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魔障
“你看什麽,咱們回去吧免得在遇到危險。”
獨孤劍順理成章地拉住非桐的手,讓她心更亂了,雨停了,風散了,多麽美麗的風景,也沒辦法和他對她的片刻溫情相提並論。
人怕什麽呢?
生老病死,愛恨別離……
神仙怕什麽?
隻羨鴛鴦不羨仙……
非桐的夢裏隻有一個人,那就是顔尤,無時不刻靠在她根部休息,在她麵前練劍,對著荒海歎氣的這個人。顔尤……好想回到從前,顔尤還在身邊的日子。
陽光穿過自己的身體,非桐慵懶地伸個懶腰,咦,怎麽自己還是那棵樹?熟悉的環境,島上隻有自己,還有一個男人。島的四周是荒海,深不見底,一望無際!
他就在自己的麵前,而自己卻不能說話。這是完整的顔尤,落寞的眼睛裏映著自己。顔尤又再為自己舀水了,日複一日從未改變的習慣。
非桐動動樹枝,幾片葉子落在他的肩膀上,被他察覺到了:“如果不出荒海,就在這裏,你會一直陪著我麽?”
他看向她,仿佛看穿她的眼睛。
可,這不是顔尤的氣息,這是一股血腥惡臭的味道,殺氣就在他的雙眼裏麵彌漫,隱藏在他溫文爾雅的深情言語背後。
誰也沒有非桐了解顔尤的小動作哦,他會伸出一根手指婆娑她的根部,可他從來不想留在荒海,外麵的世界,喜歡的人,才是他最向往的。
恍然,她化作人形,跌進了假顔尤的懷中。多少次期盼顔尤霸道地抱著自己,滿麵笑意地跟她說話:“做我的妻子。”
然後他正要吻下來,非桐的意識忽然清晰了,這絕對不是顔尤!更不是獨孤劍,他溫暖的深淵就要將自己吞噬。非桐一個用力,一掌打在假顔尤的身上。瞬間荒海泯滅,自己正被一個黑乎乎的怪物的觸角綁著。身邊還有痛苦的獨孤劍和百裏雲溪。
非桐恍然想起來,他們已經出了石岸村,上路了。這路彎彎曲曲的和迷宮一樣,不一會兒她們便失去了知覺。大概就是這個怪物,讓他們進入了魔障。
“不愧是靈力最強的人,竟然可以掙脫夢魔,你怎麽知道我是假的?”
非桐苦笑:“因為我記憶裏,夢裏,這個溫暖的男人,從來不愛我。”
非桐說著,閉上眼睛,從她腳下生出了無數藤蔓,一根根地纏繞住了夢魔的觸角。而他似乎並沒有感覺到傷害:“哈哈哈,這簡直是笑話,天大的笑話,這些小小的藤蔓能夠傷到我麽?”
非桐還在繼續,她身邊的綠色熒光,變成了螢光蟲,星星點點地飛過了百裏雲溪和獨孤劍的身體。很快,兩個人從夢魔中清醒過來。獨孤劍雖然還有一些迷糊,可是百裏卻看清楚了狀況,身為長流弟子,除妖是最拿手的。
非桐又已經給了他這麽好的介質,百裏一笑:“夢魔,你應該知道天上的三昧真火吧?”
說
著火焰已經從百裏雲溪的手上發了出去,火焰燃燒著藤蔓一個個很快燒掉了夢魔的觸角。三個人掉在地上,唯獨獨孤劍還沉浸在夢境中的情景。
“獨孤劍!”
非桐見獨孤劍沒有反應,沒辦法隻能自己來了,她拔出虹琰,將自己的仙靈灌輸到虹琰之上,一斬而下。夢魔瞬間消散在空氣裏,隻留下痛苦的哀哭。原本的灰暗消失,前方的路又明顯了。
他們兩個才好蹲下看著,滿眼疑惑的獨孤劍。
“你看見什麽了?可怕嗎?”非桐先是百裏。
雲溪搖了搖頭,他看見的是師尊,他從來尊敬的師尊在他麵前,教他殺人,叫他奪取同門師兄弟的性命。他有些擔心,長流會不會出事,師尊會不會出事。
“那你呢?”
獨孤劍顫抖著,他拿起夙斬仔細觀望:“這把劍,我見過,從前這把劍就在這個世界上,他並非我所建造。”
非桐一驚,是啊,夙斬應該是上古留下的魔性材料所製成的寶劍,所以有劍靈存在並不奇怪,奇怪的是為什麽獨孤劍會知道會看見?
百裏雲溪疑惑,擰著眉頭想要一探究竟,觸手碰到夙斬的時候便被一陣黑氣彈開。現在的夙斬已經認定獨孤劍了,除了他似乎誰也不讓靠近。曼陀羅的光彩很快彌漫上了兩把劍,很快,兩把神劍才停息下來在劍鞘中安靜地躺著。
百裏焦急:“獨孤劍,你看到什麽了究竟。”
“一個白衣女孩子,我看不清她的相貌,她和非桐一樣,錯把我認作是顔尤了。”
百裏和非桐相互一望,這是顔尤的記憶,獨孤劍已經漸漸開始回憶顔尤的事情了。百裏突然覺得大事不妙,於是禦劍起身,馬上就要回長流:“你們兩個小心,在下先回長流稟報師尊情況,記得千萬不能再用神劍,否則還到不了長流你們兩個就……曼陀羅的功效可以持續三天,三天裏沒人能感知這兩把劍,你們隻要安心上路不要招惹是非就可以了!”
“恩,大師兄快去吧!”
非桐是心有餘悸,那女孩子,就是顔尤記憶裏最喜歡的人。不是自己……百裏雲溪這一走,一路上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她本是最希望和獨孤劍單獨相處的,本是最渴望,顔尤出現。她想跟他說說話的,可是現在她發現她錯了,她想回荒海。
風,還是向北吹的,他們要一路北上,首先要逆流而上到雷岩。
非桐不懂人間的生存之道,更不知道饑餓為何物。奈何獨孤劍一個大男人,吃不飽怎麽趕路?走著走著,抬眼一望,一片花海當在兩人的前麵,路不見了。
“好餓啊,記得以前,前麵就是一座客棧,怎麽讓人種了這麽一片牡丹花呀?這也不是牡丹開花的時候吧?開的還不錯。”
非桐仔細感知,並沒有感覺到妖力或者魔靈,這可能是她多想了。跟著獨孤劍竄進了花叢:“你是不是帶錯路了?”
“開玩笑
,這條路我每年都走,會錯,那就是撞鬼了!”
雖然沒有異樣,但是這些花發出的香味卻十分地奇怪,並不是花香。非桐反而能從中得到一股惡臭味道。腐爛,衰敗的味道。這裏以前什麽樣子的,她還真不清楚。
“你還真天不怕地不怕的,你不覺得這裏和以前不一樣?”
獨孤劍想了想,是不太一樣,以前他路過這裏,全都是小房子,村民熱情淳樸,最重要的是可以做幹糧補給,吃飽飯,繼續趕路。
“大不如前,兩個吃口飯的地方都沒有了。”獨孤劍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你放心吧,我會保護你的,怎麽說,我也是個男人。”
非桐愣怔,再不像初次遇見時他冷眼相待,瘋狂執著。相處下來,她發現獨孤劍確實不失為一個好男人。對身邊的人,也不全是刻薄,苛待。不過是以前在山莊裏麵,要麵對長老,麵對那些俗世而對自己一種偽裝。
獨孤劍,越來越像顔尤了。溫暖狠辣的男人,偶爾會給你陽光希望的微笑。不對,非桐深感不好,這惡臭的味道越來越濃烈。仿佛他們接近了什麽地方,她不自覺地拉住了獨孤劍,不然讓他撥開身前的花朵。可還是晚了,他已經撥開了,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尊血鼎,血鼎外是五行陣法,精妙嚴密,非一般人可接近。
“這是血王鼎?”
那是什麽非桐並不清楚,看上去不像是神器,她沒有感覺到任何力量,也可能是陣法封住了鼎的靈力:“你是說這東西很珍貴?”
獨孤劍看見了,滿眼放光:“當然是寶貝,人間失傳已久的血王鼎可以提煉任何藥材,是煉起死回生藥的必備鼎爐!非桐不知道?”
看樣子是很珍貴,可是非桐可不能讓獨孤劍涉險:“你現在不能去,如果又遇到危險,虹琰和夙斬都不能啟封,那麽你就危險了。你不想回去找你妹妹了嗎?”
獨孤劍悵然,他停下了動作,蹲下仔細研究眼前的陣法。原來在山莊,為了配合劍陣練劍,他也研究了一些仙家的陣法。然而這一種看起來非常奇怪,按理說他們應該也已經在陣中了!剛剛那些人家不是沒有了,而是那些鮮花就是一陣,夢裏的魔障解除了,這裏是眼裏的魔障。也就是會所,剛才路上的鮮花都是幻覺。
要是按照剛才的來講,這便是百花迷魂陣。走是走不出去的,在陣中就隻能破陣。
“非桐,你是風係法術對吧?”
非桐點頭。
“那就對了,你使用風係法術,首先能破出我們眼前的環境,看到真正的陣法!”
非桐看了看認真的獨孤劍,想不到這家夥關鍵時刻還是挺有想法的,動動手輕輕一揮,非桐收集花瓣的本領可不小,幾下花瓣便朝天上飛了過去。嘩的一下,從天空中散落下來,兩人置身在花雨之中。身邊的美景突然一換,變成了一堆石頭,他們兩個人站在石頭陣的中央。
“別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