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真闖禍了
不過太醫終究沒有言語,跟著去了壽陽宮。
壽陽宮在宮裏的位置很是偏僻,可以和長門宮相提並論。周圍蕭條,加上寒風習習,果真是更加凋零,沒有生命氣息。
破敗的掉漆木門被推開,就聽宮婢焦急地聲音說:“太妃娘娘,太醫來了!”
宮婢的身影先一步衝進去,紅淚在聽琴和知書的攙扶下到了,然後看到了床榻上那個憔悴的臉色蒼白的中年女子。
空氣中有淡淡的黴味,屋裏的溫度不必外麵多暖和。紅淚這才發覺,這位太妃娘娘的處境,果真是寒酸,竟連炭火都沒有。
床榻上的人聞言睜開眼睛,艱澀地說:“碧荷……咳咳……難為你了!”
碧荷聞言鼻子酸澀,握住綰太妃的手說:“太妃娘娘真是折殺奴婢了!您瞧,太醫來了,您的病很快就好了!”
太醫看向紅淚,紅淚頷首,太醫便上前開始切脈。
紅淚想,即使成王敗寇,這太妃的頭銜在,自己按理還是要施禮的。便鬆開手,上前去。
就見綰太妃眸光轉來,紅淚心底一驚,有個突兀的想法忽然冒出來。
太妃虛弱地看著紅淚,聲音卻是問碧荷說:“碧荷,這位是……”
碧荷立刻說:“太妃娘娘,這位是賢妃娘娘。這太醫,是賢妃娘娘宣來的。”
紅淚聞言上前施禮說:“臣妾給太妃娘娘請安!”
聽琴和知書也上前施禮:“奴婢參見太妃娘娘!”
綰太妃點點頭,隨即看向紅淚低聲輕喃說:“賢妃……寒兒,有妃了啊……”
她的聲音很小,含糊不清,但是紅淚仍然聽到了幾個字。其中就有‘寒兒’兩個字,聯想到當今聖上的名字,一個答案就要呼之欲出。
紅淚壓下心底的震驚說:“太醫,太妃的病可有什麽大礙?”
太醫連忙說:“回娘娘的話,太妃娘娘隻是偶感風寒,加上心情抑鬱所致,不打緊。微臣開個調理的藥方,按時服藥,好生修養,很快便好。”
紅淚頷首說:“唔,下去開藥方吧。”
太醫施禮退下,紅淚吩咐說:“碧荷,好生照顧太妃,本宮這便回了。”
碧荷早已哽咽說:“奴婢拜謝賢妃娘娘!”
紅淚剛欲轉身,太妃忽然掙紮著起身喚道:“賢妃,你上前來……咳咳……”
紅淚心底疑惑,不過卻還是依言說:“是。”
綰太妃伸出手,拉住紅淚,激動地說:“賢妃,你……可曾見到皇上?”
紅淚心底的懷疑更甚,點頭說:“回太妃,臣妾見過皇上。”
太妃眼眸的亮光一閃,立刻急切地說:“那……皇上,他……可好?”
太妃眼中有期待,有激動,有股子看不明了的異樣情緒。
紅淚剛欲回答,忽然感覺手一疼,綰太妃的手緊緊地抓住紅淚的手。紅淚一驚,心下疑惑這太妃該不會有什麽瘋癲吧?便下意識想要抽回手,熟料太妃反而握得更緊了。
知書和聽琴察覺到異常,擔憂焦急地喚道:“娘娘!”
碧荷意識到了,立刻跑過去跪下說:“太妃娘娘,您……您抓疼賢妃娘娘了!”
綰太妃聞言一怔,手不自覺鬆開,紅淚趁機抽出手。
知書和聽琴立刻心有餘悸上前詢問:“娘娘,您還好吧?”
綰太妃卻忽然坐起身來,眼中迸**光和欣喜:“賢妃,你是不是和皇上一起來的?這麽說,寒兒,皇上也來看我了?”
紅淚心底一驚,果然,那麽太後和慕容子寒是什麽關係?
詫異著,紅淚在知書和聽琴的
攙扶下,出了壽陽宮。
回到甘沐宮,紅淚仍然揮不去心中莫名的驚惶和煩躁。椒盈上前將披風取下,看著紅淚的臉色說:“娘娘遇到什麽了?臉色不大好。”
紅淚搖頭說:“隻是看到綰太妃那樣,心底有點兒堵得慌。”
椒盈麵上一陣擔憂:“娘娘,您如何看到綰太妃的?”
紅淚抱著暖爐說:“自然是去了壽陽宮。”
“什麽?”椒盈麵色一變,隨即氣呼呼地看著知書說:“我怎麽跟你說的?怎麽讓娘娘去了壽陽宮?”
紅淚心底的不安更盛,知書忽然跪下來說:“奴婢該死,請姑姑責罰!”
聽琴一看,也立刻跪了下來。
紅淚看著椒盈的臉色,問道:“姑姑,可是有什麽不妥?”
椒盈歎了口氣說:“娘娘有所不知,關於綰太妃的事情,宮裏麵都是緘默不談。知道的也裝作不知道,不知道的更好。卻不知道,奴婢沒有提醒娘娘,倒是……”
紅淚心底一驚,皺眉說:“姑姑,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椒盈便問:“娘娘,如何去了壽陽宮?”
紅淚便把香菊和碧荷之間的事情,詳細告知。
椒盈凝重地說:“娘娘,您是被設計了。”
紅淚心驚:“是杜蒹葭嗎?”
椒盈立刻否決說:“娘娘,杜寶林和您同時進宮,並不知道此事。所以,或許……板栗!”
板栗聞言立刻進來說:“奴才在!”
椒盈吩咐說:“你去查查,壽陽宮的碧荷,最近與哪個宮的宮婢有交集。”
板栗立刻說:“是,奴才這就去查!”
紅淚蹙眉,難道說,杜蒹葭被她人利用了?不對,或者說,是香菊被她人借用了?
就在這時,核桃進來稟報:“娘娘,蒼采女求見。”
紅淚眼底的冷凜一閃,杜蒹葭沒有那般的腦袋,蒼寒煙卻有!
椒盈似是看出了紅淚所想,搖搖頭說:“娘娘,蒼采女不會知曉壽陽宮的事情。”
蒼寒煙進來,向著紅淚施禮說:“嬪妾給賢妃娘娘請安,賢妃娘娘萬福金安!”
紅淚不露聲色地說:“起來吧。”心底詫異,這蒼寒煙怎麽忽然行如此大禮?
蒼寒煙聞言咬著下唇說:“娘娘既然出了氣,也得饒人處且饒人吧!何必非要趕盡殺絕呢?”
紅淚眼睛倏然冷凜:“蒼采女此番前來,是來興師問罪的?”
蒼寒煙冷然說:“嬪妾不敢!”
紅淚冷笑:“那麽,你是來警告本宮,向本宮正式挑戰嗎?”
蒼寒煙凜然說:“嬪妾不敢,娘娘貴為一品賢妃,放眼後宮,身份除了太後娘娘,就娘娘最為最貴,何必將嬪妾等放在眼裏?嬪妾等自會安分守己,絕不做出令娘娘不悅的舉動!”
紅淚冷笑,杜蒹葭會甘願安分守己?就是蒼寒煙,也是深藏不露,僅憑這幾句話,紅淚要是真相信了,那才是自掘墳墓!
不過難得蒼寒煙放下天生的傲氣,肯低聲下氣前來,想來定是哪些地方受到奴才們的刁難了。宮中本就如此,誰得到,就會對得道之人對頭,落井下石。
這些不關紅淚的事情,但是也許有些人利用此推波助瀾,蒼寒煙肯定會因此怨恨紅淚。隻是梁子早就結下了,紅淚不會澄清,也沒必要澄清。
想了想,表麵功夫還是要做的。紅淚淺笑說:“蒼妹妹這是怎麽了?怎麽如此大禮,真讓本宮詫異啊。”一邊扶起蒼寒煙,熟料蒼寒煙身體顫抖。
紅淚詫異:“咦,蒼妹妹害怕什麽?”
蒼寒煙聞言臉色驟
變,隨即低垂著頭說:“不管娘娘信與不信,嬪妾從未想過要和娘娘爭什麽,也不想爭什麽。”
紅淚更加詫異了,入宮的點點滴滴,她幫助杜蒹葭置自己於死地,現在卻又來說這番話,這無異於妓女說要立貞節牌坊一樣的可笑啊!
收回手,紅淚冷冷地說:“本宮不大明白,蒼采女,注意你的措辭。”
熟料蒼寒煙居然福了福說:“嬪妾的話已經帶到,這便告退了!”說完,居然就那樣旁若無人的離開了。
紅淚忍住怒氣,看向椒盈,猛然記起壽陽宮的事情,遂開口說:“姑姑,壽陽宮的綰太妃,究竟有什……”
“皇上駕到!”果喜尖銳的嗓音打斷了紅淚的話,慕容子寒一臉陰沉地走進來,直直地盯著紅淚,冷冷地說:“賢妃留下,其餘人等全部給朕退下!”
聲音很冷,紅淚心底一顫,果真是闖禍了啊!
紅淚上前施禮:“臣妾參見皇上!”
慕容子寒冷冷地看著紅淚,紅淚低垂著頭不敢出聲,兩人之間氣氛很是冰冷。紅淚想,恐怕這氣溫,能夠將水凍成冰塊了。
半晌,慕容子寒陰仄仄地說:“賢妃!”
紅淚一驚,差點兒跌倒,艱難地維持高難度動作說:“臣妾在!”
慕容子寒冷哼一聲:“你可知罪?”
紅淚詫異,抬眸看去,正對上那雙陰翳深邃閃爍著無名火的眸子,立刻垂下眼瞼說:“臣妾不明白,皇上何意。”
悶哼一聲,慕容子寒忽然蹲下身子,死死地捏住紅淚的下巴,狠狠地說:“誰讓你去的壽陽宮?”
原來,果真是為這事。不過這消息傳得還挺快,也難怪,從太醫的眼神中看出,通風報信的應該便是太醫?
因為下巴受鉗製,紅淚不得不麵對慕容子寒的眼睛,忽然心底一驚,原來,這眼睛,這模子,果真與綰太妃……很相似啊!
“怎麽。看出什麽來了?”慕容子寒忽然冷凜地出聲,驚得紅淚心中的湖水蕩起千層疊疊波濤。
紅淚震驚,他的眼睛難不成是火眼金睛?居然連自己想的什麽,都能夠看出來?紅淚忍著痛,直視慕容子寒說:“皇上以為,臣妾應該看出什麽來?”
慕容子寒倏然收手,紅淚踉蹌著跌倒。冰冷地聲音夾雜著怒氣:“賢妃,你大膽!”
紅淚忽然很火大,這皇帝怎麽這麽容易動怒?變幻莫測,簡直就是衛星雲圖上的天氣,陰晴不定!
暗暗的摸了摸手肘,紅淚吃痛說:“臣妾不敢,臣妾知錯了,請皇上寬恕。”
慕容子寒冷哼:“怎麽又知錯了?”
紅淚無語:“臣妾也不知道哪裏錯了,隻是皇上既然認為臣妾有錯,那臣妾的確就是有錯了。”哼,你是君,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隻是認錯?
冷不防,被一雙鐵臂攬住,下一刻紅淚的頭與溫熱的胸膛緊緊相貼。慕容子寒惱怒地聲音傳來:“你……朕……”
紅淚勾唇一笑,雙臂回抱住慕容子寒說:“皇上,您真的生氣了?”
慕容子寒忽然鬆開紅淚,冷冷地看著她說:“你說呢?”
紅淚低笑,隨即一副委屈地模樣說:“臣妾知錯,真的知錯了!”伸出手,去拉他的手,觸手居然冰冷刺骨。
這令紅淚想起來,那晚,他來靚景軒抱走自己,他的雙手是溫暖的。
不由自主地,紅淚哈出熱氣,搓了搓慕容子寒的手問:“皇上,還冷嗎?”
慕容子寒不語,抿緊唇,隻是眼中的怒火的確熄滅了不少。紅淚不禁感歎,他的火氣來得莫名,去得也莫名快,真是個猜不透的男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