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沒吃虧
東宮太子剩下的六個兒子當中，一個是太子妃所出六公子，一個是衛良娣所出的五公子。太子妃一共生了兩個兒子，五歲的大兒子已然被害死，隻剩下將滿一歲的小兒子。太子妃擔心剩下的兩個男孩子也會遭遇不測，主張設法將兩個孩子送出宮去撫養。太子說如果自己身邊一個兒子都沒有了，李皇後就會讓自己的黨羽上折子以太子無後為名請求廢掉自己的。最好的辦法是留下三歲的五公子，單單送六公子走。
於是在那些女人又開始朝六公子下手的時候太子妃將計就計讓她們誤認為得手，六公子真的夭亡，其實卻叫人偷偷將六公子送到了煙霞穀。太子的外祖當年曾經對煙霞穀有莫大的恩情，煙霞穀於情於理都該庇護這孩子。不想這孩子在煙霞穀呆了不到一年時間，當初東宮六公子夭折一事的疑點就引起了皇後一黨的疑心，進而追查到了煙霞穀。為了穩妥起見，煙霞穀主隻好讓夏榮和穀中一位不大在穀中長住的本來姓蘇的師兄以父子的名義，帶著年幼的六公子離開煙霞穀到了天高皇帝遠的竹海縣來居住。
蘇掌櫃也就是夏榮絮絮叨叨老半天終於說完，本以為顏秋霜會驚詫非常，大呼小叫地，誰知道顏秋霜一直沒出聲。他覺得很奇怪，心道：難不成這婆娘給嚇傻了？忍不住附在顏秋霜耳邊狠聲道：“叫你個倔婆娘老追著問，爺告訴你了你又害怕了。你若怕受連累後悔嫁給爺，爺成全你，明日一早就寫休書給你。”
顏秋霜被他的吼聲喊回了神，回吼道：“放屁，誰說老娘害怕了後悔了？有什麽好害怕的，叫人發現了昂兒，大不了跟他們拚了。若是太子失敗晉王登基，咱們在這裏過一輩子不也挺好的。老娘是震驚，是高興好不好？”夏榮沒想到她會這樣說，想了一下道：“高興，你是高興自己一個鄉下村姑嫁了爺這麽一個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官宦人家少爺？”
顏秋霜翻身趴在他身上，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冷笑道：“你個勢利狗眼的東西，鄉下村姑嫁了官宦人家的少爺就該高興？我呸，老娘才不稀罕什麽狗屁少爺！老娘高興的是你不是二婚頭。之前一想到你在我之前曾經娶過別的女人，而且跟那女人很恩愛不然不會一直單身我就委屈。老娘跟你之前可是一直清清白白地，沒有喜歡過哪個男人。這下好了，感情鬧了半天老娘沒吃虧，大家都是處。”
果然女人的腦子裏想的東西跟男人大不相同，一般人聽到自己說的那些話，不得擔心事情敗露叫晉王一黨追殺，弄不好就小命不保嗎？可顏秋霜這怪婆娘卻糾纏那些細枝末節無關緊要的東西，夏榮哭笑不得，在顏秋霜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這惡婆娘好厚的臉皮，你都許了三四個男人，還說沒喜歡過誰，真正吃虧的是老子好不好？老子娶個鄉下婆娘也就罷了，還是個一許人家再許人家的貨色！”
“你個狗東西，這下說出心裏話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娘是個一再叫人退婚的村姑，當初老娘說了不要你負責，是你自己上趕著要將山洞
之事捅出來，臨了又嫌棄老娘的出身說什麽老娘之前許過人家。沒錯，老娘是許過人家，可那是大人做主定下的，老娘一個都不喜歡，你要就這個找茬可就沒意思了。”
顏秋霜這話倒是真的，她自己自然不用說，就是本尊對那幾個定親對象也談不上喜歡。第一個定親的時候年幼，長大後又沒見過麵喜歡無從談起；第二個因為是家中獨子又仗著比顏家家境好，行事有些跋扈也叫人不爽；第三個鰥夫本尊頗有些膈應，喜歡不起來；至於汪二郎更是打心眼裏叫她惡心。
“一個不喜歡，若不是叫人退親你還不得嫁給他們，你這婆娘口是心非蒙誰呢？”夏榮雖然相信顏秋霜的話，心裏暗自歡喜，可嘴上卻不肯認輸。“口是心非，老娘這輩子根本不想嫁人你不知道嗎？若不是我娘照死裏逼迫，老娘連你都不想嫁！”顏秋霜咬牙切齒，手上使勁，夏榮的兩隻耳朵差點沒叫她給揪下來。
“反了你了，個賊婆娘就是欠收拾！老子這才想起，今晚的功課還沒做呢。還是你們鄉下人說得好，婆娘們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爺不過一晚上沒收拾你你就反了天了！”夏榮一個翻身將顏秋霜壓在身下，氣勢洶洶地開始了“收拾”行動。顏秋霜掙紮了幾下，最終還是屈服了，而且越來越樂在其中。
今晚的歡好兩個人都感覺與往日大不相同，顏秋霜是覺得這個男人原來至始至終隻屬於自己；夏榮則是終於將秘密說了出來往後再不用絞盡腦汁說謊敷衍自家媳婦而心裏輕鬆，更何況妻子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好，自己還真沒看錯人。顏秋霜心裏暢快，比以往都要投入配合。夏榮本就熱衷此事，妻子破天荒的熱情更加叫他癲狂，於是這一對還沒過完蜜月的小夫妻好一通折騰，一個時辰之後大床還在晃悠不止。
放縱的結果是第二天天大亮了，蘇家的家庭主婦還沒起床做早飯。好在昨晚的湯圓還剩下好一些，蘇老頭自己生火煮了，祖孫兩個吃完後蘇老頭帶著孫子開了鋪門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天哪，都這時候了。”顏秋霜睜開眼睛一看天色不禁哀歎不已。夏榮見她打算翻身坐起，趕緊按住她不讓她起來：“橫豎都晚了，索性再躺會。昨晚不是還剩下好些湯圓嘛，師伯自己會弄的。”“你倒說得輕巧，這大白天地公公在忙著開鋪子賺錢，咱們做小輩的躺在床上圖舒服算什麽事兒。”顏秋霜一把拿掉丈夫的手非要起來。
“好好躺著，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你知道我昨晚為何出去又去了哪裏嗎？”對啊，昨晚自己聽完丈夫交代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後就顧著震驚，居然把這茬給忘了。顏秋霜於是問道：“你去了哪裏？”夏榮神秘地道：“我去了富華樓。”果然是男人最了解男人，顏秋果還真沒說錯，這貨當真在不忿自己差點跟龐掌櫃娘子的表弟定親一事，顏秋霜越想越氣：“你去富華樓做什麽？你堂堂男兒怎麽這麽小肚雞腸，事情都過去了，我跟龐掌櫃娘子的表弟又沒定親，你怎麽還在計較這事啊。”
夏榮瞪眼道：“哪裏是爺小肚雞腸，是他們陰狠歹毒欲致你夫君我於死地。”顏秋霜一驚，跟著斥道：“盡胡說，人家一個生意人好好地為什麽要置你於死地。”夏榮捏了捏顏秋霜的臉，沒好氣地道：“還不是因為你這個紅顏禍水！”顏秋霜一愣，轉而嗤笑道：“你這家夥越說越離譜，我算什麽紅顏禍水。我娘不守約定將我嫁給你龐掌櫃娘子心裏的確是不高興，但人家不至於為了這事來害你。”
夏榮冷哼一聲，將自己在幻音寺遭遇襲擊一事告訴了顏秋霜。顏秋霜捂住嘴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有這事，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夏榮氣哼哼地道：“告訴你做什麽，橫豎事情過去了何必給你添堵，難不成你還要去衙門將那家夥打一頓不成。”顏秋霜悻悻地道：“你還挺會替我著想的。既然是那些混混要害你，你怎麽又怪到了人家富華樓的頭上。”
夏榮道：“是啊我本來都將這事放下了，誰知道我昨晚在龐家的花燈棚子看到了一個人，因為這個我才夜探富華樓，偷聽他們的談話我才知道背後的主謀居然是龐家兩口子。”
原來當初夏榮去幻音寺上香那日，襲擊他的那些人都黑巾蒙麵，除了那個被抓的混混外其他人到底長什麽樣他是一無所知。但他第一次出城的時候發現有人一直在跟蹤自己，跟蹤他的那個人的相貌他記得很清楚。沒想到昨晚在龐家燈棚看管的幾個人當中就有那人，他不禁起了疑心。所以夜深人靜的時候忍不住去查探。
富華樓後院很寬，雖然已是三更時分但還有房間亮著燈。夏榮小心潛到窗下悄悄往裏偷窺，幾個男子在那裏一邊玩著骰子一邊喝酒聊天。蘇掌櫃就是從他們的談話中知道了要害自己的是龐家兩口子。顏秋霜聽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龐掌櫃娘子笑眯眯地一團和氣很好說話的樣子，誰知道背後居然這般陰險毒辣。
孟氏將女兒另許人家固然是說話不算數對不起她，可她自己那表弟沒按時趕來先說話不算數，再說兩家畢竟隻是口頭協議，犯得上要通過害夏榮來報複自己嗎？還好夏榮是個功夫高強的，若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豈不是就叫他們給害死了。
想著夏榮悄無聲息地落在富華樓後院偷聽的場景，顏秋霜忍不住拍了他一掌：“你這家夥，瞞得我好苦。當初我在迎親路上被那兩個白頭發的怪物劫持了，那兩個戴著麵具的人說是煙霞穀的，其中那個高個子的就是你吧。矮一點的那個呢？”“十七弟啊，他本來是我在煙霞穀的十七師弟。”“那三嫂就是你的三師嫂了？”“對。師傅怕暴露咱們，隻能叫他們三個來喝喜酒。”
“壞東西，我掐死你，叫你瞞我！”顏秋霜越想越慪，一邊掐著夏榮腰間的軟肉一邊罵，“在山上那會兒還裝模作樣地問我為什麽硬要找到那步搖，聽到我說出那原因心裏樂開了花吧。”夏榮一把抱住顏秋霜，嘿嘿笑道：“那還用說，就跟大熱天喝了冰鎮的綠豆粥一般地爽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