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公主前塵
“前周亡國是個笑話，隻是可惜了長平公主。最後竟然落了一個下落不明的下場。”
無憂遙歎。
“……”還好好活著的玉玲瓏，對此表示沉默。
王族身份給她帶來榮耀，但是帶給她的更是責任，能擺脫這個身份，於她來說，何樂而不為呢。
什麽可惜了，她巴不得。
“長平公主出生，雖然不是男孩，但是前周國君對女兒的寵愛比對自己所有孩子都好，那時候民間曾有謠言，這公主長大後，會不會如同前朝開國女皇一樣，會在曆史上再次留下一隻光華無法遮擋的鳳凰。畢竟那小公主的母親是有濟世之才的百花穀主。”老先生信口開河，玉玲瓏翻翻白眼，這也太看得起她了，“小公主似乎也是承天命而生，懂得所有人的期待，從小就表現的十分喜人，聰慧，高貴，孝順……”
“你怎麽了？”無憂看著玉玲瓏，玉玲瓏似乎是因為穿的少了，又因為站在窗戶旁邊，所以不停地哆嗦，抱著自己的胳膊。
玉玲瓏搖搖頭，望著天花板，默默地說：“就是覺得有點冷。”
她小時候多麽能折騰，隻有她自己知道，宮裏的嬤嬤，宮女，侍衛，後妃哪一個沒有被她折騰過。那些公主該有的品質，她那時候一個沒有，公主的毛病倒是沒少一個。
她好脾氣的親娘都管不住她。
那謠言究竟是誰傳出來的。
“長平公主在三歲的時候就對政事發表自己的看法，她說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她說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當這件事由王侯親信傳出來的時候，也不知道多少人嘩然，很難想象這是一個三歲小女孩子說出來的話。”
玉玲瓏看看老先生，又看看無憂。
無憂說：“果然是天生的凰。”
玉玲瓏隻能點點頭，給自己找一個台階下。
天生你妹的凰命。
那時候她在識字，就學了那麽幾句，她老爹過來找她老娘的時候，她為了求誇獎，就跑到她老爹麵前背書，背了那麽兩句。
她老爹摸摸她的頭，說她背的不錯，還告訴她，這句話不應該由統治者說出來。
烏龍都出來了，她怎麽想也不能回到過去把這件事阻止了。
“可惜了這麽一個公主。”底下人都歎息，對和自己八杆子打不著的事，也隻有歎息一聲。當事人卻望著天花板發呆，經曆過才知道回憶起來多麽沉重，多麽疼。
“可惜百花穀主死的太早，不然小公主長大後絕對不輸於男兒，若百花穀主不是死的太早，也不會有逼宮這回事。”民間有個眾所周知的潛規則，就是不談國事，但是著隻是故事，也就沒有人怎麽在意了。
玉玲瓏看看自己周圍大群男子，也沒覺得自己輸給他們了。路還是自己才能選擇，未來也是自己走的，她注定會成名天下，哪怕她不是百花穀主的女兒。
“小公主三歲的
時候百花穀主去世，這樣一個傳奇的女子她出現的神秘，她的死也是一個謎。在她死了之後，前周國君思念成疾，鬱鬱寡歡，連著兩年不務朝政，前周上下一片怨聲載道。前周在兩年之內迅速積貧積弱，而此時，前周丞相，也就是現任的中周國君揭竿而起，和西蘭合作，裏應外合血洗了長孫王室。”
“眾所周知的，長孫這個姓氏的特殊。這是，統治九州大陸千年的姓氏，那時候這個姓氏在九州大陸叱吒風雲，何等威風，可惜千年後一切都做了土。現任中周國君為了防止長孫王室東山再起，對他進行報複，所以講王室血洗，殺了個精光，隻剩下那個小公主。”
“前周滅國的那天，一直在下雨，那天青灰色的城牆，被雨澆了個透，小公主站在雨中，麵對丞相的千軍萬馬，麵不改色，一身宮裝，站的筆直，指著丞相的鐵騎大罵。那樣的風度，那樣的氣概，就算是我等成年男子也隻能望而興歎，望塵莫及。”老先生搖著扇子，精神的一雙眼裏讚歎不已，她話鋒一轉，又十分的蒼涼，“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麽最後丞相放過了小公主，民間傳說是丞相為小公主的氣概而折服，也有人說小公主是前周最後一點氣血，這樣的女子，就不應該死。”
玉玲瓏覺得老先生說的話真對，她就不應該死。
那時候她站在城牆下，滿樹桃花飛舞，丞相的鐵騎踏著桃花和長孫王室的血進入王城。
遍地鮮血。
她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什麽感覺，時間過得太久，很多的事都忘記了。隻記得，當時自己應該會這麽做，也是必須這麽做。
“小公主大難不死，但是江山易主，丞相也不可能給自己留下隱患，而正好小公主經曆一場家破國亡，身體大不如從前，就一直留在蒼碧山修養，一直避世不出。從小就傳奇的小公主，就這樣消失在眾人視線裏。”
“可惜可惜啊。”這是眾人的感歎。
玉玲瓏想想，自己在蒼碧山上其實過得十分的舒服啊，沒有勾心鬥角，雖然有時候師傅苛刻了點，但是都是為了她好，她理解了就沒有怨言了。無憂晃著自己的扇子，看著玉玲瓏，細長的眼睛勾著新月的弧度，任何時候他都在笑，即使心疼也在笑。
前周滅國有他的一份功勞，那時候還是他說服了父親呢。
“前些日子，公主不是遠嫁西蘭了嗎？”人群中有人說，緊跟著有不少人附和。
“大家別著急，故事要一點一點的說。”老先生一番泰山倒在麵前都能掉頭就走的悠閑，真是急死人了，“話說丞相攻入王宮之後，一把鎖將王後的寢宮鎖了起來，而一直藏於國君寢宮的王後畫像被他摘下來，然後秘密托人送到西蘭。這個中緣由，值得人深究。”老先生眼神晦暗不明，誰也不知道他想什麽，也隻是在一眨間，老先生又恢複了之前淡泊天下的樣子，說他的故事。
“現在開始說這個小公主，大家關注的也就是前些日子中
周公主嫁與西蘭世子一世，這是兩國聯姻是國婚，據說這個在十年之後突然出現在人們麵前的小公主，長大之後勝似其母，但是比百花穀主更為貌美，在中周城牆麵前，她走下馬車，帶著麵紗，隻能看到一雙眼睛，僅僅是這一雙眼，就讓天下驚豔了……”
“你很冷嗎？”無憂看著在抖個不停的玉玲瓏好奇得問。
玉玲瓏無意地問一句：“玉麵狐狸，你應該知道前周公主長什麽樣子吧？”
無憂想想自己確實知道，不過那時候長孫傾華也才五歲，一個五歲的小孩子再好看也不能說明什麽。他倒是看過長孫傾華長大後的畫像，很漂亮，但是因為畫的問題，所以看不出畫裏的人眼裏有什麽神采。
無憂點點頭。
玉玲瓏指著自己，問：“你說我跟她誰長的比較好看？”她們倆是一個人，但是玉玲瓏是千人千麵，換上宮裝後她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無憂不假思索，速度回答了：“她！”
玉玲瓏又抖了抖。
“現在也不是很冷吧，你是練武的也不會這麽容易冷吧。”無憂伸手抓住玉玲瓏的胳膊，發現她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怎麽了？”
“沒什麽沒什麽，大概是最近吃壞了什麽東西……”玉玲瓏說道。
“那日小公主跪在城門前，附身三拜，大呼養育之恩無以為報，割發代己。中周百姓自願送公主處王城，實乃九州盛況。”
“是啊是啊，那時候我正好在中周做生意，正好看到那一幕了，小公主真是漂亮，而她跪下來之後，全城的百姓都在高呼，我活在世上四十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盛況！”人群中有一個去過中周，經曆了那件事的人插嘴說道。
“百姓自願為遠嫁的公主送行，這是千百年都沒有的事，而這個公主也受得起。”老先生一拍驚堂木，大家又安靜了下來，等著接下來的故事，“聯姻，這件事成就了小公主，卻也是害了他。”
老先生知道自己接下來說的要扯到政治了，但是他不在乎：“西蘭和中周聯姻，也是向九州說明，他們是利益共同體，同樣的，因為這個原因，聯姻自然十分的不順利。所以在聯姻途中，在西蘭境內小公主遇到襲擊，至今下落不明。已經這麽久了，下落不明是什麽意思呢？”老先生並沒有明說，這種事也不需要明說。
“襲擊小公主的人是好幾方的勢力，目的隻有一個，就是毀了兩國聯盟，但是卻被時候西蘭世子巧妙的化解了，他隻是簡單地說了一句就算長平公主遇害，那也是他的妻子，西蘭和中周既然已經結了秦晉之好，那麽必然世代交好。隻是這麽簡單的一句話就將所有人的打算全部打碎了，小公主死了又能麽樣，西蘭和中周還是成了一體。”老先生語氣一直淡淡的，隻是他什麽都沒有說，而聽書的人都憤慨了。
“西蘭世子素來賢德，這件事也讓他再一次賢德之名響徹九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