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追妻之道
堂堂妖族之皇被我捂住嘴巴一路拖著到了廚房裏，中間嗚嗚嗷嗷地想叫喚，卻被我一個噤聲咒打過去，徹底沒了聲音。嗚呼，是所謂虎落平陽龍困淺灘，說的就是現在的情況。
妖皇的絕大部分妖力都被雲霄仙子的雲霞法印封住了，白天師尊好容易放出一點，卻又被聚魂珠吸了個精光。於是乎，現在的妖皇，身上的妖力大約就跟一個一兩千年修為的普通妖族差不多。我麽，現在可是超越金仙的修為了，要拿他不是手到擒來。
“大膽！放肆！無禮至極！”妖皇被困在廚房裏，一陣暴跳，抖著手指指著我低吼……他當然想大吼，可是我的符咒鎖住了嗓子，能說話就算是不錯了。“小丫頭！不要以為玉未央護著你就能為所欲為！一旦本皇恢複了力量，立刻殺了你！殺得你魂飛魄散！”
“等你恢複了妖力再說吧。”我心情也不大好，悶悶地應了一句，從筐裏要出個蘋果泄憤似的地卡擦卡擦地咬。這蘋果還是我從外邊扛回來的呢，現在更好了，我更像個管家的小丫鬟，才子佳人後花園，丫頭苦命蹲牆邊。
妖皇在廚房裏滿地亂竄，就跟走火入魔要功體爆炸一樣。等我將蘋果吃完，忽然覺得九尾狐的氣息離我有點近，不禁退後一步怒道：“老狐狸你幹什麽？”
“難怪我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你。”妖皇自言自語說，“你不就是玉未凝那丫頭下藥的人麽。”
什麽？玉未凝？藥？我心裏咯噔一下，登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哼，怕了？”妖皇囂張地笑了起來。“你以為本皇是如此束手就擒之人？還是對你一個小丫頭束手就擒？當然玉未凝要的那媚毒是給啟子慕用的吧？”
原來是他！我就說玉未凝一個神女哪來那種下三濫的東西，就算是自己配置，用了神宮的藥材其他侍女也會發現報告玉未央的。難怪玉未凝神不知鬼不覺，原來是從他手裏得來的！
我警覺地問：“你怎麽會跟玉未凝勾搭上的？”
“勾搭？這措辭未免難聽，有失你青曦少君的身份。”青曦少君這個稱號，是妖皇從助我們祛除怨氣的蓮華弟子口中聽來的。“玉未凝一直知道我在返景山，否則的話我豈能在返景山來回穿梭？隻是狐微涼那廝太不爭氣，竟然一次都沒進到返景神宮！”
幸好進入返景山後被神息影響壓製了罪孽妖血，出現的是狐微涼，不然的話玉未央哪來這十萬年的安寧日子。我心中暗自鬆了口氣。
“莫要如此鬆懈。”妖皇陰笑道，“當日本皇一劑猛藥，你與啟子慕可成事了？”
“住口！”我喝道，“不許你侮辱我師尊！我師尊至清至潔，將你那粗言穢語收起來！”
“粗言穢語？**乃是天理常情，隻有仙界才那麽霸道，連人之常情都要抹滅。”妖皇玩味道，“你這反應，果然當日啟子慕中了那藥之後與之相處的是你，而非別人啊。哼哼。”
我心中更加警覺：“你……你究竟想怎樣？”
“不想怎樣。”妖皇負手於後從容悠閑道，“本皇並非那奸詐
狠毒之人，所要求的不過是一件小小的事。”
他身為妖皇，要我做的哪會是什麽小小的事！我咬牙，考慮著要不要拚著這條命將這人弄死算了。
“憑你的本事，要殺我你師尊便會驚動。”妖皇毫不留情地提醒道，“小丫頭，安歇，安歇，本皇所要求的，確實為一件小小的事，既不違道義，也不會對什麽眾生造成傷害。”
真的？我遲疑地道：“你先說！”
妖皇道：“你將那些討女孩子歡心的方法都說出來，本皇要追回未央的心！”
撲通！我從凳子上摔下來，不敢置信地問道：“你……你要我做的就是這件事？”
“此事在爾等小人眼中自然是小事，但在本皇心中，卻是比天下蒼生更重要。”妖皇威脅道，“你答不答應？若是不答應，本皇便告訴啟子慕，他中了媚毒之後對自己的弟子下手，得手後還失去記憶不認賬！”
“師尊沒有得手！”我憤怒地捶了一下地麵，“你休要胡說！我與師尊之間清清白白！”
“中了媚毒居然還沒法對一個小小的丫頭成功下手，啟子慕的男性尊嚴何存？”妖皇無不鄙視地說，“看中了就要下手！妖族的至理名言！”
“你……”
“答不答應一句話。你若是不答應，我將此事說出去，未央與啟子慕之間也必定不成。小丫頭，就看你選擇未央傷心地與啟子慕斷絕關係，還是選擇未央幸福地嫁給本皇。”
可惡啊！我長這麽大還沒被人用這麽無恥的手段威脅過！對方居然還是堂堂妖族之皇！難道六界之主都是這種流氓一樣的性子？我憤怒地含淚問蒼天，最終恨恨道：“就算我教你討女孩子歡心的方法，你也娶不到玉仙子！”
“事在人為，何況本皇為妖。”妖皇的語氣十分自信，“此生來世，本皇必定要玉未央做本皇的皇後。”
我再捶了一下地，隻能暫且虛與委蛇地答應了，看看情況在說。
其實私心來講，我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玉未央肚子裏的孩子已經確定是妖皇的了，我與師尊都不介意玉未央壞過別人的孩子，但我介意玉未央嫁給師尊後卻生下一隻九尾狐狸，到時候六界該怎麽看待師尊與玉未央？這本是一對神仙眷侶的說！
玉未央至今沒透露任何將這孩子打掉的意思，大約心中對妖皇仍是有一絲眷戀，希望能得到妖皇的溫柔以待。而現在妖皇下了血本要將罪孽妖血祛除，更是給了玉未央妖皇可能恢複溫柔的希望。如果我將這希望破去，玉未央就再也不會想著從前的事，跟師尊好好地過日子了。
雖然多了個師母我心中猶如千刀萬剮一般痛，但這既然是師尊想要的，那我自然排除萬難為師尊取得。我能報答師尊的，大約也就是這件事而已了，所以我要全力以赴，甚至有些許不擇手段。
若是如此對不起妖皇，那我也隻能說抱歉了，誰叫他在占據優勢之時卻將玉未央傷得如此之重呢？此刻就該是他給師尊做對比，突出師尊的難能可貴之時了。
“追孩
子麽，核心就在真心二字，首先必須確保你是真心愛她……”
“本皇當然愛她！”妖皇絲毫不臉紅地說道，“本皇若是不愛她，她豈能懷上本皇的骨肉？”
“這可不一定。”我涼涼地說，“妖族之皇麽，自然後宮無數，一旦被罪孽妖血發起狂來，管對方是誰先強要了再說。”
“休要胡說！”妖皇怒道，“本皇便是被罪孽妖血控製了，十數萬年也隻有過一個玉未央！”
“好吧好吧。”我萬不料這暴躁嗜血的老狐狸竟然對玉未央癡情如斯，難道他對玉未央做的那些事真的是被罪孽妖血影響的？按下心中的震驚與疑問，我雖然看不見卻還是瞪了那老狐狸一眼：“你還要不要聽了？”
大約是那天我給玉未央吃糖葫蘆，將玉未央逗笑的情形對他的打擊與震驚都太大了，堂堂妖皇，竟然被這一句話給鎮住了，老老實實地道：“聽著、聽著！快說、快說！”
我做出一副語重心長的夫子樣，雙手負在身後，在這方寸狹窄滿是煙塵的廚房裏諄諄教導道：“道法有言，道為一，道化陰陽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衍生萬物。這說的是什麽呢？這是說追女孩子時，真心便是道，便是一，便是萬物之始。”
“嗯，有幾分道理。”妖皇竟然認真地參悟著，問道：“那道生一，一生陰陽，追女孩子的陰陽兩儀又是什麽？”
“這兩儀陰陽麽……”我心念轉了轉，果豎起兩個手指頭，斷而堅決地說。“這追女孩兒的兩儀便是兩個詞：溫柔、體貼。”
開了個頭，我腦中的思路便打開了。我於法理一道沒什麽修養，但聽多了總比這天生天養的老狐狸厲害得多。修行之人別的不會，道士與和尚都十分擅長胡謅，美其名曰“說道”、“參禪”。
從前去蓮華門蹭課時，我與還叫做璟申的迦蘭一同蹲在樹枝上聽法理課，常常被妙法長老的話繞得雲裏霧裏的，好幾次睡著了從樹上摔下來，鬧了不少笑話。後來我們才知道，這位妙法長老是蓮華門為數不多的上仙之一，教授法理這門課已經十數萬年，荼毒了一代又一代的蓮華弟子，前代掌門映嫿年少時何等頑劣不堪，就是生生給妙法長老給念道法自然念成了掌門的端莊樣子。
我學著從前妙法長老那高深莫測又語重心長的樣子說道：“道生一，一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對否？於追女孩子一道，那便是一顆真心之下，以溫柔與體貼為兩大要點進行努力。兩儀生四象，卻溫柔與體貼又分別又明打明的溫柔體貼與潤物細無聲的溫柔體貼。四象生八卦，這溫柔體貼的表現便有千萬種，如逗她開心，如摸清楚她的愛好再投其所好，如噓寒問暖，如做飯買菜打掃衛生，如賭書潑茶，如秉燭夜遊，種種浪漫事與溫柔情乃是隨心所發，不可一一列舉。但萬變不離其宗，你隻要牢牢守著‘真心’、‘溫柔’、‘體貼’三個要點，便能穩操勝券，離‘道’不遠了。”
“嗯……”妖皇正沉吟著，似乎在努力思考著問題，忽然外頭傳來輕輕的一聲輕笑。
“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