，卻讓她更大反應地撤離開來。
“請師姐帶路吧！”
非桐不敢看他們，心裏一直猶豫，要不要告訴獨孤劍。要不要告訴他，顔尤喜歡的人，其實就是白離煙。
話說白離煙這個人，不過是長流仙尊收留的一個孤兒。身為女兒身卻沒有拜在長老門下，她也是頭一個被長流仙尊認可的女弟子。長流仙尊收她為圖的條件是，不能以麵示人，所以十歲開始，她就一直帶著麵紗。
長流仙尊問，她是不是在意自己的容貌，她竟然拿了一把劍，貼在自己的臉上：“隻要師尊指示，離煙願意。”
這些傳言，也是後來他們才知道。非桐從不認為，這個女人這麽簡單，她就算修仙時間比別人都長，也斷不能看出自己並非人類。
“師尊是去做什麽了，師姐可知道？”
白離煙和非桐仿佛死對頭一般，就是連說話，非桐也可以聽見一股敵意：“大師兄受傷了，師尊前去救治。你們到了房間就好好等著，師尊和長老會好好研究一下你們帶來的兩把
劍。”
“其實，師姐，你不用這麽嚴肅的對我們。即便是帶著麵紗，人也應該有基本的喜怒哀樂。”
獨孤劍聽不下去了，上前打斷。非桐的臉有些紅，麵對著這些讓她煩亂的人和事情，她有點兒呆不下去。在人間，她沒有朋友，隻有獨孤劍。而現在自己對獨孤劍對顔尤這種複雜的情感，無人訴說，憋在心裏，特別難受。
“離煙師姐，獨孤劍，我想自己呆一下，先回房間了。”
說著非桐回了自己的屋子，把門一關，把劍放在床上。虹琰感知到了她的煩惱，瞬間幻化出人性，做到了她的身邊。
“你有很多心事呢。”
非桐點頭，虹琰的樣子很誠懇，沒有夙斬多嘴多舌的賤樣子，反而讓她更加確認。
“顔尤喜歡的人不是我。”
虹琰搖頭歎氣，果然情之一字，叫人碎心裂肺，最後也不一定有什麽好結果。她不厭其煩，也化成劍靈也見過不少因情而癡的好男兒。
“女子呀，總不能把重心放在男人身上，我看過很多例子。都以為對方忠貞不渝，自己的愛情牢不可摧。最後呢？死的死傷的傷，損失慘重。”
非桐擔憂更重，愛會造成死傷無數，那百萬年之前，顔尤被關在荒海之前，他也是為了愛毀天滅地的嗎？又回想起師姐，和他回憶裏的聲音。倘若回憶和現實重疊，此番他們依舊不能在一起。那麽，這一次，會不會因為愛，又是一場浩劫。她不甘心也不開心，為什麽顔尤的生命和記憶裏，是沒有自己的。因為自己是一棵樹嗎？
“你擔心什麽，你不是還喜歡他，還喜歡他為什麽要放棄？”
虹琰不會理解非桐的心中有多麽的委屈和別扭，有情人終成眷屬之後她會怎麽樣。顔尤開心了，自己難過了，可顔尤不開心自己也跟著不開心的這種想法，太讓人糾結。
“你知道顔尤的事情麽，他關進荒海以前的事情，講給我聽。”
顔尤，在他入魔之前，女媧伏羲，待他如子。當然這隻是傳說，傳說他為了一個女妖犯了天條，被關入了不歸山。
女妖常來陪他說話，兩情相悅，琴瑟和諧，卻有一天，他們私下會麵攀談的事情被天帝發現，惹神界眾怒。天帝欲降罪兩人，把他們兩個人抓回了天宮。
顔尤：“天帝不公，伏羲不公，女媧娘娘也不過是人妖的後人卻可以封神？”
身邊是那個他深愛的妖女，天帝盛怒之下，命令鬼差帶妖女入輪回，倘若她下一世能為人身，天帝允他們一世的因緣。
非桐聽的入神，忘了手裏還端著滾燙的熱茶，一激動全都潑在了虹琰寶劍之上。虹琰頓了頓，她趕忙動手幫忙清理：“然後呢？妖女為人了嗎？”
“隻聽說後來，這妖女和顔尤仍舊沒有走到一起，其中因果，必要去一趟冥界和閻王聊聊才能知道了。”虹琰過來拍了拍非桐的肩膀，眼神深邃而迷離，“這或許是真愛，可這天地不容。不知道哪裏聽來的傳言，說是魔族又能讓人起
死回生的法術，顔尤就來了魔界。”
非桐歎了口氣，不問也知道，顔尤沒有能夠讓他心愛的人起死回生，人也沒能從魔界走出去。
“所以他入魔是為了這個他愛的女子，女子最後去哪裏了？”
虹琰搖頭，她知道了也就是這麽多了，還有的事情可能夙斬的記憶裏會有，可是自己已經記不得了。兩極石生活在魔界，顔尤後來發生過什麽，夙斬一定是知道的。
“我現在去找夙斬問清楚吧！”
虹琰攔住她：“你現在去問清楚有什麽用，顔尤還是顔尤還是會愛那個讓他尋找多時的女子。你現在不過是害怕師姐白離煙就是這個人，對嗎？”
非桐一個勁兒點頭讚同，右手已經快把左手扣破了。虹琰深思了一會兒，看看自己的劍又看看非桐。
“我和夙斬能幫你一次，在獨孤劍清醒的時候進入他的回憶。顔尤的回憶裏你一定有機會看見那個人，你隻要見到那個妖女，便知道是不是你們的師姐了。”
“這辦法不錯，現在就去吧？”
虹琰不說話，站在原地，良久才回應她：“但這件事情有一個嚴重的弊端。”
“什麽？”
虹琰非常認真地說道：“獨孤劍會跟你一起見證這一切，就算你看不到他也會看到，雖然他會認為這是你的記憶，可是當他看到那個相貌和自己相同的男子喜歡的女孩子的時候，非桐，我們誰也不敢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
非桐跌坐在椅子上麵，垂目不語。也就是說，獨孤劍看見了自己的記憶，說不定更肯定，自己並不是顔尤。又或者，如果他坦然接受這一切，或許便再也不喜歡非桐了。這一路上，她為自己博得的這一點點憐憫也會蕩然無存。
“還有一個辦法簡單好用，隻看你願不願意相信。”
非桐，搖頭：“直接問她嗎？這個辦法行不通，我覺得我們沒說兩句話就會……總之，我沒辦法跟她相處。”
“非桐，你沒看見別人的臉就敗了。”
“那又怎麽樣？”
虹琰很認真地囑咐道：“你得先想辦法看見你師姐的臉，不然就算你進了顔尤的記憶。你怎麽確認兩個人是不是同一個人？”
虹琰說的對，也不管她，非桐自己徑直出了房門。長流的女弟子，應該都由女長老看管，或許先去找長老問問，什麽時候見過師姐真容。
出門，往長老房去，非桐卻被告知，長老離開祈願池後，去了前殿，獨孤劍也在那裏。糟了，如果長流仙尊說漏了顔尤的事情，那麽她和虹琰商量的這些，就都泡湯了。
緊趕慢趕到了前殿，卻在門口看到發生了一起事故，所有新進門的弟子都圍著長老和獨孤劍。大家仿佛看怪物一般地盯著獨孤劍。
為首的是山下富人家的大公子，書香門第卻是個毒舌的女孩子，指著獨孤劍喊道：“你身上濁氣連連，就算是人，也不是好人，敢問長老他是怎麽通過試煉選拔成為長流弟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