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曆史重演

他從來不知道,和她的第一次,是這麽的瘋狂,他想聽到她在身下婉轉呻吟,想聽到她哭泣求饒,想看到誰都無法看到的她那最美麗的一麵。

他如願以償的聽到了自己所想的,看到了自己所看的,明明該是滿心的愉悅,滿心的幸福,可為何,卻又有隱隱的不安?

他隻知道這一晚,她努力的配合著自己,他想如何,她便努力做到!那麽妖那麽豔卻無端讓人感覺揪心的疼,心都像是要從身體裏裂開來。

睡過去的那一瞬,他聽到她在他耳邊喃喃的說話,“小心……”小心的後麵,是一個人的名字,可惜,他在聽到之前,已經睡了過去,要小心什麽,要小心誰……明天起來,不是能問到嗎?

可是當翌日時,陽光從縫隙裏鑽進來的那一刻,他猝然驚醒,伸手飛快的摸向床側,然後一張還殘留著昨夜幸福笑容的臉,在瞬間垮了下來。

身側,是他為那個人留的位置,隻屬於她一個人,如今卻空蕩蕩的。

明黃色的床褥上有黯淡下去的血色,床上是淩亂的,屬於帝王的明黃色調和那淫靡的色澤糾纏在一起,有種強大的視覺衝擊。

“雲卿!”他飛快的站起身,連外袍都來不及披上,焦惶失措的赤腳站在地上喚她,偌大的寢殿裏悄無聲息,就連往日裏留在偏殿伺候的奴才也沒有一個,“雲卿!”不由自主的加大了聲音,俊眉一下子糾的死緊。

心內念頭轉個不停,他隱隱感覺到了蹊蹺,額上青筋頻突,他忽然感覺一陣無力,伸手揉住了太陽穴,“小安子!”

殿門被人推開,小安子滿臉笑容的進來,隻是在看到殿內的一室狼藉後,臉上的笑容如潮般褪去,張大了嘴動了動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皇上!”他不住的顫抖著,將臉死死對著冰冷的地麵,不敢去承接男人陰鬱的眼光。

他就坐在這一室狼藉中,不怒反笑,冷冷的從嘴角牽起一抹笑,“人呢?”

小安子就算再怎麽不明白大概也清楚是雲卿人不見了,他抖著身子,聲音哆嗦著,“奴才不知,沒準郡主隻是出去走走,皇……”

“沒用的東西!”恨恨將他一腳踹翻在地,樞念顧自拾起一件外袍隨意地披在身上,小安子驚慌失措的想要上前幫他更衣也被他重又一腳踹了下去。

小安子嚇的大氣也不敢出,明明昨晚,一切都是好的,他怎麽也想不通天一亮,就什麽都變了。

已經安靜頗久的宮廷誰曾想會在這一天清晨又亂了起來,宮中每個角落都被仔仔細細的翻上了好幾遍,雲卿會去的,常去的地方更是沒有放過,就連雲蓮莫桑那裏都被他布了人,一有什麽異動,就馬上回報,可是,卻依然沒有消息。

坐在穆華殿裏,這一天,他想他簫樞念畢生都不會忘記。

本以為三年前那人拋下他遠走北至這樣的事隻會發生一次,卻不料三年後,將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的他,得到的結果卻還是欺騙和拋棄。

底下負責巡邏的侍衛長都麵色驚惶的跪在地上,他們明明白

白感受到座上人的怒氣,誰都不敢無端的開口給自己招來麻煩。

“人……呢?”這一次,他已經不像剛才那麽激動,心中就算有太大的怒氣,有多衝動的想要將所有都毀滅,麵上卻一派風平浪靜,他甚至笑了笑,盯著下方跪著的人,語氣溫和,“你們不是負責宮中巡邏的嗎?那麽昨夜……人呢?”

幾個人大氣也不敢出,低垂的頭,又低了幾分。

樞念靜靜瞧著,目光慢慢變得寒冷,這就是他養的人,連人什麽時候不見的都不清楚,他真想起身對著幾人踹上幾腳,再甩上幾個巴掌,一個個送過去:沒用的東西,蠢材,全部都是廢物……

“皇上!”這時,被他派往秋閣的侍衛滿麵驚惶的闖了進來,甚至連通傳都忘了,用膝蓋直接跪了過來,“皇上,寒秋質子於昨夜啟程歸國!秋閣此刻已經人去閣空!”

“好,好你個寒秋,好你個紀雲卿!”他狷狂大笑,猛地拍案而起,“來人,宣杜謙!”

小安子奉了旨意前去丞相府宣旨,卻被告知杜謙昨夜宿在柳府,小安子怕樞念久等,匆匆趕往柳府。

柳府之內,喜氣的布置還未拆除,有柳府的下人忙著打掃著滿地的碎屑,柳昱及徽娘這對新婚夫婦自然是跪在柳家二老跟前奉茶。

杜謙昨夜喝的不行,又是徽娘義兄,被柳家二老留下休息,早上醒來便想回府,又被徽娘及二老拉著說要用了早飯再走。

小安子心急火燎的才到了柳府,樞念後腳也跟著來了。

幾個人看見他一身便服,帶著二十多個影衛斂了眉間笑意,負手一步步沉穩而來,小安子的口諭還沒來得及宣便又被他咽下了肚中。

柳家上下及杜謙慌忙拜倒,樞念抬手讓眾人起來讓他們隨意,轉而示意杜謙跟自己到一旁說話,目光卻不易察覺的往柳昱身上掃過,柳昱的後背微微一僵,旋即若無其事的和徽娘攙扶著老父老母用早飯。

徽娘儼然一副當家主母的模樣,對著二老孝順尊敬,對柳昱溫柔,那一雙脈脈含情的眼瞳,任誰看了都不能忽略這之中的情意。

樞念遠遠的看見她幫柳昱夾了他最喜歡吃的菜,不知怎麽的掉在了桌上,他看著她臉上的笑慢慢變得苦澀,卻在瞬息後,又換上燦爛的笑意,就依如她很幸福般,那樣的笑容,忽然讓他感覺十分的刺眼,似乎,曾經,也在自己的臉上出現過。

想到這裏,樞念忍不住咬緊牙,狠狠閉上了眼睛。昨夜那場情事,她大膽而又魅惑,對他挑逗而又順從……可是現在想來,喉間卻隻餘一陣陣的苦澀味道。苦的他眼睛都要開始澀起來。

到這樣了,你也想要離開我?休想……

“朕要出去些時日,朝中大事你多廢些心!”他的話雖說的淡淡,但卻透著些強硬,杜謙驚了一驚,“出什麽事了?”

看他臉色不是很好,杜謙眼中光芒一閃,幾乎是篤定的開口,“是有關於紀雲卿的?”

樞念冷著的臉上慢慢滲出點冷笑來,“她跑了,跟著寒秋一起跑了。”

杜謙幾乎

要大笑出聲,可麵前這人終究再不是那一個平凡的毫不惹人眼的六皇子樞念,現在這個人,是念帝,他勉強斂下臉色,躬身道,“臣遵旨,但請皇上早去早回!”

他麵無表情的嗯了聲轉身要走,卻不想杜謙再一次叫住了他,“爺爺他在皇陵身子漸不利索,皇上難道就……”

蘇年成和秦太後之間那些陳年舊事樞念不想理會,畢竟蘇年成再怎麽說也是自己的外公,他愛如何便如何,可若是因此害了整個蘇家,害得母妃受人侮辱致死,他也不得不在冷宮內苟延殘喘,跟螻蟻一樣活著的人呢?他恨!

如果不是蘇年成對秦太後有情,被她利用,她又怎麽能夠偷的他的印章坐實他通敵賣國的罪名,既而害了所有人。

浮遊都可以朝生暮死,可他那個時候,卻是連求死都不能,他拚了命的活下來,誰害過他們,他要一一向他們討債,而蘇年成,就算他給自己留下了羅太醫和影子,他還是,不能原諒。

他永遠也忘不了被影子緊緊捂著嘴,眼淚和嘴裏要出的血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母妃被他們那樣禽獸的侮辱,又被人用三尺白綾生生絞死掛在房梁上,那腳尖觸碰到柱子,發出的‘咚……咚……咚……’聲,午夜夢回他總能聽到,有多少次他是抱著膝蓋,咬著牙從床上坐到天亮的!

如果沒有雲卿,如果沒有她,他現在……所以,不能原諒,他絕不會原諒那個人。

“就讓他好好在皇陵呆著罷,這可是他最後的心願!”說著那個死去的女人,生生世世。

一聲譏誚的冷哼,隨著他霍然轉身跟著飄到杜謙耳中。

看著那人一身名貴的黑錦在自己的視線裏越走越遠,杜謙眼底劃過些複雜難解的神色,頸側有道灼熱的視線跟著過來,他將頭一瞥,正巧看到柳昱走了過來。

不一樣,真的有些不一樣,這個人,一旦收斂了玩世不恭和眼中的輕佻邪肆,這樣的柳昱,同樣令人心驚。

“出什麽事了嗎?”柳昱湊過來,疑惑的看看杜謙,又看一眼樞念遠去的方向,“皇上這是要做什麽?微服出巡嗎?”

“找人!”杜謙看著這個自己名義上的妹夫,忽然慢慢笑了起來,他長的本就極為陰柔,此刻想到了什麽好事,卻將眼裏的那絲陰柔蕩散了些,生生添了幾抹令人心醉的輕笑,“聽說昨夜你成親和徽娘享魚水之歡的同時,咱們的皇上也和人一起共度春宵,隻是不幸的是,一早起來,佳人已經跑了。”

“竟有這樣的事?”柳昱吃驚的張了張嘴,雙眼眯了起來,“皇上這麽緊張,看來很在意這個人。”

“如失他命。”杜謙又是一笑,陰柔的雙眼緊緊攫住柳昱的,“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不等他回答,杜謙卻是隨意把玩著自己頸項垂著的發,定定的看著柳昱的眼,一聲一頓,“紀……雲……卿!”

“那是誰?”柳昱訝異的眨了眨眼,隨即又輕喃著咀嚼著一個紀字,“紀?不就是那個北至紀家?難不成這個女人是北至的餘孽?皇上這樣追出去可會有危險,若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