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當局者迷
“姐……姐姐……”芙蕖猶猶豫豫地喊了聲，瞥了眼斛律嵐嚴肅的表情，有些不情願地走到二人身邊坐下。“芙蕖有話跟絮姐姐說，對吧？”見芙蕖半天不開口，斛律嵐不由得幫她挑明了。芙蕖踟躕著點點頭，還是半晌無語。
“好啦！一定是小嵐叫你來的，”宇文絮溫柔地撫摸了一下芙蕖，道，“你要說什麽我知道。我不怪你，因為你是我妹妹。你因為長恭的緣故對我冷淡，這件事不是你的錯，是姐姐奪了芙蕖的心頭愛，芙蕖怨我是應該的。”
芙蕖詫異地抬眼看了下宇文絮，隻見她對自己溫柔地笑著，笑容絲毫沒有僵硬的感覺。“嵐姐姐說得對，絮姐姐是真心對我好的。芙蕖你真傻，明明是王爺喜歡姐姐，怎麽能反過來怪姐姐呢！”芙蕖回想昨晚斛律嵐教訓自己的話，內心責備了自己一番，咬咬牙道：“對不起姐姐，芙蕖知道錯了。芙蕖不該對姐姐亂發脾氣。”
“好啦，我的好妹妹，姐姐都說了不怨你，別苦著臉了。都是你嵐姐姐不好，總愛教訓你。咱們芙蕖是懂事的，沒事老教訓她幹什麽！”宇文絮摟過芙蕖，拍了拍她的背，笑著說道。“好啊，你們是好姐妹，我是惡人。我走了，不影響你們姐妹情深！”斛律嵐配合著宇文絮故意說道。
“嘖嘖嘖，看看你嵐姐姐，還好意思教訓你！得趕緊找你姐夫來教訓她！”芙蕖終於笑起來，打趣道：“是要找姐夫，隻是不知是去找哪個姐夫？還是說兩個姐夫都找來給芙蕖評評理！”“臭丫頭！”斛律嵐和宇文絮異口同聲地說道，頓時又歡聲笑語一片。
修文殿酒香四溢，仁綱躺在東倒西歪的酒罐中間，頭腦異常清醒。曾經多麽討厭醉了之後不省人事的感覺，為此刻意把自己鍛煉地千杯不醉，可現在，仁綱覺得如果能醉一次，該多好。至少，胸口裏麵那一塊兒柔軟的地方，不會針紮似的疼
。
殿外，陸令萱和兒子穆提婆隔著窗偷看，穆提婆焦急地說道：“阿媽，雪琳和太子的事情到底有沒有戲啊？別白白讓我養一個女兒，好吃好喝地供著，最後什麽好都撈不著！”“你急什麽！”陸令萱沒好氣地瞪了穆提婆一眼，道，“雪琳這孩子機靈，模樣生的也不錯，我才讓你收了她作義女的。最重要的是，雪琳的模樣長得像一個人。”
“像誰？”穆提婆好奇地問道。陸令萱白了一眼這個不爭氣的兒子，道：“像斛律將軍帶回來的那個女兒。殿下是我一手帶大的，他心裏想什麽我很清楚。眼下那個丫頭要嫁給蘭陵王了，殿下心裏不愉快。可我們找了個長得像她的女孩兒，你還怕殿下不寵幸雪琳嗎？”穆提婆恍然大悟，原來仁綱心裏裝著的竟是那位。
“對了，雪琳呢？趁這個機會讓雪琳過來，殿下必會動心的。”陸令萱覺得是時候把穆雪琳帶到仁綱麵前了。“哦，她，好像在房間裏吧！女孩家的，做些什麽我也不好細問。還是阿媽去叫她吧！”穆提婆推辭著說道。“我真是被你氣死了！天天惹事，好不容易給你找了這麽條路子，好讓你以後榮華富貴無憂，你倒好，一點兒事都不想做！”陸令萱怒罵一聲，一邊罵一邊去找雪琳去了。
陸令萱剛剛走遠，穆提婆就躡手躡腳地推開了修文殿的門。“誰！不是說了不許進來嗎？都沒長耳朵麽？”仁綱沒好氣地吼了一聲。穆提婆連忙說道：“殿下息怒，是我，穆提婆！”說著穆提婆笑嘻嘻地走到仁綱身邊坐下，仁綱不悅地瞪了他一眼，穆提婆又識趣地離了三尺遠。
“我這次來主要是為了向殿下表示感謝，多謝殿下上次幫我度過難關。”穆提婆奉承地說道。“本太子是看在乾阿媽的份上才放你一馬的，你跟王司空一夥賣官鬻獄，還真是膽大包天。”仁綱冷冷地說道。穆提婆聞言連忙跪地叩首，道
：“殿下，我是利益熏心，一時間跟錯了人。我哪裏知道王司空拿著錢是為了陷害殿下啊！”
“夠了，出去！”仁綱不耐煩地吼道。“是，是。”穆提婆連忙應聲，卻不立刻離開，他觀察了一會兒仁綱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道：“我看殿下這幅模樣，定是心裏有不高興的事情，不妨說出來，穆提婆若能給殿下解憂，也算是報答殿下上次的救命之恩了！”
“出去！”仁綱又吼了一聲，這一次的聲音卻比上一聲要溫和一些，盡管依舊是冷冷的。穆提婆想了想，說道：“殿下這幅模樣，倒是像為情所困的。若真是這樣，我倒有一句話要奉勸殿下：這天下都是殿下的，還有什麽人是殿下不能得到的嗎？一切都隻在殿下的一念之間，殿下想要那就是殿下的。”
“胡亂說什麽！還不出去！”仁綱又吼了一聲，穆提婆見目的已經達到，連忙應聲出了修文殿。出門的時候，正好遇見了陸令萱領著穆雪琳過來，陸令萱有些詫異地看了穆提婆一眼，穆提婆連忙笑道：“阿媽來了，快進去吧！剛才殿下還念叨阿媽呢！”陸令萱白了他一眼便領著穆雪琳進了修文殿。
穆提婆看著她們進去的背影搖搖頭，自言自語道：“阿媽的辦法固然好，可倘若我能讓殿下得到柳小姐，何必巴結著替身呢？高長恭，嗬，上次擋了我財路的那筆帳，咱們慢慢算！”
蘭陵王府一片歡天喜地的景象，老管家趙蒙拿著采購清單一樣樣地點算著。待一切點算完畢，趙管家思索著是不是該問問長恭有什麽別的需要的，便來到了書房。推開門進去，隻見長恭拿著本兵書。雖然書遮住了長恭的臉，趙管家看不見表情，但眼尖的他一眼就看到自己主子的書拿反了。
“喲，王爺怎這是在看《詩經》啊！”趙管家打趣道。長恭聞言，回過神來看了眼手裏的書，有些不好意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