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有仇必報

儲秀宮,靚景軒,景色依舊。

杜蒹葭和蒼寒煙在一起,紅淚不禁冷笑,湊在一起商量,如何對付自己嗎?

曬然一笑,蒼寒煙沒了往日的囂張跋扈,中規中矩地施禮說;“嬪妾參見賢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紅淚斜睨著眼睛,看向杜蒹葭。杜蒹葭咬緊下唇,麵上有不甘和憋屈說:“嬪妾參見賢妃娘娘,娘娘吉祥!”

沒有出聲,知書早就嫻熟地撣了撣凳子,紅淚坐上去,知畫已經端著茶盞遞過來。紅淚撚著茶盞,優雅的啜飲茶水。

昨日的所受的痛楚,依然還能夠清晰的傳來。昨日便說了,隻要自己活著,便會讓她們不得好死!

紅淚嘴角翹起,淡淡的笑容倏然轉冷:“蒼采女,你身邊的丫頭是叫凝雪和凝珠吧?”

噗通,凝雪和凝珠自動跪了下來:“娘娘饒命,奴婢該死!”

紅淚唔了一聲說:“本宮昨日還經受你們的教導,今日便成了賢妃娘娘。你們說,是不是得益於你們的教導?”

頓了一下,紅淚冷冷地掃了一眼蒼寒煙,蒼寒煙驚得低垂著頭說:“娘娘,凝珠是……是林昭儀送給嬪妾的宮婢。”

紅淚聞言眼眸沒有任何情緒,隻是輕咦了一聲說:“唔,那凝珠你來看看,杜寶林和你家小主,儀態可有不妥之處?”

凝珠嚇了一跳,驚恐地說:“娘娘,奴婢……”

紅淚忽然鏗得一聲蓋上了茶蓋,鄙夷地瞪著凝珠說:“怎麽,你既然能夠教導本宮,杜寶林和蒼采女,你還沒資格教導嗎?”

凝珠嚇得立刻說:“是是是!兩位小主的禮,有點兒欠缺,腰應該再向下屈些。”

蒼寒煙咬牙,將腰屈了屈。

杜蒹葭則憤怒地瞪著凝珠,不甘願地把腰屈了屈。凝珠抬眸看向紅淚,紅淚依然不發一語。

凝珠隻得吞了吞唾沫,幹澀地說:“還不行,請兩位小主再把腰屈些。”

兩人堅持不住,噗通,一聲接一聲,全部跪倒在地上。

紅淚忽然一臉的驚詫說:“呀!杜寶林和蒼采女真是的!居然,行如此大禮,真是令本宮歎為觀止啊!”

忽略掉杜蒹葭怨毒的眼神,蒼寒煙隱忍陰翳的眸光,紅淚嘖嘖說:“本宮今日隻是來看看,昔日的寶林小主,可是很威風呢。”

蒼寒煙忽然說:“賢妃娘娘,您出自杜府。”

紅淚的眸子倏然爆射出濃厚的殺意,不過隻是一閃而逝,快得蒼寒煙誤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冷冷地,紅淚說:“這會兒,跟本宮提杜府,不覺得為時過晚了嗎?”

笑了笑,紅淚起身說:“兩位妹妹慢慢練習宮規,本宮乏了,回吧。”

說罷,知書和知畫一左一右攙著,出了靚景軒。

想要報複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誤以為必死無疑的時候,給他拋出一個生還的希望。然後再忽然告訴他,他不僅還要死,還要受盡萬般折磨而死,這更有趣。

紅淚從不認為是自己善男信女,血腥,從踏入宮門開始,就避免不了,或者說是避無可避。想要生存,就要懂得防患於未然,還有,主動出擊。

杜府,這會兒想要提醒自己,本是同根生了?隻可惜,此紅淚非彼紅淚,況且身負那麽重的深仇大恨,在紅淚眼中,沒有親情可言。

同樣的,換做是杜蒹葭,也會毫不猶豫地對自己痛下殺手。對敵人的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最大殘忍。

仁慈,顧念親情,隻會成為粗使自己陷入絕境的催化劑。

知書詢問:“娘娘,是回宮嗎?”

紅淚搖頭說:“本宮想去禦花園逛逛。”

上了鸞轎,紅淚不禁感歎,或許

自己一躍成為四妃之一,宮裏多數人會認為慕容子寒對自己很寵愛吧。

隻是可惜,他甚至都沒有寵幸自己,就這樣升了自己為賢妃。也許,他隻是需要一個幫手,一起幫助他做戲,步步瓦解外戚幹擾的幫手或者是棋子。

紅淚知道,先皇突然駕崩,太子不願登基,甚至火燒東宮。想必應該是被逼宮吧!慕容子寒之父是先皇親兄弟,永親王。

皇位,對於皇族來說,誘惑力難以言喻。

肯定會有一些大臣閣老,支持了慕容子寒,那麽兵權並不是完全把握在新帝手中。後宮中,也必然會有掌權大臣女兒或者有血緣關係的晚輩存在。

驀地,紅淚忽然記起自己的外祖父一家。林家,會不會也有女兒入宮?搖搖頭,紅淚不禁失笑,飛恒不是說林家放棄選秀名額,舉家遷往祖宅了嗎?

知書的聲音響起:“娘娘,禦花園到了。”

紅淚下了轎,天氣尚冷,淡淡的花香飄來。似乎是梅花,紅淚循著花香,左轉右拐,忽然聽到模糊的歌聲。

循聲望去,一抹纖細悲涼的倩影映入眼簾。她的歌聲傷感幽怨,令人心生憐惜。

知書走過來說:“娘娘,這裏是長門宮。”

紅淚心驚,長門宮?漢武帝時期,用來囚禁陳阿嬌的冷宮!這麽說,這裏便是冷宮了?那麽,那女子是被打入冷宮的嬪妃?

“長門宮,是冷宮?那位是何人?”紅淚輕聲問,聲音裏透著惆悵,在後宮沒有寵愛,沒有強有力的家族支持,就隻能喪命或者常駐冷宮。

知書立刻說:“回娘娘,正是冷宮。那是秦修媛,是皇上在永親王府時候的妾。”

紅淚心底一疼,既然從慕容子寒在世子時候就為妾了,怎麽會進了冷宮?不受寵嗎?心底一寒,那麽自己呢?

沒有家族支持,沒有慕容子寒的寵愛,以後的自己會怎樣?

啪嗒一聲,紅淚循聲望去,原來是自己想事情出神,竟然將師傅贈的玉簪掉落。知書立刻蹲下去撿起,遞給紅淚。

紅淚接過一看,心底一驚,以前沒有發現玉簪有什麽不妥之處。怎的,玉簪尾端似乎另有乾坤?

不露聲色將玉簪收進衣袖,紅淚隨便問道:“皇上這會兒在上早朝吧?”

知書恭敬地說:“回娘娘,皇上這會兒已經下了早朝,應該回宮用膳了。娘娘,要去天乾宮嗎?”

紅淚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搖頭說:“不了,回宮吧。”

知書和知畫道:“是。”便攙著紅淚,向鸞轎走去。

紅淚看著天空,碧藍如洗,對於慕容子寒,紅淚好奇,害怕,對是害怕。他的眼睛,似乎能夠看穿一切。

那日自己說了前世的名字,其實也是為了以後留個後路。欺君之罪,紅淚承擔不起。而慕容子寒,顯然是給了紅淚那個機會。

也好,日後也不怕杜蒹葭拿此來要挾自己,少了個弱點,畢竟是好的。

椒盈姑姑已經將甘沐宮燒了炭火,由冷進入暖屋,的確是舒服。接過暖爐,紅淚道:“都下去吧,本宮想一個人靜靜。”

待所有人都下去了,紅淚輕呼一口,將玉簪取出。尾端有條細微的縫隙,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紅淚壓抑住激動的心,這必然是雲無名留給自己的。他終究是關心自己的,擰開,不出意料,裏麵有張紙條。

紅淚打開,裏麵隻有短短一句話:“翦兒,伺機主動出擊。在你母親的玉佩中,有為師給你的第二個妙計。”

紅淚匆慌將紙條灼燒,主動出擊,師傅是要自己伺機而動嗎?也好,隻是玉佩現如今,還在紀飛恒的手中!

頭痛,紅淚本不願再和紀飛恒扯上什麽。但是入宮前

他拿著自己的玉佩前去林府,回來沒有還玉佩,而紅淚因為林府的態度一時也忘記了索要。

現在,明月已和飛恒成親,紅淚也是慕容子寒的賢妃,兩人之間再無交集。但是,玉佩無論如何是要取回來的。

先不說裏麵有雲無名留下的妙計,單玉佩乃母親留下的遺物,便不能夠隨便贈人,尤其是是男子。

紅淚還在煩惱的時候,板栗來報:“娘娘,林昭儀求見。”

紅淚訝異,林昭儀怎麽會來?隨即看向外麵,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飄飄大雪。淺笑著,紅淚說:“請。”誠意真是沒法說,雪中請安,有意思。

椒盈麵上古井無波,緊跟在紅淚身邊。

林昭儀穿著鮮橙色的宮裝,外麵披著大紅色的裘絨披風。盈盈一拜,林昭儀說:“臣妾給賢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紅淚剛欲說免禮,就聽到兩聲清脆的聲音說:“奴婢參見賢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紅淚多看了一眼兩人,是林昭儀身邊貼身宮婢冰清和冰玉,淺笑著,紅淚說:“免禮吧,來人,給林昭儀看座。”

林昭儀起身說:“謝娘娘體恤,天氣轉冷,娘娘要注意身體。”

紅淚笑意更濃:“林昭儀的關心,本宮收下了。隻是林昭儀關心本宮的時候,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雪這麽大,林昭儀不必急著來請安。”

林昭儀麵上閃過一絲惱怒和憋屈,隨即賠笑著說:“多謝娘娘體恤,臣妾知道了。”

紅淚輕笑,看來林昭儀坐不住了,她必然聽到自己去了靚景軒的事,心底急了。先不說那份隨筆能否到手,就是她那日的言語,也足以令紅淚對她下了恨心。

屋裏很是寂靜,紅淚不語,隻是撚著茶盞。

林昭儀心底雖急,麵上卻是不露聲色地說:“說起來這蒼采女的母親,與臣妾的母親本是手帕之交。臣妾見她身邊的丫鬟不得力,便將凝珠賜給了她。不曾想,這凝珠恃寵而驕,臣妾已經將剩餘的銀針,全部賞給了她。”

紅淚心底一寒,就是紮自己的那些銀針麽?好,果然是好手段。頷首,紅淚說:“林昭儀此舉妙極,想來那凝珠也是很樂意享受那滋味。”

林昭儀卻忽然跪了下來:“娘娘,臣妾有事相求,望娘娘成全!”

她這倏然行了大禮,倒是著實把紅淚給驚住了:“林昭儀快請起,詩音,趕緊去把林昭儀扶起來。天氣寒冷,不要凍壞了膝蓋。”

紅淚啜飲,隨即慢悠悠地說:“林昭儀不必如此驚惶,本宮答應的事情,必然會說話算數。你放心,那份隨筆,本宮自然會銷毀。”

林昭儀在詩音攙扶下起身,坐到凳上說:“娘娘既然言而有信,想必也是恩怨分明的,臣妾一時焦急,倒是亂了方寸,娘娘勿怪。”

紅淚揮了揮手,除了椒盈,就連詩音和聽琴也知趣的退下。

紅淚起身,走向林昭儀,隨即輕聲說:“依林昭儀來看,那般嚴密的事情,本宮果真是聽一個奴婢說得嗎?”

林昭儀一愣,隨即問:“娘娘此話何意?”

紅淚笑得意味深長:“的確,此事乃本宮聽聞所得。隻是那說話之人,可不是靚景軒的宮婢,林昭儀可曾聽過百密一疏?”

林昭儀倏然憤怒,麵上有森冷的寒氣,手帕更是絞緊,半晌咬牙說:“是,娘娘的教誨,臣妾知曉了!”

紅淚淺笑:“既然林昭儀知道了,那便退下吧,本宮乏了。”

林昭儀繼續咬牙切齒:“是,臣妾告退!”

正二品的昭儀,紅淚雖說是正一品的賢妃,卻也不能無端處置了。兩人之間的梁子還是結下了,紅淚巧妙的引起了林昭儀對身邊奴婢的疑心,這就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