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蒙在鼓裏
“出什麽事了，小嵐？”宇文絮更是疑惑，明明昨天還很好，怎麽今天芙蕖對她就這種態度。斛律嵐注視這宇文絮的眼睛好一會，才道：“沒事，不過是姐姐你去了仙都苑那樣的好地方沒帶著她，在發小脾氣呢！都是平日裏寵慣了的，也該殺殺她的嬌氣，省得以後嫁了人被夫家嫌棄。”
宇文絮“噗嗤”一聲笑了，道：“我看啊，你這姐姐當得比娘還鬧心，這麽早就開始為妹妹的婚事著想了，你怎麽不先考慮考慮你自己的啊！”斛律嵐愣了一會兒，笑著回答道：“要考慮也是先考慮絮姐姐的！”宇文絮聞言，笑容立刻僵住了。斛律嵐起身將冰塊端到床邊，用手帕包住之後輕輕貼在宇文絮額頭上的包上，問道：“姐姐去找王爺，為何同殿下一起喝酒了呢？”
“我出門的時候，你問我介不介意，是問介不介意做小的意思嗎？”宇文絮這才明白過來，“怎麽會不介意呢？我是才知道他已娶妻的。”宇文絮難過地低下頭，幾乎要流出眼淚來。斛律嵐見狀，連忙扶著她，輕撫她的背，安慰道：“王爺娶妻和一般百姓是不一樣的，除了正妃，還可以立側妃的。姐姐若是跟王爺情投意合，做側妃也無妨啊！”
宇文絮咬牙搖頭，道：“斛律家的女兒，哪怕是嫁給平民，也斷然沒有做小的道理。側妃隻是名聲上好聽一些，說到底，還是小。況且，長恭他未必對我有意。”“唉，”斛律嵐歎息道，“那姐姐就權且當做自己看錯了人，將王爺忘了，再尋一良配便好。”“好了，不說這個了。爹爹可回來了？”宇文絮轉移了話題。
“怎麽，姐姐怕了？”斛律嵐取笑道，“斛律家的家教頗嚴，姐姐這回可免不了要受罰的。”宇文絮愁著臉，道：“還笑！可怎麽辦啊！爹爹會怎麽罰我啊？要不然我裝病，你幫我擋著？”“行啦，什麽樣的病能瞞得過爹爹啊？”斛律嵐放下冰塊，給宇文絮擦了擦臉，道，“不過是罰你抄書，到時候我陪你一起抄就好。”
說曹操，曹操到，斛律光大步流星地走進
門，哼了一聲，怒道：“我看誰敢幫她！”斛律嵐聞言色變，連忙在一旁跪下。門外傳來一串匆匆的腳步聲，賀蘭氏和萬俟氏慌慌忙忙地趕到，賀蘭氏勸道：“老爺息怒，柳絮才剛回家不久，很多規矩我還沒來得及教她。況且又是再軍營裏跟太子爺打過交道，這才去跟殿下喝酒的，實乃情有可原……”
“都給我閉嘴！”斛律光怒拍桌子，指著宇文絮道，“你自己說，錯在哪裏？”宇文絮膽戰心驚地愣了一會兒，細想了想斛律光平日裏的作風，便大膽地道：“女兒糊塗，遭太子殿下欺騙。這回不勝酒力輸了他，以後要漲漲酒量再去贏回來，不能就這麽輸了臉麵！”賀蘭氏聞言，臉上頓時黑了，心裏嘀咕著這孩子怎麽這麽傻氣；斛律嵐也是擔憂地看了宇文絮一眼。四下一陣安靜，斛律光忽然又拍了一下桌子，嚇得眾人心裏一驚，卻聽他哈哈大笑道：“這才是老夫的好兒……好女兒！切記，這回丟了的臉麵，以後說什麽也要給我長回來！太子那個臭小子，仗著你不會喝酒就猛灌，下回你得讓他喝到不知道自己姓什麽！”
斛律光又講了幾句教訓的話，然後誠心滿意地走了，賀蘭氏和萬俟氏連忙跟上。宇文絮長噓一口氣，扶起斛律嵐，道：“嚇死我了，想不到還真給我蒙過去了！”“姐姐這回是僥幸，下回可不能再幹這種事了！不過爹爹好像確實待姐姐不一般。”斛律嵐沉思道。宇文絮無言以對，暗想：“當然不一般了，分明就沒把我當女孩子看待嘛！”
書房裏，賀蘭氏跟萬俟氏站在斛律光跟前，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一幅幅欲言又止的樣子。斛律光不耐煩道：“有什麽話就說！”賀蘭氏咬咬牙，上前一步道：“是，老爺。柳絮她，是太子殿下送回來的。”“喝得爛醉，難不成她還能自己跑回來嗎？”斛律光越發不耐煩了。“可是老爺，太子殿下早就與嵐兒有婚約了，他這樣大庭廣眾地抱著柳絮走了大半個鄴城，這叫別人怎麽看我們嵐兒啊！”賀蘭氏焦急地說道。
原來是這麽回事，斛律光
算是聽明白了，但心裏不以為然，道：“哪來這麽多講究，婦道人家就是麻煩！絮兒跟太子關係好，一起喝喝酒而已，喝醉了送回家就這麽簡單的事兒，跟嵐兒的婚事有什麽關係呢！”“老爺！柳絮畢竟是女子，你怎麽還待她像男子一樣啊！”萬俟氏幫腔提醒道。
斛律光定下心一想，好像是這麽回事。可這些年府裏的三個女兒，他從來沒管過，自然也不知道女孩家要怎麽教養。“那麽，依你們的意思呢？”斛律光語氣柔和了些。“當然要跟柳絮說清楚！嵐兒是她妹妹，她可不能橫刀奪愛啊！”萬俟氏毫不猶豫地答道。
斛律光不悅地皺眉，賀蘭氏想了想道：“我看柳絮也是個心眼好的孩子，不會這麽做的。她估計還不知道嵐兒跟太子殿下的關係，可別瞎說冤枉了好孩子。說，我們是要說的，怎麽著也是斛律家的小姐，不能跟個野丫頭一樣，然後再把嵐兒跟太子的婚事跟她一說，她應該也明白的。”
“夫人說的對！”斛律光拍板道，“絮兒習慣了跟太子稱兄道弟，對男女之事知之甚少，你們去提點一下便可。這事就這麽算了，以後別讓我聽到什麽風言風語，否則有你們兩好看的！”“是，老爺。”賀蘭氏和萬俟氏忙不迭地應聲，從書房退了出來。
“姐姐就這麽相信柳絮？”萬俟氏不解地問道，原本府上有三個小姐，後來大小姐因嫁給前太子，前太子死後絕世殉情了，就剩了斛律嵐和芙蕖兩個人。眼看著斛律光對芙蕖的關照稍稍多了起來，現在又來了一個，斛律光還那麽疼愛，萬俟氏嘴上不說，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我相信，柳絮也是老爺的孩子，我們不能對她特別看待。”賀蘭氏明白萬俟氏的小心思，道，“她待人真誠，我不會看錯的。你莫要因老爺對她特殊關照些就排斥她，她流落在外這麽多年，老爺想補償她也是正常的。”
“是，姐姐說的是，是妹妹想錯了。”萬俟氏有些羞愧地低頭，默默走在賀蘭氏的身後，兩人一齊到了宇文絮的住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