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心裏有人了
靜默地走著,紅淚忽然想起來,自己自從服了隱容丹,容貌便是現在的模樣。每個月需要服食一顆解藥,不然就會變回本來的麵容。
當初選擇隱藏容貌,是因為鋒芒畢露必遭不測,現如今紅淚成了賢妃,但是這張容顏,該以什麽借口恢複原狀呢?
後宮是非多,若是被有心人發現了,免不了又是一場風波。還有,慕容子寒會怎麽想?認為自己別有用心,亦或者,更加嚴重的想法?
驀地,慕容子寒問:“賢妃,想什麽呢?”
紅淚心底一跳,麵上古井無波地說:“臣妾忽然又記起一種糕點,明兒個給皇上送去,您就知道了。”
慕容子寒眼眸中的暖意一閃而逝,隨即意味深長地說:“賢妃,你的小腦瓜裏,怎麽有這麽多想法?”
紅淚眼皮一跳,小心看了看身旁人的側臉,確定他隻是一時感歎,沒有發現什麽才舒了口氣說:“哪裏有,臣妾隻是閑來無事,既然皇上愛吃,臣妾理應效命。”
慕容子寒哼:“誰說朕愛吃了?”
還不承認!紅淚心底鄙視,麵上卻說:“是,臣妾手藝粗鄙,比不上禦廚們。讓皇上的胃委屈了。”
回到了甘沐宮,果喜居然早就在院外等候。看到慕容子寒,這廝立刻一臉的心疼說:“皇上,您怎麽沒有乘龍輦?這天這麽冷,要是您有個……奴才就不必活了!”
椒盈迎上來。立刻吩咐知畫說:“快去熬些薑湯,給皇上和娘娘驅寒。”
紅淚看向慕容子寒,他將披風上的雪抖掉,徑自進去坐了下來。這倒令紅淚疑惑了,這會兒他不該去春熹宮,陪熹妃嗎?
慕容子寒絲毫沒有離去的意思,紅淚蹙眉不語。
過了一會兒,慕容子寒忽然喚道:“果喜。”
果喜立刻躬身道:“奴才在。”
“唔,你去春熹宮告訴熹妃,就說朕今晚不過去了。”慕容子寒淡淡的說道,隨即說:“對了,讓熹妃早些歇息,改日朕再去看她。”
果喜立刻說:“是,奴才這就去!”
果喜剛出門,知畫便端著薑湯進來了。紅淚接過薑湯說:“都下去吧。”
倒了一碗薑湯,紅淚遞過去說:“皇上,喝點薑湯,驅驅寒。”
熟料慕容子寒擰眉說:“朕不喝,朕還沒有這般嬌弱!”
紅淚訝然,很想笑,不過忍住沒有笑,而是自顧自地喝了起來。他不喝拉倒,紅淚可是關心自己的身體,喝得很是愜意。
屋裏麵一瞬間很是寂靜,紅淚喝著湯,慕容子寒隻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紅淚也沒有不自在,反正這會兒的自己,算是戴著假麵具,隨他看唄!
晚膳的時候,由於慕容子寒在甘沐宮,菜肴直接將桌子全部擺滿了。真是山珍海味,異常豐富啊!
紅淚心底感歎,手下不停,吃得那個叫歡暢。
慕容子寒沒怎麽動筷子,但是瞧著紅淚吃得開心,嘴角禁不住微微上揚。
晚上,慕容子寒躺在床上,紅淚剛卸了首飾,就聽他喚道:“賢妃。”
紅淚走上前問:“臣妾在,皇上,有何事?”
慕容子寒悶悶地說:“朕口渴。”
紅淚聞言立刻說:“你等等,臣妾這便去給你端茶。”
過了一會兒,整個甘沐宮都給驚醒了。隻因為,慕容子寒連喝了兩壺茶,還喊著口渴。
紅淚不禁想起那一大塊蛋糕,看來,貪吃也是需要付出代價滴!
慕容子寒看著紅淚,忽而惱怒地說:“不許笑!”
紅淚一臉的委屈:“臣妾沒有。”
慕容子寒賭氣地背過身,氣呼呼地說:“都是你的蛋糕,害得朕這般難受!朕不管,你要補償朕的損失!”
紅淚哭笑不得:“好,是臣妾的錯,皇上想要臣妾補償您什麽損失?”
慕容子寒冷哼:“哼!沒誠意!”
噶!耍小孩子脾氣?紅淚心底不知為什麽,暖暖的,很開心。至少現在,他屬於自己,他對著自己這般,應該也是特別的吧。
就這樣,兩人絮絮叨叨,慕容子寒中途三番五次起來,叫著口渴,紅淚每次都要端著茶水,往來於床榻和桌子之間。
如此這般,慕容子寒精神愈發的好了,紅淚卻困意來襲,打著嗬欠說:“皇上,明日還要早朝,您早些休息?”
慕容子寒嘴角勾笑,拉住紅淚抱進懷中,下巴抵住她的頭說:“先不睡,朕這會兒還不困。你陪朕說會兒話。”
紅淚欲哭無淚,困死了,哪裏有閑心聊天啊?不過嘴上還是說:“那皇上想說什麽?”
慕容子寒輕聲說:“就說上次,你想要告訴朕的事吧?”
紅淚疑惑,什麽時候的事?
似乎感覺到紅淚在想什麽,慕容子寒繼續說:“就是上次在禦花園,朕還有班婕妤那日,你原本想和朕說什麽?”
原來是那日,紅淚這才想起來,本來是想要派人去尋雲無名的。畢竟,隱容丹的快要吃完了,不繼續服用,很快就會顯出原本的容顏。
思及此,紅淚歪著腦袋看他,見他眼睛闔上,似乎快要睡著了。紅淚心道,剛剛還說不困,這會兒不就睡了?
不過這是個機會,紅淚起身,認真地說:“臣妾自進宮,便和師傅失去了聯係。那日臣妾本是想求皇上派人尋師傅,臣妾還有事詢問師傅。”
慕容子寒緊閉的眼睛倏然睜開,眼眸閃爍著紅淚看不懂的異光,冷冷地開口說:“朕討厭你的師傅!”
“皇上,他是臣妾的師傅!”紅淚憤憤不平,心底暗自腹誹,真是小心眼,不就是因為自己上次和他頂嘴了嗎?還記仇呢!
“哼!”慕容子寒說:“朕若是答應幫你找他,你拿什麽來感謝朕?”
什麽?感謝!紅淚簡直無語了,他有時候還真是像個頑皮的孩子!但是為了隱容丹,為了心底那個退路,紅淚忍了:“皇上想要臣妾怎麽感謝?”
慕容子寒卻忽然閉上了眼睛,淡淡的說:“朕先記下了,往後你不許耍賴。你的師傅叫什麽名字?”
紅淚失笑:“雲無名。”
慕容子寒輕喃了一聲:“雲無名。”便沒了聲息。
紅淚輕聲喚道:“皇上。”卻再沒了回答,原來,他睡著了。
他睡著的樣子很是乖戾,看上去沒了陰翳,沒了霸氣,就像一個無害的孩子。紅淚嘴角上揚,伸出手輕撫他的眉毛,然後是翹鼻。
忽然慕容子寒翻了個身,夢囈般地喃喃,是兩個字!這一次,紅淚清晰的聽到了!那夜,他將紅淚擄到天乾宮,睡著的時候,叫過這個名字。
當時紅淚隻聽到了一個柔字,但是剛剛,紅淚分明聽到了‘水柔’兩個字!
再也笑不出來了,原來,他心底早就有人了!那個人,名叫‘水柔’。說不
出的難過和心痛,終究,紅淚眼淚滑落。
腦海裏搜尋,卻怎麽也想不起,究竟是哪個妃嬪的閨名。
心底嘲諷自己的多情,紅淚轉過身,任憑淚水落下,打濕枕巾。忽然腰間一緊,慕容子寒轉過身,抱住了紅淚。
紅淚知道,他是下意識動作,亦或者,他把自己當做了那個水柔。
翌日醒來,他果然早已離去。紅淚自己洗漱完畢,看了看剩下的隱容丹,還剩下最後一顆!也就是說,隻能維持現在容顏,一個月了。
心底驚惶,就聽椒盈說:“娘娘,可還要再睡會兒?”
紅淚搖頭說:“不必了。”
椒盈拿起木梳,為紅淚邊梳頭邊說:“昨日熹妃娘娘去碎玉軒了,聽說碎玉軒有個宮婢衝撞了熹妃娘娘,被杖斃了。”
紅淚心底冷笑,杜蒹葭果真是出手了啊!
淺笑著,紅淚說:“林昭儀謹慎小心,這茬恐怕不好找,熹妃也隻得殺雞儆猴了。”
知書去了玉簪遞給椒盈,小聲說:“娘娘,如今這熹妃娘娘正得寵,以她的性子,宮裏恐怕最近都不得安寧了。”
紅淚笑得愈發濃厚了:“讓她去折騰,本宮可沒閑心搭理她。”
聽琴說:“娘娘,恐怕您還是要煩心了,林昭儀不會坐以待斃。”
紅淚和椒盈對視一眼,讚賞地看了一眼聽琴,紅淚說:“說得在理。聽琴你去告訴甘沐宮所有宮人,如果林昭儀上門,就說本宮身體抱恙,謝絕訪客。”
聽琴聞言一笑:“是,奴婢這就去。”
林昭儀那些心思,紅淚一清二楚。宮裏除了紅淚,就是林昭儀和杜蒹葭有過節,如今熹妃對林昭儀出手了,她便會上門尋紅淚。
隻是紅淚現在想要明哲保身,隱忍不發,即使蒹葭已經是熹妃。但是比起紅淚來說,還是差了一小節。
賢妃雖說位列四妃末位,但是就目前來說,後宮當以紅淚為首。就憑杜蒹葭一個熹妃,想要動紅淚,不是紅淚小看她,仍然是難上加難。
紅淚穿上了宮裝,知書躊躇了一下,從袖袍中取出一個香囊說:“娘娘,昨日奴婢在您寢宮窗台上發現了一個香囊。奴婢問過甘沐宮所有人,不是任何人放的。昨晚上皇上在,奴婢不方便進去,所以……”
紅淚聞言蹙眉說:“是什麽香囊?”
“安睡助眠,裏麵是藥花製成的。”知書說,隨即詫異地問:“娘娘,最近您睡不安穩嗎?”
紅淚思索,貌似是的,最近晚上幾乎都會半夜莫名其妙醒了,有點兒失眠。但是這事隻有自己知道,怎麽回事?
隱約的,紅淚感覺不對勁。莫非,身邊的人出了問題?
這個想法一旦冒出來,紅淚立刻心驚,周身一陣冷寒。最不願意,也最驚恐地,便是身邊出了內奸。
椒盈麵上也掠過緊張,很明顯,她也想到了:“娘娘,這香囊奴婢先替您收下來。”
聽琴蹙眉,忽然驚醒似的說:“娘娘,奴婢想起來了!這香氣,奴婢也有一個,裏麵的味道很相似!”
不一會兒,聽琴取出一隻香囊,遞給紅淚說:“這香囊是進宮的時候,蒼小主送給……呃,奴婢的。”
紅淚心底了然,應該是蒼寒煙送給杜明月的。隻是那時候她們不知道,杜明月和紅淚換了花轎而已。
紅淚蹙眉,兩隻香囊花樣不一樣,但是裏麵的味道極為相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