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從容應對
玉未凝的聲音忽然傳來，我心中一驚，手中的千目蓮華香登時岔了。師尊“唔”地悶哼一聲，顯然是被傷到經脈了。
眼下是師尊的身體最重要，清聖之名什麽的，都滾一邊去！我咬牙收斂心神，調整千目蓮華香。就在這時，師尊的體內忽然生出一道雄渾的仙氣，將我的千目蓮華香抵擋住了。
再繼續輸入蓮香會造成更大的經脈損傷！我急忙收回千目蓮華香，就在這時，師尊手臂一揮，我隻覺衣衫紛紛飄在身上，刹那間就全部穿好，連濕潤的衣服都已經幹了。
“師尊……”我大喜過望，師尊是醒過來了？
師尊卻一動不動，悶聲說：“繼續，蓮香。”
“是！”我立刻會意，再度向師尊體內輸送千目蓮華香。這一下我心情大為放鬆，心神更為收斂，更清楚地感覺到那禍害師尊的迷香在哪裏，一道道千目蓮華香殺過去，迷香登時被淨化了。
也就在此時，玉未凝大步走進來，歡聲說：“窈窕……啊！”玉未凝一聲驚呼：“上仙怎會在此？”
“少宮主，怎麽了？”玉未凝身後傳出幾道聲音，好幾個人影從玉未凝身後走出來，看到眼前的情景都不禁驚呼起來：“謝姑娘不是在泡藥泉麽？上仙怎會在此？你們……”
隻這麽幾句話，我心頭登時雪亮，明白了事情的經過。整個返景神宮除了迦蘭，就隻有玉未凝知道我在明心居的藥浴裏。迦蘭絕不會背叛我，所以設計陷害我的一定是玉未凝！我就奇怪了，迦蘭在外邊守得好好的，為什麽會不見了。明心居是返景神宮的藥房重地，無論什麽時候都會有侍女守著的，為何師尊闖進來時什麽聲響都沒有，若不是我對氣息敏感無比，必定連我也無法察覺！
再從頭想，一切昭然若揭。什麽一起設計拉攏師尊跟玉未央，分明是玉未凝一開始就想利用我敗壞師尊的清聖之名。玉未凝當時提出要我想辦法讓師尊跟玉未央一同沐浴時，我便吃驚，這女子設計起自己的姐姐來竟是一點也不手軟，不知是涉世未深心思單純，還是從小嬌寵不知天高地厚。設計男女共浴，無論男女雙方是否承認彼此的關係，對女子一方來說都是敗壞清譽的。萬一師尊不肯跟玉未央成親，此事又傳了出去，玉未央十數萬年的名聲也不用要了，連帶整個返景神族都要為之蒙羞。
所以，玉未凝提議的時候說的是共浴，我在說出時便將共浴改成了運功一周天。共浴則必須將衣服脫盡，運功時卻可以穿著衣服。好吧，我也知道穿著衣服泡在水裏其實也很曖昧，但總好過赤身**地呆在一起，將來什麽都撇不清的好吧？
將前因理清楚之後，現在的結果也顯而易見。師尊身上的迷香是誰下的手也不用費疑猜了，一定是玉未凝。也許玉未凝一開始對師尊下迷藥，是為了促成師尊跟玉未央，但她沒想到去了玉未央那裏抓人，卻沒見著師尊。但是……她在玉未央那裏沒見著，為何會認定師尊會來我這裏？
啊……想不清楚！不管了！暫且按下，現在的情形是，玉未凝一定會趁機將這情況說成是我們師徒有染。我要趕緊將師尊體內的迷香清理幹淨，不能讓玉未凝得逞！
當下，我精心凝氣，身邊的一
切隻當做沒發生，專心為師尊淨化體內迷香。但我想要安靜，玉未凝卻不給我精心的機會。
“窈窕！”玉未凝著急地說，“你倒是說句話呀！你與上仙之間發生了什麽？上仙為何會突然出現在你泡藥浴的房間裏？你們是男女師徒，這可不是小事，若是被別有用心的人傳出去，上仙與你的名聲可怎麽辦？窈窕！你……唉！”
喂！不帶你這樣的！玉未凝，你兩隻眼睛明明看見我在為師尊運功療傷，我怎麽可能分神出言解釋？我一說話蓮香必定走岔，師尊的經脈就危險了！
玉未凝大約是算準了這一點，欺負我不能說話解釋，狠狠地歎息一聲：“怎會如此？姐姐若是知道了……不！”
這幾句話雖然沒有指著我大罵謝窈窕你居然跟師尊敗壞門風，但暗示的意思已經足夠，留白的空間更加令人瞎想。若是我能說話，即便出言解釋說我跟師尊之間什麽也沒發生，她大概也會眨巴著眼睛無辜地說，哎呀，我什麽也沒說呀，窈窕你這是緊張什麽？做賊心虛嗎？
我忽然有些慶幸自己不能說話。
見我遲遲不語，更不為所動，玉未凝忽然轉變口氣，堅定地說：“窈窕，你放心，我絕不會讓姐姐知道的，在場之人也絕不會說出去，除了上仙、你與我，這事誰也不知道！”
我心中一驚，她這是要做什麽？不是像我想的那樣吧？為了防止萬一，我顧不得過多使用千目蓮華香會耗盡我的丹田之力，猛地增加了幾分力道，對著師尊體內進僅存的一小縷迷香大力廝殺，要將它們殺死在片刻之間！
“少宮主！”一旁的侍女也明白了玉未凝話中暗含的意思，嚇得不由得跪下了，驚恐地說：“您這話的意思……”
“意思是……”玉未凝緩緩地說，驀地抬起手，手上出現一道劍光。玉未凝沉痛地說：“對不住，你們幾個雖是無辜，但你們看了不該看的東西，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為了上仙與窈窕的名譽，為了姐姐不傷心，我隻好背負罪孽了！”
說完，玉未凝的手一動，數道劍光分別打向跪地的侍女！就在這時，我感到丹田一痛，但與此同時，師尊體內的迷香也被全部淨化了。我猛地收回手，師尊軟軟地一倒，我一手將師尊抱住，另一手運起僅剩的千目蓮華香，分作數道打向奔跑的侍女！
“轟……”幾聲響聲，玉未凝吃驚地叫道：“窈窕，你為何要阻止我？”
我咬牙忍住胸口的氣血翻騰與丹田處的絞痛，平靜地對慌亂逃跑的侍女說：“你們別怕，有我在，必定保你們平安，都回來吧。”
“這……”侍女們知道逃也是被追殺，留在此地也是被滅口，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隻好呆在原地不動。
玉未凝見我能說話了，登時歡喜地說：“太好了，窈窕，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無事，隻是乏得很。”我搖頭道，“方才我剛進入藥浴，迦蘭便說師尊身體不適，要我為師尊療傷。我檢查之下才至師尊中了蜚語怨氣，費了好些修為才將師尊體內的蜚語怨氣祛除了。”
“你們方才……隻是在療傷？”玉未凝遲疑道，又仿佛苦口婆心般溫柔地對我說：“窈窕，你別怕，
這裏是返景神宮，我姐姐與上仙十數萬年的交情，不管發生什麽事，返景神宮一定是在站在上仙這邊的，絕不叫上仙為難，你可以信任我們的。”
“是麽？那太好了！”我感激地說道，“師尊中了蜚語怨氣，隻怕對功體有所損傷。師尊是六界戰神，若是讓人知道師尊的修為有損，隻怕那些仇家都會找上門來，師尊疲於應對。凝姑娘，請千萬保住師尊修為損傷這個消息，別讓其他人知道。”
“僅僅如此？”玉未凝問道，“那今日之事……”
“今日之事有什麽不能說的？”我笑了起來，“凝姑娘，我舍棄大半修為為師尊療毒，你若是將此事宣揚，我倒白賺個孝順的名聲，正是求之不得。”
我的話半真半假，神情又鎮定自若，玉未凝一時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不怕。就在這時，迦蘭的聲音從外邊傳來：“窈窕，你要的天心草我問藥房的姑娘取來了。”
“天心草？”玉未凝問道，“你要天心草做什麽？”
“凝姑娘有所不知，師尊體內的蜚語怨氣雖然被我清除了，但我怕師尊的經脈被暗傷，所以叫迦蘭取些天心草來，我提取藥香為師尊注入經脈。”對於迦蘭的及時到來，我心裏直感謝上蒼的仁慈跟自己的好運，臉上卻抱怨道：“迦蘭，藥房就幾步路，怎麽去那麽久？”
“哪裏久了？”迦蘭無奈地說，“我是看你運功快成了才離開的，前後不過幾句話的功夫。要不是聽到凝姑娘的聲音，我還要再耽擱一段呢。”
玉未凝不相信地問道：“迦蘭，你方才在哪裏？”
“不知凝姑娘問的是哪個剛才？”迦蘭不愧是跟我一條心的好姐妹，瞬間就體會到了事情的複雜，替我遮掩道：“窈窕剛來的時候我留在外頭守著，後來上仙說他不小心中了蜚語怨氣，要窈窕為他解毒，我便進來通知窈窕。從上仙到來至凝姑娘您出現，中間這大半個時辰裏我一直在旁邊守著，隻怕有人來打擾窈窕運功療毒。凝姑娘，您不知道，窈窕使用香氣療毒，最經不得打擾，不小心就會傷到中毒者的經脈。”
“如此……是我魯莽了，我並不知窈窕在為上仙療毒。”不同看，光是聽語氣我就知道玉未凝此刻有多尷尬。
我剛想出言緩和一下氣氛，忽然覺得懷中有動靜，竟是師尊醒了。
“師尊！”我驚喜，握住師尊的手乖巧地說：“師尊，您中了蜚語怨氣，我才幫您驅毒幹淨，您身體隻怕還無力得很，先別說話，以免氣走經脈時偏差了，再損傷您的功體。”
師尊點了點頭，果然不說話。
我又說：“師尊，藥浴濕氣甚重，對您身體不好，我與迦蘭扶你回房吧。”
師尊再點了一點頭，抬起另一隻手。迦蘭立刻過來，與我一左一右扶起師尊。我對玉未凝抱歉地一笑：“凝姑娘，我先扶師尊回房。”
“無妨，上仙的身體要緊。”玉未凝說。
我扶著師尊經過玉未凝，一直不做聲的師尊忽然停下腳步，淡淡地說道：“蜚語怨氣之事，我要親自問未央。今日若不是有窈窈在，這是要我入魔麽？”
玉未凝身軀一戰，立刻想解釋，我卻趕緊將師尊扶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