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姐妹情深
宇文絮前腳剛剛打發芸香送走了斛律嵐，後腳賀蘭氏和萬俟氏就到了。雖說這兩人待她也溫和，但禮節方麵做得不好，免不了要受一頓羅嗦的。“母親，姨娘！”因著賀蘭氏是主母，宇文絮名義上庶出的，得叫母親。
“快些坐吧，你剛醒沒多久，想來身子還乏著！”賀蘭氏和斛律嵐母女有些共性，都是溫婉善良之人。“謝母親關心，女兒魯莽，讓母親和姨娘擔心了！”這一番客套話宇文絮原本也會，隻是之前的十幾年太過受寵，沒機會用上。現如今對著斛律將軍的一妻一妾，再怎麽也是外人，中間的隔閡是去不掉的。
“好孩子，姨娘問你，你同太子殿下是什麽關係？”萬俟氏心裏藏不住事，立刻開門見山地問道。宇文絮聞言愣了一會兒，斟酌片刻答道：“女兒和殿下在軍中認識，自是兄弟之情。現如今，應是朋友之誼。”話說出去，宇文絮心裏有覺得有些詞不達意的地方，朋友之交，好像他們還要更進一步，應是知己吧？想了想便作罷，尚沒有知己那麽互相了解，況且話已出口，又不能改了。
“既是如此，你應懂得分寸。”賀蘭氏教導道，“你和太子畢竟男女有別，況且太子千金貴體，怎可讓太子抱你回來！從仙都苑回府，少說有四裏路！”“什麽？抱我回來？”宇文絮吃了一驚，還沒人跟她說過這茬事。
“殿下一路把你抱回房間，你竟是不知嗎？”萬俟氏追問道。宇文絮搖頭，道：“女兒當真醉糊塗了，隻知道一覺醒來就回府了，中間發生了什麽，女兒確實一概不知。”“原來如此！”賀蘭氏和萬俟氏異口同聲地說道。宇文絮見兩人互望了一眼，知道她們來找她肯定有事要說，便耐不住性子問道：“母親和姨娘這樣說，應是有什麽事女兒不知道的吧？”
萬俟氏跺了一下腳，道：“也就不瞞你了，看你的樣子也是確實不知情的。太子殿下與嵐兒，定過娃娃親，這事兒
全鄴城的老百姓都知道。此番太子殿下這般對你不同，自是要招惹一番非議的！”
宇文絮大吃一驚，算是明白過來芙蕖所說“夫君都快成別人的了”是什麽意思了。當即對著賀蘭氏跪下，道：“女兒糊塗，在軍營待了一段時間，全然忘了男女大防之事。小嵐和殿下訂婚之事，女兒一點都不知道。女兒隻當殿下是朋友，沒有別的意思。母親和姨娘千萬不要誤會！”
“娘！你們這是做什麽呢！”斛律嵐忽然去而複返，宇文絮循聲望去，看見站在斛律嵐身邊怯怯縮縮的芸香之時瞬間明白了。“姐姐快起來，你身子還沒好全呢！”斛律嵐連忙上前來扶宇文絮。宇文絮搖頭不肯起，道：“小嵐，我……我不是……”
“我知道，”斛律嵐對宇文絮溫和一笑，“姐姐對殿下沒有男女之情，姐姐對小嵐是真心實意地愛護，這些小嵐都知道。”斛律嵐轉而對賀蘭氏說道：“娘，姐姐是無心的，況且，就是有錯，錯也不在姐姐。你快些讓姐姐起來吧！”“是是是，快起來！你這孩子，為娘的也沒說你什麽，怎麽就嚇得跪下了。”賀蘭氏和萬俟氏一起扶起宇文絮。
“今兒個，我和夫人也就是來跟你提個醒兒的。有些事你的原意，就算我們都明白，外人他未必知道啊！千萬別給自己惹了麻煩！”萬俟氏好心提醒，賀蘭氏又說了幾句差不多的話，然後兩人又一同離去。
房間裏突然靜悄悄的，芸香識趣地關上了門。姐妹倆都靜坐著，半晌沒話，最終還是宇文絮忍不住了，問道：“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今天芙蕖對我發脾氣，也是因為這個對不對？當時我問你，你為什麽要騙我？”“告訴姐姐了，結果會不一樣嗎？”斛律嵐淡淡地反問道。“什麽？”宇文絮聞言，以為斛律嵐真的以為她跟仁綱有什麽，不由得覺得委屈，道，“小嵐果然還是不相信我嗎？”
“不是的！”斛律嵐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是因為相信，所以才沒有說明白。況且，陛下他應是喜歡這樣的安排的。”斛律嵐的話裏有些失落，宇文絮這回敏銳地感覺到了，不由得問道：“小嵐，你這話什麽意思？仁綱他對你不好嗎？”斛律嵐搖搖頭，語氣有些歎息，道：“姐姐你可知，有時候，人是身不由己的。”宇文絮點點頭。斛律嵐接著說道：“小嵐六歲就被指給殿下，大家都羨慕我是準太子妃，隻有我知道這其間的辛酸。我與殿下見麵不過數次，殿下更是從未正眼看過小嵐。可六歲以後，娘和姨娘就開始教我宮廷禮儀，教我怎麽當好一個太子妃、甚至皇後。”
“可是沒有人問過，這些是不是小嵐想要的，對嗎？”宇文絮深有感觸，想當年，夫子教她詩書禮儀時，告訴她，公主以後要和親或者嫁給大臣的子弟。和親要遠離家鄉，可大臣們家的公子的做派，她都看不慣。她不能接受這樣的生活，為此還去找父皇理論，揚言若這當中有一個人像四叔一樣對她好，她就嫁給他，結果被關了兩個月。
“這就是作為斛律家的嫡女要盡的責任，就像玉姐姐一樣，可玉姐姐比我幸運。”斛律嵐慘淡得笑著。斛律玉，宇文絮也有所了解，是斛律光的嫡長女，是前太子妃，殉情而死。據說死的時候手裏緊緊握住前太子給的信物，直到斛律光去掰開她的手時才鬆開。
“不會的，小嵐。小嵐這麽好，一定和幸福的！仁綱隻是表麵上頑皮了些，實際還是很好的人，他會對你好的！”宇文絮安慰道。
斛律嵐聞言一笑，暗歎宇文絮竟看不明白仁綱的心意。複而又轉開話題，問道：“聽聞姐姐穿衣洗漱都不要芸香來伺候，可是這丫頭手腳笨拙，惹姐姐不悅了？”宇文絮沒想到斛律嵐忽然會問這麽一茬，臉上忽明忽暗地變化了一刻，道：“不是她不好，是我不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姐姐何處此言？”斛律嵐不解地追問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