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自己假冒自己

世界上最最悲哀的事情並不是遠隔千山萬水不能相見,而是當我們麵對麵的時候,你卻不知道我是誰……

男女之間,這自然是悲劇。

男男之間,也是挺悲劇的……

現在秦煌和蔣青鬆就是這樣,明明秦煌就坐在麵前,可蔣青鬆卻不知道他就是秦煌,而隻是認為他是七華山伏虎寺裏來的一休小和尚。

秦煌忽然想起了一首詩: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雖然跟這首詩裏的情況差了好多,可心境卻是基本相同的吧!

唉!

要不要對這老頭說實話呢?

要不要?

告訴他,自己就是秦煌,就是那個在火場中失蹤的孩子。

還是……不要了吧!

秦煌心頭有些發酸,現在他這個身體狀況,很……不好,如果現在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蔣青鬆老人,他萬一太高興了暈過去怎麽辦?他萬一讓自己真的跟他孫女成親怎麽辦?如果真的要成親,自己該不該拒絕?怎麽拒絕?哎呀,一想到坦白身份之後會出現的雜亂後果,秦煌還是覺得先不說了……

蔣青鬆搖頭歎息道:“隻是可惜啊,在那之後,我就再也沒聽過秦煌那孩子的任何消息,派人找了幾次也都是無功而返……如果他現在還活著,現在應該已經24歲了……是啊,要是他現在還活著該多好,也許琳兒就不會受這麽多的磨難,也不會得那種病了,也許他們兩個人早就結成夫婦,組成一個小家庭,而我也早就抱上重孫子了……”

“蔣琳得病了?什麽病?”秦煌心頭一驚,聽蔣青鬆這話的意思,他孫女似乎得了重病,而且好像跟自己有關……好吧,雖然秦煌同學覺得自己挺冤,可他還是想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什麽病?相思病嗎?

如果真是相思病的話,那可不好治啊!

如果自己身體健康的話,為了那個可憐女孩獻身一下,當個解藥什麽的倒也無所謂,可自己現在身上有毒啊,拜托拜托,亂搞一通的話會死人的!

不過很奇怪啊,自己又沒有跟她見過,她怎麽會因為我得了相思病呢?

秦煌問道:“老施主,蔣小姐的相思病很嚴重嗎?”

蔣青鬆納悶地反問道:“誰說我孫女得相思病了?阿祥啊,你說的?”

“我沒說!”祥伯連忙擺手否認……

秦煌汗了一把,好吧,看來自己是猜錯了……

不過蔣青鬆倒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多,他歎了口氣,對秦煌大概地說了一下蔣琳的病情。

原來,蔣青鬆的孫女蔣琳,今年25歲,是個異常聰明,擁有極高智商的天才少女,而且堪稱術業有專攻,從小就對化學醫藥科學極其癡迷,十五歲的時候便獲得了諾貝爾化學基金會國際青少年特別貢獻獎,是華夏首位獲得這個獎項的人,也是迄今為止唯一的一位,16歲那年她孤身一人遠赴重洋,到國外大學生物化學係學習,獲得博士學位,並成為一百四十年來第一位進入“菲爾頓實驗室”核心機構的華夏人,一年前,她婉拒了國外各大機構和大學的邀請,回到中

海,受聘中海大學,成為這裏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醫藥學教授。

是的,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她的前景都一片光明,可就在這個時候,蔣青鬆卻發現自己的孫女有些地方開始不對勁了……

回來之後,蔣琳,這個原本陽光明媚性格開朗的女孩竟是變得鬱鬱寡歡,性情變得極其陰鬱,幾乎很少與人說話,就是偶爾有些交流,眼神和語氣也是冷冰冰的,整天隻是把自己鎖在房間裏做一些古怪的實驗,對於這個年紀女孩都喜歡的聚會啊遊玩啊逛街啊什麽的完全沒有興趣,而對於那些追求她的男人,都是一種反感甚至是厭惡的態度。

如果說這些改變隻是讓蔣青鬆感到擔憂的話,那麽接下來的這個變化,就真的讓他有些害怕了。

蔣琳病了!

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孩,竟是患上了很嚴重的健忘症!

而且是那種很少見,卻是危害性更大的選擇性健忘症!

除了她最最喜歡的生物化學實驗室裏的事情之外,其他的任何人和任何事,她都很難記住。

而且,還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

蔣青鬆甚至不敢想象,自己孫女有一天看到自己的時候,問出一句:“你是誰?”的場景。

不,那簡直是噩夢!

因為這件事情,蔣青鬆愁壞了,找了不少有名的醫生來給蔣琳診治,可完全沒有效果,那些大名鼎鼎的醫生們隻能診斷出這是選擇性健忘症,然後指出這是由於病人受到了某種強烈刺激之後造成的結果……

沒人敢拍著胸脯說肯定能把蔣琳的健忘症治好。

沒人敢說這種大話,一個都沒有!

因為這種病的主要根源,就在病人自己身上,在她的心裏。

在某種潛意識地催動下,她將自己腦海中那扇記憶的大門牢牢地封閉起來,不去接納外界賦予的新的東西。

隻有在某個時候,遇到了某個人,看見了某件事,經意或不經意之間觸動了她心底裏那根緊繃的弦,才有可能真正地讓她放下心防,重新回到一個正常人的狀態。

而至於是什麽時候,哪個人,哪件事……這就是誰也無法說清楚的事情了,也許,下一秒就會出現,也許……一輩子也沒有!

而在此之前,蔣琳就隻能這樣沉淪著,孤寂著,淡漠著……

聽完蔣青鬆的敘述,秦煌心裏一酸,竟是很有些可憐這個年輕的女孩子了。

年紀輕輕得了這種古怪的疾病,到哪天才是個頭兒呢?

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道路還長著呢……

自己雖然中了寒毒,可至少還知道如何去醫治,可以找到一個去努力,去奮鬥的目標。

而她……

秦煌心裏忽然生起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不管是出於蔣青鬆與自己爺爺是老朋友的關係,還是為了完成任務,拿到《洗髓心經》下冊的關係,他都無法拒絕蔣青鬆的請求了。

他決定留下來,以一個冒牌和尚的身份去假冒真實的自己。

去臨時充當蔣琳的未婚夫,去當蔣家的孫女婿。

自己假冒自己……這聽起來似乎有

些荒唐。

但秦煌並不覺得自己在胡鬧,或許,他隻是很單純的,想幫幫這個叫做蔣琳的可憐女孩子。

這個原本就屬於自己的,名義上的未婚妻!

又聊了幾句,蔣青鬆站起身要走,秦煌有些納悶,外麵天色已經黑了,這老頭不睡覺還要到什麽地方去。

蔣青鬆笑著說道:“嗬嗬,沒辦法啊,根據上麵的規劃,今年準備上馬中海衛星城的項目,市裏的主要領導,還有一些商界的朋友為了這件事情開會研討,都已經很多天沒有回家了,要不是之前阿祥給我打電話,說琳兒昏過去了,我也沒理由回來……好在現在琳兒沒事兒,我也就放心了。”

他看了看腕上那款江詩丹頓限量版機械表,說道:“都快九點了,可我還得馬上趕回去……我這把老骨頭啊,早晚得被那幫人給折騰散了!”

一聽他又說到蔣琳昏過去的這件事,秦煌依然是滿心尷尬,畢竟這件事兒是他惹起來的,要是假裝自己什麽都不知道那就有些太矯情了,他歉意地對蔣青鬆說道:“蔣老施主請放心,貧僧以後一定注意,再也不會……”

“沒事,真的沒事!”蔣青鬆笑道:“小師父,那今天的事情暫時就這樣吧,等我把手頭這些事情忙完,然後再跟你研究一下細節的問題。這段時間你就好好在這裏住著,也趁著這個時間跟我孫女彼此熟悉一下,如果你有什麽需要的事情,就找阿祥,我不在,家裏的事情他是可以做主的!”

祥伯微微的躬身,說道:“請老爺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一休師父的!”

“額……”秦煌抿了抿嘴唇,似乎有什麽話要說,卻是欲言又止。

蔣青鬆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來了,問道:“一休師父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說?”

“嗯,是有件事情!”

“說吧!”

秦煌一笑:“既然您讓我去假裝蔣琳小姐的未婚夫,而且也給我安排了一個新的身份,那……那能不能從現在開始,包括您和祥伯在內,大家就不要稱呼我的法號了?嗯……就都叫我這個新名字,秦煌,嗯……我是這樣想的,如果隻是在外麵才叫我這個名字的話,我怕我不習慣,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這還好,可如果是您,或者其他人一時不注意,管我叫一休師父的話,那豈不是露餡了?”

“哎喲,是是是,這是我疏忽了!”蔣青鬆一拍自己的腦門:“那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秦煌了……”說著,他對祥伯吩咐道:“阿祥啊,你交待下去,任何人不得再提及一休師父的法號,他現在的身份,是上京秦氏集團的繼承人,秦煌……”

“是,我記下了!”祥伯答應道。

“還有,中海大學那邊,讓他們快點辦理手續,盡快給一休……不,盡快給秦煌把職位安排好……”

“是,我明天一早就給馮校長去電話!”

“中海大學?安排職位?”秦煌聽得稀裏糊塗,不是假裝蔣琳的未婚夫嗎?怎麽又要到中海大學去安排職位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還有……”蔣青鬆看了看秦煌這身濕漉漉又散發著臭氣的衣服說道:“秦煌啊,你這身衣服該換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