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女亦有所思
520病房是VIP單間，想來是金院長特意安排的。
金院長雷厲風行，不僅讓李醫生仔細查看了廉惜的病情，還找來了剛才負責手術的醫生詳細地過問了手術過程。一時間，520病房醫生護士紮堆，這讓原本還算寬敞的VIP病房立刻就顯得擁擠了起來。
金院長暗暗慶幸，今晚的主刀醫生林德雖不是老資曆的著名專家，卻也是本院一流的青年技術骨幹，今年剛從德國進修回國。他今晚的手術做得很成功，無論用藥還是刀口的縫合都處理得很妥帖。
苗清許用心記下林德的術後醫囑，最後問了他最擔心的問題：“有沒有發展成胃癌的可能性？”
林德推一下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說話依舊不急不緩：“廉女士今晚做的隻是穿孔修補手術，也就是說她其實隻是十二指腸潰瘍穿孔，並非真正意義上的胃穿孔。真正的胃穿孔手術是要做胃大部切除術的。原因麽很簡單，十二指腸潰瘍基本很少會發生癌變，而胃潰瘍癌變幾率比較高，所以要做胃大部切除。”
苗清許連連點頭，他對這個斯斯文文、態度中肯的年輕醫生頗有好感。他當然也沒有冷落一直陪同在旁的金院長一行，一番詳談後，一顆心總算是安定了下來。
金院長見廉惜病情穩定，便識趣地領著眾人告辭：“苗秘書，這裏的一切已經安排妥當，有需要請直接找我們安排的特別護理。我們就不打擾了。”
“幾位辛苦了，多謝。”苗清許和他們逐一握手表達謝意，隨後客氣地送他們出了病房。
廉惜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裏她聽見了許聿旼焦急地喊她：“小惜，小惜，小惜……”她仿佛又聞到了他身上熟悉的青草香。他好像抱著她一直跑啊跑……他跑得好快，她害怕了，拚命地想要抓牢他，可怎麽也抓不住。最後她被好多人關在一個白得嚇人的房間裏……朦朧中，幾個戴著口罩的陌生男女冷漠地望著她……好吵啊，好多陌生的聲音。那個傳入她耳中的低沉男聲，是他在說話嗎？然後，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她的阿旼去哪了？她急得她大叫起來……
廉惜臆想中的大叫不過是苗清許耳中口齒模糊的微弱囈語：“不要走……阿旼……”
苗清許低頭貼近廉惜的臉，努力想聽清楚她發出的聲音，她似乎在喊‘不要走，媽咪。’可是那聲音太虛弱、太含糊，他沒怎麽聽得
懂。他隻能溫柔地握住她纖細柔弱的手：“惜惜，你醒醒。”
廉惜痛苦地顰了顰眉心。果然那隻是個夢！她鼻子一酸，一滴眼淚輕輕地滑落在眼角。
苗清許看到她眼角的那滴淚水，心頭一鬆，她，總算醒過來了。他輕撫廉惜的臉頰，柔聲輕喚：“惜惜，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廉惜下意識地想點頭，她剛動了動脖頸，苗清許立刻上前扶住她的頭不讓她亂動，生怕她碰掉氧氣罩。他敏捷地按下床頭的呼叫器，很快就有兩名護士走進入病房為廉惜做檢查。
年長的女護士，檢查完畢，溫和地告訴苗清許：“一切正常。”
苗清許聞言點點頭：“那就好。”
小護士手腳麻利地將廉惜收拾妥當，為她調適好各種儀器。小護士抬頭看了看掛在床頭的點滴，微笑著提醒從剛門外接電話回來的苗清許：“再過一會兒就需要換藥水了，請您提前按鈴呼叫。”
“謝謝。”苗清許禮貌地點頭致謝。
那小護士口罩上麵的一對大眼睛很是靈動漂亮。她見苗清許點頭看向自己，立刻彎了眉眼指了指對麵的單人床，熱情地說：“苗秘書，那邊的單人床是專供家屬陪護時休息的，床上用品都是嚴格消毒過的。”
“好的。”苗清許再次點頭道謝。
掙紮了許久，廉惜終於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看了看病房，費力地開口，聲音很微弱：“……這是……哪兒？”
“惜惜，你醒了就好。”苗清許將她的手包入掌心，用指尖輕輕地摩挲著她的手背，輕聲地安慰：“沒事了，你做了個小手術，很快就會好起來。”
一群小護士坐在值班室裏嘰嘰喳喳聊八卦。一個圓臉的小護士一臉花癡地說道：“王姐，小柯，你們真幸福，能近距離接觸帥哥領導哎。這苗清許，家世好、長得好、事業更好。你們說我怎麽就遇不到這樣的男人啊？”
護士長王姐是個已婚婦女，她白了一眼那圓臉的小護士，毫不客氣的說道：“小樂，就憑你？老實說，遇上了也白搭。”
“哎呀，王姐，你這不是往我傷口上撒鹽嘛。”小樂苦著臉誇張地哀嚎一聲，不過下一秒，她又笑眯眯地指了指對麵的小柯道：“我不行，小柯總夠漂亮了吧？小柯，要不你去橫刀奪愛算了。他女朋友病了，你正好趁虛而入趁火打劫。嘿嘿……”說完小樂做了個土匪的壞
蛋表情，惹得大家嗬嗬的悶笑。
“你們都給我注意點影響啊，別給我整出太大的動靜啊，吵到病人休息，扣掉你們這個月的獎金。”王姐見眾人都笑，忍不住開口提醒。
“這不都掩著嘴悶笑嘛。”小樂不怕死的回嘴。
王姐撐不住也笑了，她橫小樂一眼：“死丫頭，活膩了是吧？”
“你們說，那個廉小姐怎麽那麽好命啊，為什麽碰到的都是男神？”小柯忽然輕飄飄的丟出一句。
女人天生就是八卦的物種。她輕飄飄的一句話立刻引爆了大家的八卦因子。
“小柯，我們求真相啊。”眾女人立刻湊過來圍在小柯的工作台旁邊。
“……咳，你們怎麽都這麽八卦啊。”小柯故弄玄虛，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速速招供！不然拖出去亂棍打死。”小樂最受不了別人說話留一半，這不是存心讓她今夜無眠嗎。
“你們說，苗清許夠不夠帥？”小柯微笑著反問大家。
“切！這還用問。你當我們瞎子啊，那不是明擺著的事實嘛。”
小柯開始回憶：“今晚廉小姐可是被另一個男人抱進醫院的，那個男人……嘖嘖，就好似天上星一般耀眼。”小柯環視一圈口水嗒嗒的花癡，繼續賣弄玄虛，“看到他，我腦子裏就隻剩下一個詞……”
花癡們眼睛亮閃閃的，眾口一詞地不恥下問：“哪個詞？”
“風華絕代。”
眾花癡齊聲吸氣，臉上皆是心馳神往。到底王姐是塊老薑，見多識廣，提了一個極有深度的問：“如此說來，那不成了妖孽嗎？”
小柯頷首一笑，竟然深表讚同：“嗯，這個詞用得極好。那男人就是一妖孽。他隻要看你一眼，你的魂就沒了。”
一言既出，又惹來吸氣聲一片。
“可是，呃，那個妖孽帥哥為什麽要送苗清許的女朋友來醫院啊？他們又是什麽關係？”
“嗯，這個問題很有深度，值得大家繼續探討。”小柯看了看牆上的掛鍾，點滴應該差不多該換了吧？
果然沒過兩分鍾，520房間的鈴響了。小柯立刻起身整理好工作服快步走出值班室。
值班室裏的八卦還在繼續，不過話題已經轉了N多個，從美國總統奧巴馬轉到油價上漲再到淘寶購物心得、科學育兒經、家庭婆媳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