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毀容傷身

原本一臉笑容,揚言要握手言和的辰母,在丁楚楚的手被她握入掌心的那刻,一直在寬大外套下捂著胸口的那隻空閑的手,緊握一把藏匿在懷中的刀,用力刺向丁楚楚腹部。

刀刃的寒光劃過空氣,毫不留情的刺入丁楚楚體內。

“小心,楚楚!”一聲怒吼伴隨著高大的身影,猛撲過來,一腳踹飛了辰母,卻沒有攔下逞凶的利器。

“任尚!”丁楚楚喊出來人的名字。

“別動!”來人大吼,好像突然意識到語氣太重,他放低了音調,輕顫了嗓音,緩緩說道,“楚楚,別說話,我不知道你傷的怎麽樣,你不要動,我馬上送你進手術室!”

轉頭對著醫務人員吼道,“愣什麽,還不快去推手術車過來救人!”

“哦,好好!”被突然驚變嚇呆的醫務人員拔腿就跑。

任尚雙手在身前來回擺動,不知該往哪放,最後,滿胸怒氣的男人,幾步上前,揪住辰母恨恨罵道,“你該死,居然敢傷害楚楚!”

“咳咳!”辰母被勒的臉色通紅,艱難的開口道,“死有什麽可怕,反正我老公兒子都死了,正好一家人在下麵團聚!可是子辰那麽愛他,既然活著得不到,我就送她去下麵與我兒子團聚,做一對鬼夫妻也好,不枉我兒子癡心一場!”

“團聚?”兩字一出,任尚心中湧出一股極度不詳的預感,他下意識轉身,卻被眼前的一幕給驚的魂飛魄散!

他回頭的瞬間,正看到滿臉陰狠的馮雲拿著一瓶**潑向渾然不覺的丁楚楚。

憑借他對化學實驗的熟悉度,隻一眼,就知道那瓶中所裝是濃度極高的硫酸,若真被潑在丁楚楚臉上,輕者容貌全毀,重者有生命危險。

“不!”任尚驚恐莫名,目眥欲裂,想要阻止已然不及,他飛奔上前,一把抱住丁楚楚,以期用高大的身形和寬厚的背部為她擋下所有**。

驚慌失措男人沒有看到的是,在他撲過來的瞬間,丁楚楚作勢邁開的腿無奈立刻收回,眸中寒光乍現,手臂突然繃直,套在外麵的白大褂居然應聲而裂,她抓住衣服一角,手腕用力,原本柔軟的衣服,瞬間變的如同硬挺的木板,被她甩手揮出,迎上潑來的濃硫酸。

她的動作極快,有任尚的身影擋住,且又與他撲過來的時間錯開的極為巧妙,在外人看來,就像是任尚病急亂投醫,抱住她後,胡亂抓了她衣服後拋,妄想抵擋住硫酸一般。

任尚動作又急又猛,撞的丁楚楚腳步趔趄,斜斜橫跨幾步才停了下來,也因此躲過了沒有被衣服擋住的硫酸的襲擊。

再待逞凶的馮雲,被聞訊而來的保安人員扭住,控製了起來。

感覺有溫熱的**濕潤了他的身體,任尚身體一僵,他緩緩拉開與丁楚楚的距離,盯著她腹部隻露出柄的刀和染上鮮血的衣服,臉色倏變,死灰一片,比受傷的她更加蒼白。

原來,一心為她去擋硫酸的任尚,情急之下忘記了有刀還插在她的腹部,就那樣直直的撞了

上去,使原本露在外麵的刀刃全部刺進了身體,造成二次刺傷!

見狀,馮雲瘋狂的大笑,眼淚流出也不自知,“哈哈,姓丁的賤人,你沒想到吧,婆婆沒有把你殺死,我沒有把你毀容,你卻被傾力維護你的人給誤殺了,哈哈,真是報應啊,你這個害死我老公的儈子手,害我家破人亡的賤人,終於得到報應啦!活該!活該!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無暇理會馮雲滿口的怒罵,鮮血映紅了他的眸子,使他抖了唇,顫了音,“楚楚……別怕……我送你去手術室!”

“任尚我沒事,隻是……”

“閉嘴!”任尚大吼著打斷她的話,再也不等遲遲未到的手術車,打橫抱起她,飛奔向手術室,嘶聲高喊,“醫生,護士,來人啊,快來救救楚楚!”

看到迎麵跑來的李院長和急匆匆推車的護士,任尚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聲音都帶了哭腔,“老頭,快,快救救楚楚!”

李院長看到灑落在地板上的血滴,胖胖的圓臉一片森寒,對路過的護士大聲喊吼,“快,去通知所有當班專家到第一手術室,三分鍾不到的人立馬給我滾出醫院!”

然後他協助任尚小心翼翼的將丁楚楚放在手術車上,推起就跑,那敏捷的動作,完全沒有因肥胖而有絲毫的緩慢。

一分鍾的路程,仿佛有一世紀那麽長,當丁楚楚被等待在手術室門口的眾專家接手,李院長用冰冷的眼神把任尚拒之門外,隻留給他揪心的膽顫和滿目的蒼白。

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短短的一百八十秒,等待使任尚深刻感受了恐懼的滋味,他不願去想,也不敢去想那不詳的念頭。

為什麽,為什麽會忘記她腹部有傷,為什麽重傷她的人會是自己!

那是他放在心坎上的人,願意用生命去嗬護的女子啊,這麽些年,任她孤寂漂泊,沒有為她遮風擋雨,沒有守護她快樂生活,剛一見麵就為她帶來了災難,難道,自己就這麽的不詳嗎!

怎麽可以這樣,十年分離,剛剛相見,一句話未來得及說,難道就要麵對生死離別的考驗嗎?

“啊!”任尚悲慟的出聲,他像是困獸般在吼叫,在轉圈,一把火在胸口越燒越旺,焚了心,燃了魂!

必須要做些什麽才行,一定要做些什麽才能緩解那種跗骨之痛,否則,他會忍不住毀了眼前的一切。

另一處,被控製起來的馮雲和辰母,突然感覺後背發麻,渾身一陣陰冷。

手術室中,眾專家看著眼前患者的傷口,麵麵相覷半晌,久久無人開口。

他們怎麽也想不明白,這個用兩片創可貼都能完全覆蓋的傷口,如何需要十萬火急的召集他們這些人一起主刀,難不成有什麽絕頂的疑難之處,是他們肉眼凡胎沒能看出來的?

眾人上上下下前前後後,仔細觀看,詳細研究,急的冷汗直冒,濕了一條又一條帕子,得出的結論就是:其實如果角度把握的好,用一片創可貼就能覆蓋住了。

終,一人實在忍受不住,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院長,這傷口……”

從呆愣中回神的李院長雙眼一轉,一本正經的說道,“咳……丁丫頭是我們醫院的第一刀,頂梁柱,雖然受的是小傷,也不能怠慢。”

“大家這麽積極的配合,足以說明了你們應急能力和服從命令的職業操守。快過年了,這就算是對你們年終的特殊考核。我很高興,你們做的不錯,沒讓我失望,都……過關了!”

眾人將信將疑,但誰都聰明的沒有去追問,一個個退出手術室,隻留李院長和丁楚楚兩人。

“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院長是看著她長大的人,與她關係非比尋常,丁楚楚自然不會隱瞞,逐將她去送王子辰出太平間,辰母和馮雲對她動手,而任尚相救等一一詳細說明。

末了,隻見李院長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問道,“就這麽簡單嗎,那你能不能解釋下,渾身的鮮血是怎麽回事?”

“這個啊”,丁楚楚扯出訕訕的笑,“最近,我在研究一個與血液有關的病例,聽到她們來領……來領子辰,我一著急,就把血包隨手放在了衣兜裏。”

李院長右手在啤酒肚上來回撫摸:“嗯,繼續往下說。”

丁楚楚低下頭:“王阿姨可能悲傷過度,所以手上無力,刀隻是插進了我的衣服裏,你知道的,現在天冷,衣服厚嘛,沒刺傷很正常。後來任尚撲過來,撞動了刀柄,正好劃破了血包,他又不讓我開口,所以才會有這個烏龍。”

李院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楚楚,我是你父親的戰友,你父母最好的朋友,你父母去世後,我又跟你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十幾年,你繼承了你母親多少的醫術我可能不清楚,但是你學會了你父親多少的身手我可是知道一二的,莫說兩個養尊處優的女人,就是……”

話到此突然打住,噙了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得了,你是碰巧躲過刀子也好,是蓄意避開也罷,既然不想我知道,必然有你想要隱瞞的理由,我是無所謂啦,不過你還是好好想想等會怎麽跟外麵的人解釋吧!”

說完,轉身就走,又在門口突然停住,“忘記告訴你一聲,我們醫院,二十四小時中央空調開著,你身上,除了白大褂,隻穿了兩件衣服,還有,想好怎麽跟外麵的人解釋,血包不放在白大褂裏,而是放在便衣兜裏?”

他故意沉吟語調上揚:“嗯,說白大褂沒兜或者有兜壞了,應該都是個不錯的主意呢。”說著,嘴角噙笑的開門出去了。

邁出手術室的大門,李院長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他看到門外如同困獸的人大吃一驚,不過短短的半個時辰,任尚的嘴上居然長滿了水泡。

他急急抓住李院長衣領,“老頭,不不,李叔,楚楚怎麽樣了,他們剛才一臉怪異的走了,我問什麽都不說。”

“唉!”李院長一聲無意的歎息,使任尚的心沉到了穀底,不等他再開口,大喊著衝進手術室,“楚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