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張九天

靈木國東北臨近邊境之地,一日上午時分。

在某座山腳小村的村頭,一位白發老頭坐在一張小板凳上,翹著二郎腿,嘴裏叼著一杆旱煙槍,吐著煙圈,悠閑自在地眯眼望著村外風景。

幾位稚童在附近追打玩鬧,其中最小的一位小孩一個不小心被一顆石子絆倒,整個人“撲通”一聲撞在地上,其兩手和臉上頓時紅腫一片,人也“啊呀”大哭起來。其他小孩圍了過來不知所措,那位叼煙槍的白發老頭往這邊望了過來,他大概是嫌吵鬧了,伸手往耳朵裏掏了掏,便站起來不耐煩地微微弓著背走了過來,問道:“怎麽啦?”

“他哭了!”其他小孩紛紛指著還趴在地上痛哭的小孩。

白發老頭看著那被絆倒的小孩,皺眉說道:“才幾歲的小毛孩,整天跟野貓子一樣亂逛,既然這麽怕痛愛哭,那就老老實實呆家裏啊!”

其中一位紮著可愛羊角辮的小女孩,擦著眼睛望著那白發老頭問道:“張爺爺,您這麽老了也喜歡出來逛啊,我們為什麽就不能出來啊?”

那位被稱呼為“張爺爺”的白發老頭瞪眼說道:“你們能跟我比嗎?我是誰?我是會變戲法的老頭子,好好仔細看著啊!”這老頭用嘴叼著煙槍,雙手扶起那位還在哭臉的小孩,他用手在那小孩紅腫的臉上一抹,那紅腫顏色頓時褪去,小孩的臉上變得完好無損。

其他小孩看得一愣,都是目不轉睛的模樣。

剛剛還在哭臉的小孩頓時凝住了眼淚,一臉的莫名其妙。

白發老頭“嘿嘿”一笑,又在那小孩紅腫的雙手上一一抹過,那一雙小手也變得完好無損了。

“怎麽樣?我就說了我會變戲法吧。”白發老頭得意地說道。

幾位小孩頓時興奮地圍著老頭叫喊起來,紛紛喊著要學。

白發老頭搖頭吐了一口煙圈,說道:“我這戲法啊,沒天資的人是學不會的哦,要學也得學個幾十年咯!”

小孩們哪管這些,反正是一個勁興奮地叫喊起哄,白發老頭幹脆擠開小孩們又跑到放置在村頭位置的小板凳旁坐下遙看村外風景,任憑那些小孩們在周圍呱躁,他自是淡定地叼著煙槍看風景。

不知何時起,對麵小屋的屋頂上坐了一個紅臉青年,他一直在觀察著那位白發老頭和小孩子們,他默然無聲,吵鬧的小孩子們自然不會發覺。

大概是覺得老頭一直不理人,幾位孩童圍著他吵鬧久了便覺得無趣了,紛紛嘟著嘴巴離去,那位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還衝那老頭正麵扮了個鬼臉,差點讓那老頭被煙嗆著。

等到所有小孩子走遠了,那白發老頭竟是擺過臉來望著那對麵屋頂上坐著的紅臉青年,兩人皆是淡定而寧靜地互相對視著,就這麽過了良久,那位紅臉青年這才向那白發老頭拱手作禮,問道:“老前輩,想必這裏就是張家村呢?”

白發老頭撇了撇嘴,回答道:“你都已經觀察這麽久了,還不能肯定?”

紅臉青年再次一拱手

,說道:“我明白了,我去去就來。”說完,他就飛掠下屋頂,往村外遠處飛奔而去。

那白發老頭吸了口煙,吐著煙圈說道:“那該打的龍顏,我在這裏過得好好的,硬是說要介紹幾個人過來,我若不是欠你一個人情,哪會管你介紹什麽人過來?”說完,老頭把煙槍扣在地上敲了敲,敲掉一些煙灰後,他再次眯眼望向村外遠處,其實方圓百裏範圍內的動靜,這老頭都一清二楚,他可不是什麽變戲法的老頭,他正是火皇龍顏嘴中所隱居於張家村的地尊高手,張九天。

張家村位於靈木國東北與原土國交界的地帶,村內村民在地域上都是屬於靈木國的國民,但他們也經常越界進入原土國之內活動,基本上沒有受到邊界的限製。

靈木國,盛行木修的國家,位於東境大地西部,北麵與原土國接壤,東麵與霸槍國接壤,南麵則與神劍國和烈火國都有交界。國主周林盛,一代木皇,世承靈木珠,以此鎮國。靈木珠為玄帝所賜,能影響國內底層修士走向木修,有眾多木修門派依附國內。

原土國,盛行土修的國家,位於東境大地西部,南麵與靈木國相鄰,東麵與厲刀國接壤,國主趙嚴,一代土皇,世承原土神珠,以此鎮國。原土神珠為玄帝所賜,能影響國內底層修士走向土修,有眾多土修門派依附國內。

靈木國國內民風和諧,原土國國內民風淳樸,百姓和善。因此這兩國的邊境之地極少發生衝突流血事件,兩國居民互相皆有來往,邊境貿易也是頻繁,基本上都能自由出入對方國境。

原來的地尊高手張九天在此地不知隱居了多少年,雖說沒有人能夠與他真正交心交流,但也得了個無憂無慮、自由快活。某一日,那火皇龍顏突然到訪,說是要向他張九天推薦一個徒弟。若不是龍顏以還他人情相要挾,張九天當場就要擺手拒絕。自己在這裏過得好好的,突然收什麽徒弟?收了徒弟,往後這日子還能安寧地過下去?扯他的鳥蛋!張九天也就念在自己還欠了一份龍顏的人情,隻得勉強答應要見了人才能做決定。收徒弟這事當然得見了人才能答應啊,萬一收來的徒弟是個傻子怎麽辦?那還有的教?就算收來的徒弟天資不錯,但要是他品行不好,內心裏其實是個淫賊惡棍,以後學成本領了出去做壞事,那還不得把他這個做師父的一世英名給毀了?

張九天砸吧了一下嘴,正在腦子裏想事的時候,就有一小隊人漸漸向村子這邊接近過來。

先前來探查村子的紅臉青年便是趙赤,由於陽小狂僅是從龍顏那裏得到了一份粗略的地圖,盡管已經找到了村子所在的這一塊地帶,但要確定張家村的具體地點,還是得分散去找。

張九天眯眼打量著遠遠走過來的一行人,五男一女,外加一頭獅子,五個男的之中還夾雜著一個屁大的小毛孩,在張九天這老頭眼中,來的都是少男少女啊,都太嫩了。

領頭的陽小狂早已從趙赤那裏得到了信息,在村口坐著叼煙槍的白發老頭十有八九就是那張九天了,而且那

老頭也知道他們會來,這樣一來,雙方都心知肚明,也省得陽小狂再去多費唇舌去解釋了。

陽小狂率先走在前頭,到了張九天跟前便是躬身行禮道:“晚輩陽小狂拜見張前輩。”

陽小狂的身後幾人都是事先統一好了意見,俱是躬身作禮,不過都沒說話。因為張九天答應了最多隻教一人,所以其他人既然不拜師,也就懶得去客氣叫人了。

唯有那四五歲的小孩阿日跟著陽小狂有模有樣地學著說道:“晚輩阿日拜見張前輩。”那聲音仍帶了點奶聲奶氣,不禁惹得其他人一陣偷笑。

連張九天也是逗笑了,他拿下叼在嘴中的旱煙槍,望著那阿日,又分別看了眼陽小狂和那李千柔,向陽小狂問道:“這小孩兒是你兒子?你小子家庭美滿啊,媳婦漂亮,兒子又這麽有精神氣,還來找我拜什麽師?像我這樣,早點回鄉下種地養家,那該多麽快活啊,何必跑我這裏來吃苦?”

幾人頓時一愣,這老頭出口就是一鳴驚人啊!

陽小狂還沒來得及辯解,那阿日卻是搶先說道:“我不是師父的兒子,我是師父的徒弟!”他身後的李千柔早已臉紅,張老頭口中的“媳婦漂亮”,明顯是在說她嘛。

張九天頓時“嘖嘖”幾聲,瞧著陽小狂說道:“連你自己都收徒弟了,那敢情我收你為徒弟後,我還做起了太師父呢!”

陽小狂躬著身子,不好意思地笑道:“阿日家人都被妖魔殺害,我收留他為徒,也算做一件善事了。”

張九天卻是搖頭道:“收徒不是做善事,收徒是為了找到能夠繼承自己的傳人,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豈能拿做善事來敷衍?你若是一路救了很多孤兒小孩,豈不要一路收著徒弟走?”

陽小狂頓時苦著臉說道:“前輩,晚輩知錯了,但這個徒弟已經收了,你總不能讓我將他無緣無故地逐出師門吧?”

張九天用手指敲了敲煙槍,狠狠地吸了一口,再一吐,頓時偌大一個煙圈向前飄散而去,嗆得那阿日一陣咳嗽,逼得他往後連退了幾步。

陽小狂低頭聞著那煙味,皺著眉頭,心想:這老頭不會因為我一句頂嘴他就要發脾氣了吧?

張九天卻是隨即“嘿嘿”一笑,說道:“聽說你在烈火國立了大功,殺了潛伏於烈火國多年的魔宗妖魔勢力的頭領,也難怪龍顏會親自出麵為你說話,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我不會收你為徒弟,但我可以教你九天功,隻要你能學得了。”

陽小狂心中早已慶幸大喜,又是狠狠地鞠了一躬,說道:“謝前輩!”

張九天擺擺手,說道:“你先別高興太早,我不會立即教你,我這人喜歡看自己的心情來做事,你要是能等,便先等著,等我哪天心情好了,再教你。”

陽小狂疑惑地問道:“前輩什麽時候心情能變好呢?”

張九天皺著眉頭說道:“因為你們的到來,打攪了我的安寧生活,所以現在我的心情很不好,要變好,短則一年,多則無數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