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宴無好宴
“小萱姑娘盡可轉告娘娘，臣做事，問心無愧。”古元容走在路上，臉上的窘迫還沒消散。
“娘娘並未說什麽，太醫不必急於撇清，做得太過，反而把罪名坐實。”小萱回答，心中冷笑，這人可是預迂腐過頭，不懂察言觀色。
“小萱姑娘真是伶牙俐齒，皇後娘娘的教導真是不俗。”古太醫不高不低的捧了小萱一句。
小萱朝這東宮的方向行了一個禮：“娘娘乃是書理大家。德行兼備，母儀天下，奴婢是娘娘的貼身婢女，怎麽能沒了娘娘的家風？”
古元容微微一笑，跟在小萱的身後回到了太醫院。
不過兩天功夫，張公公卻是領著六個人到了莊妍居。
“稟報娘娘，這六人就是斥候營中最好的幾位。”張公公彎腰說道。
秦鳳翔微微的點頭，這六人身上有種久經沙場的戾氣，“幾位，你們暫時歸於莊妃娘娘調遣。”
那幾個人麵生隱隱約約露出了不忿。秦鳳翔肯定這些人是不服氣她，原本秦鳳翔有心想要在這幾人麵前煞煞他們的威風，現在她要在皇宮之內藏拙，可不是暴露她自己的時候。
要是皇帝有了戒心，她要離開就難了。
“請娘娘吩咐。”站在右手第一個的一個麵容冷峻的年輕男子說道。
“本宮，領的是皇命，你們記住，不是娘娘吩咐，本宮也是為皇上分憂。”秦鳳翔自然知道，現在那慕卓然做筏子就是最好的效果。
果然那六人麵上的輕蔑少了些。
“現在你們六人就叫莊一到莊六，辦完皇上這幾件事情，你們就可以恢複之前的身份。”
先前說話的那年輕人行了一個軍禮，秦鳳翔看著那人如同刀削斧離的硬朗的麵部線條。莊一硬邦邦的說道：“是。”
“莊一，你去北郡調查米糧丟失案，扮作樵夫，在米糧丟失點東四十五裏處住下，那裏有獵人的臨時住所，記住樵夫有樵夫的樣子，你要是被人認出來，就是任務失敗，皇上說你們幾個極為的優秀，本宮原是不信的。”
莊一聽見秦鳳翔的話，很是不以為然。其餘幾人也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命令，“娘娘，莊一住多久？”
莊一問道。總不會要他住個幾年？
“等你看見有陌生人在哪裏出現，務必要跟蹤，不許打草驚蛇。”秦鳳翔轉向了莊二，“莊二，你去涼州，禦史被殺，你就暗訪目擊者。禦史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殺，絕對不會沒有人知道些線索。”
“莊三，莊四，你們的任務有些危險，你們可敢？”秦鳳翔的眼睛都不眨，定定的看著莊三莊四。
“我輩當盡忠與我皇，豈會怕死？”莊三和莊四向前走了一步，兩個人的身姿直立如標槍，秦鳳翔很想要這樣的屬下。這些人忠誠於慕卓然。不會對她真心。
“莊二先出發三個時辰，你二人跟在後麵追殺。真殺。”幾個人被秦鳳翔的話驚呆了，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她。
慕卓然在秦鳳翔的門外。聽著她下命令。也是被她的話愣了一下。
“娘娘，這是何意？”莊二開口問道。
莊一冷道：“苦肉計。”
“不錯。”秦鳳翔讚賞的看了一眼莊一。她就是如是想著，“如果莊二成功，不必和本宮聯係
，本宮自會著人找你。”
“莊五，南梁郡水壩官員貪墨數量不少，你此去不是禦史，也不是查案。你去看看南梁郡水壩潰堤的真正原因，記住，你不是軍人，你是一個老百姓。要是被人窺破真身，就不必回皇上的身邊了，如此無用，皇上也不喜。”
秦鳳翔冷聲說道。
“是。”莊五應了一聲，為了在聖上麵前有用武之地，怎麽也不能被人窺破真身。
“莊六，你你扮作商人，來往於北郡，南梁郡，涼州，其他五人都隻能與你單線聯係，不能互相通報信息。千萬不能被窺破行藏。”
“是。”
“你們去和皇上道別之後就出宮吧，後宮女眷眾多，成年男子不宜久留。”秦鳳翔的話說完。錦兒立刻過來把五個人引領了出去。
“朕的愛妃就是不同。”慕卓然從隱身的地方走了出來，剛才他在屋外的角落，完完整整的聽完了始末，根本就不用莊一他們稟報。
“拜見皇上。”秦鳳翔起身簡單行了一個禮。慕卓然伸手扶住她，“免禮，私下裏，愛妃不必多禮。”
“多謝皇上。”
“你今天的安排似乎與之前和朕說的有些不同。”慕卓然玩味的看著秦鳳翔。
“那時是計劃，總是覺得不妥帖，這回總算是妥了，就看皇上的人馬中用不中用了。”秦鳳翔的話叫慕卓然愣了一下，他從來沒有見過她這般的鎮定自若，好似已然在握。
“朕怎麽覺得朕的愛妃好像很有把握的樣子。”慕卓然冷眼瞧著那一邊心不在焉的女子，還想要說什麽，就聽見了門外傳來的聲音。
“張公公，麻煩給皇上和莊妃娘娘通報一聲，皇後娘娘有請。”紅兒在門外焦急的說道。皇上在莊妍居，就是她有皇後的命令，她也不敢硬闖。
雖說看不上那人的身份，有皇上的寵幸，皇後娘娘也要禮遇她幾分。
“皇上，嬪妾不太舒服。”秦鳳翔揚起好看的眉，鮮紅誘人的嘴唇微微嘟起，慕卓然竟然不忍心違逆她的意思，“朕知道了。”
“紅兒姑娘請回吧，皇上在莊妃娘娘這裏歇下了，老奴也不敢叨擾。”張富貴身子微微弓，紅兒湊近他的耳朵：“張公公，現在皇上也是禮遇皇後三分，你要是惹惱了皇後娘娘，就是皇上也不會幫你說話的。”
張富貴眼中閃過一絲冷笑，“老奴隻要忠心侍奉好我皇，就是皇後娘娘也不會無故拿老奴的錯處。”
秦鳳翔把門口兩個人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更是聽見了紅兒威脅張公公的話。慕卓然眼色倏地的轉冷。
“這奴才真的是越來越大膽了。”秦鳳翔說道：“皇上，稍帶一會，嬪妾改變主意了。”秦鳳翔立刻坐起嗎，“張公公把錦兒喚來。”錦兒在紅兒的身邊低著頭，像是什麽也沒有聽見一般。
“是。”張公公恭聲應道，還沒有等他先開口說話。那邊紅兒得意的揚起了下巴。對身邊的錦兒說道：“趕緊給你家主子裝扮起來，別叫皇後娘娘久等了。”
“是，紅兒姐姐。”錦兒偷眼看了張公公的臉，張公公臉上沒有一絲的波瀾。那兩個小宮女以為依靠了皇後，就忘記了真正的主子了，他也不會和她們計較。
張公公轉向錦兒：“錦兒，娘娘喚你。”張富貴把錦兒打
量了一番，原本秦鳳翔剛那句話，明明白白就是給錦兒說的。
秦鳳翔自己也是知道那錦兒就在門外。
“你這宮女不得力，要不要換掉？”慕卓然看向秦鳳翔嬌媚的麵容，臉上的冷峻不知不覺的散去不少。
“多謝皇上。”秦鳳翔並不直接回答他的話，在這皇宮裏，換什麽人都一樣，不是皇上的人，就是陸雅惠的人，有什麽區別？
秦鳳翔輕啟貝齒：“不必換了，這個用慣了。”她拂去眼底的心思，不要慕卓然看懂她的想法，“都隨你。”
“吾皇萬歲，萬萬歲！”錦兒進來就是給慕卓然行禮，繼而又給秦鳳翔行禮：“娘娘千歲。”
“快來給本宮梳妝，端莊大方就可以了，不要叫皇後娘娘久等了。”
“是。”錦兒走到了秦鳳翔的身後，給她仔細的梳攏秀發，梳成好看的烏雲髻，“娘娘今兒想帶什麽首飾好些。”
秦鳳翔一指梳妝台上的紅木匣子，“就從那裏麵挑幾樣。皇後娘娘送來許久了，本宮總不好把之蒙塵。”
次陸雅惠送來的紅玉珠手串就是裝在這個木匣子。慕卓然順著秦鳳翔的手指方向看去，錦兒正從裏麵拿出來一支鳳頭簪子。
“娘娘，您看這個可好？”
“都是皇後娘娘拿來的，自然是極好的，就這個吧。”秦鳳翔從鏡子裏已經看見了慕卓然微微變色的臉。
皇後不就是指望著她用這支鳳頭簪子麽。
今天她就如她的意願。慕卓然看見那簪子，眼皮微眨，“愛妃收拾好了，就隨朕動身吧。”
錦兒把鳳頭簪子插在秦鳳翔的發髻上。錦兒快速的退到了一邊，秦鳳翔餘光看著她臉上的惴惴不安。
鳳頭簪一般的妃子也有，就是鳳尾不同。隻有皇後的品階才能用九尾鳳頭簪，偏偏秦鳳翔頭上戴著的這個就是九尾的，那陸雅惠叫人把這九尾簪子送給她，不就是為了抓住她的錯處麽。
在錦兒沒有沒注意的時候，秦鳳翔早就把九尾修理成了七尾，剩下兩尾弄成了和鳳尾很是相像的樹葉。
粗略一看和鳳尾很相似，隻要細看，便知道不同，秦鳳翔知道那錦兒斷然不會看出這細處的分別。
今天這皇後突然這舉動，她便注定叫錦兒拿出這鳳頭簪來。一場好戲，誰主場都沒有什麽所謂，隻是，再把她秦鳳翔做軟柿子捏，那便不要怪她不客氣了。
陸雅惠的母族幫助慕卓然做上這位子，隻怕那人無論做什麽，慕卓然都隻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好了。錦兒你去幫皇上整理一下。”秦鳳翔用尾指的指甲少少的挑起一些黛色，塗抹在眼角。看起來便是妖媚幾分。
秦鳳翔看的清楚，慕卓然的眼睛亮了一下。
“朕的愛妃真是明豔動人。”慕卓然不知道該怎麽誇讚秦鳳翔。之前他還從沒有這樣誇過一個女子，即使他曾經怨恨著她。
每次折磨她之後。卻是他的心裏更為的難受。那人卻是像無事人一般。仿若置身事外。慕卓然就再也無法怨恨她，那些曾經的情感就像是他心底的毒藥，細細密密的糾纏著他的內心，不能忘，不能放。
秦鳳翔半晌沒有聽見那人的聲音，“皇上，嬪妾收拾好了。”說完便是款款玉立在慕卓然的身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