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回宮之請

書房之內,黑衣人單膝跪在地上開口道:“主人,皇宮來人即將到了,為首的是三年前的那位陳將軍,如今已到幽穀之外,不過,陳將軍大概知曉公子的脾氣,因此,他讓其他人留守幽穀之外,隻有他一個人向著這裏來了,相信很快就到主人這裏了。”

木之言聞言,似乎並無什麽情緒波瀾。隻溫和開口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就在這裏恭候陳將軍大駕!”

聞言黑衣人起身告退,轉眼之間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木之言站在書房之內,對著牆上的一幅畫久久沉默不語。

那是一幅清秋美人圖,畫中的女子有傾城之容貌,一笑可傾天下。木之言就是對著這樣一幅畫靜靜的看了良久……

時間就這樣流去,大約半個時辰不到,木子言便聽著有腳步聲向著木屋而來,尚未轉身便開口問道:“童木,何事?”正要走進來的童木將最後一隻腳邁進來向著木之言開口道,“主人,清憂花海之外陳將軍求見。”

木之言聽聞吩咐童木將人帶進來,自己卻是運了功,隔空將畫卷了起來。

不多時,童木便帶著一個身著天宇皇宮將軍之服的中年男子向著木子言所在的木屋而來,童木在木屋門前停下,立在門一側開口道:“陳將軍請,我家主人已經在裏麵等您了。”那位陳將軍倒也是知禮之人,謝過童木,便是進屋去了。

陳將軍進屋之後便轉身向著書桌而去,單膝跪在地上行了一禮。

“臣下參見三皇子,三皇子敬安!”

木子言並未停下手中的筆,隻是淡笑著開口:“嗬嗬,我這既不是王宮,也不是朝堂,陳將軍何須多禮,還是快些請起吧。我這幅清憂秋景圖尚未作完,就不去扶您了。”說完便喊了童木進來給陳將軍看座。

聞言,跪在地上的人忙笑著寒暄:“臣下一個粗人,怎可勞煩讓三皇子親自來扶?”說完起身謝恩,看著搬椅子過來的童木,陳將剛要推辭,便聽童木道,我家主人既然說了,你就不要推辭了,陳將軍這才安心坐下,同時又向木子言謝了一次恩。

木子言淡笑,繼續與陳將軍打著太極。

“三年不見,沒想到陳將軍英氣不減當年啊!如今看著依舊如子言幼時初見您一樣!那般器宇不凡。”

聞此言年近四十有些發福了的中年男子笑道:“臣下三年未見三皇子,如今再見,三皇子還是那般脫塵啊!果然不愧是天宇王室之人!”

陳將軍說完,木子言並未開口,隻是微微一笑,卻是絕口不問陳將軍為何而來。看著認真作畫的木子言,陳將軍心下有些著急,眸子幾番轉動,笑著開口:“三皇子,今日臣下前來,是奉了聖上之命前來請三皇子回王都月城,還請三皇子盡快收拾行李,好隨臣下回去。”

聽聞此言,木子言臉上並無波動,隻是輕輕開口,語氣有些驚訝。

“哦?言自幼離開王都,十二年來聖上從未招我回王都,不知聖上如今突然招言回去,是所謂何事?”

陳將軍搖了搖頭:“臣下不知,大抵是三皇子多年不再王都,聖上思念殿下了。”

木子言聞言,嘴角一絲譏笑一閃而過;卻是反問道:“思念?恩,將軍說的甚是,言也覺得倍加思念聖上。這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言自幼身體欠佳,恐怕隻能讓將軍帶一幅言的畫像回去給聖上了。”

陳將軍聽聞他沒有任何要跟自己回王都的意思,便是有些著急,先前皇上說要派自己來時,他便覺得這是個麻煩差事。

三皇子自幼獨自在幽穀而居,沒人清楚他的為人與性格,自己三年前曾因一事來過,可是終究也沒跟三皇子說過幾句話,隻是覺得三皇子絕對是心智深沉之人,讓人捉摸不透,若是實在不行,估計也隻有實話實說了。

思慮過後,陳將軍開口說道:既然聖上招殿下回去,臣下覺得應該是有大事,否則,也不會讓臣下來擾了殿下的清閑。

“大事?不知是什麽樣的大事?還讓陳將軍大駕光臨,來此寒舍帶言回王都?”聲音不大,卻是讓陳將軍覺得壓力很大,連忙跪下請罪:“三皇子請恕罪,臣下……臣下……不知。”

木子言聞言,臉上依舊雲淡風輕,語氣溫和開口,說出來的話,卻是讓陳將軍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和之意。

“既然陳將軍不知是何大事,我想那便是無事,既然無事,言就無需舟車勞頓回去一趟,言自幼身體虛弱,又是天之魔子,已是不吉,正如前任護國公主所言,為了聖上的龍體安健和天宇的國運,言還是呆在這幽穀的好。所以煩請大人回去向聖上說明原委。”

說完喊了一聲:“童木,送客!說完轉身向門口走去。”

聞言童木進來,對著陳將軍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陳將軍還是請起吧,童木送將軍出去。”

看著木子言下的這道逐客令,陳將軍暗叫不好,這要是就這麽回去,該如何向聖上交代?就算是聖上不追究,可是那人就未必了!

想到這裏,走到門前的陳將軍突然一個轉身,撲通一聲跪向木子言:“三皇子!不是臣下不願說,而是……而是……”

木子言聽他吞吞吐吐說不完一句話,便無耐心等下去開口道:“既然陳將軍不願說,言也不強求,將軍還是速速回王都去吧!”

陳將軍右手狠狠的握緊了手中的劍,似是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又鼓起了勇氣般,向著木子言開口道:“宇國即將有大難!稍有不慎,足以滅國!還請三皇子隨臣下回去!”

陳將軍說完,埋首跪在地上不語。

聽到這一句,黑色

麵具之下的木子言不知是什麽表情,那雙足以驚豔世人的雙眸,此刻卻是染了些許的寒霧之氣。

片刻後,卻是將作畫之筆放下,冷笑一聲,不知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別人,淡然開口:“國家有難,讓一個不詳之人回去,將軍您不覺得很是諷刺嗎?是回去禍國殃民還是回去接受眾人唾棄?”

一連串的問話,讓陳將軍不知如何回答是好,聽著木子言越來越涼的語氣,黑衣人覺得整個房間的溫度都下降的好明顯,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那習武多年的魁梧身姿在此時卻是忍不住的輕顫,畢竟是皇宮隱衛,什麽樣的場麵沒經曆過,於是又很快穩住,心下隻覺得這三皇子氣場好強好冷!

低頭答道:“臣下惶恐,不知三皇子究竟是何意啊?”

木子言神色淡淡的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卻是半絲讓他起來的意思都沒有,隻是從書桌後麵走到他麵前。

“天宇有精通治國之道的繼任國主慕容愨,又有才華橫溢的四皇子慕容奕和深得民心的護國公主慕容貞,若是天宇有難,應當找他們才是,實在不行不還是有滿朝的文武百官嗎?何必不辭辛勞來幽穀找我一個從不過問朝綱隻是的懶散之人?而且這個懶散之人還是個不吉之人……”

陳將軍聽完,強裝淡定答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更何況殿下還是我天宇的皇子,更應該承擔起支撐家國的責任,因此,臣下鬥膽,請殿下聽臣一句話,三皇子還是跟臣下回去吧!”

“臣下知道這十三年來殿下您隻身在外,多有艱辛,心裏多少有些委屈,再加之當年那件事……殿下可能難以釋懷,可是殿下,雖然這麽多年陛下未曾來看你,可陛下心裏還是很掛念您的,平日裏還會說起您的母妃,時不時還帶著臣下去你小時候住的宮殿……”

“噗……”陳將軍尚未說完,便被木子言一個隔空斬打在胸前,陳將軍一手握劍,一手捂著胸口吐了一口血。

木子言幾步走到門口,忽然停下,似乎有些惱怒,涼涼開口道:“看你跟在聖上身邊多年的份上,這次給你一個教訓,若是你日後再提起那件事,就不隻是吐口血那麽簡單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而之前一直沉默的站在屋裏的童木,此刻卻是極其淡定的走到陳將軍麵前,扶起陳將軍道:“將軍,童木送您出去。那神情不像是十二三歲的孩子,而是像個大人一般。”

木子言站在清憂花海之中,背影看著孤單而落寞,鍾叔拿了披風,走到他身邊給他披上,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轉身走了回去。

看著鍾叔離去的背影,木子言望著那一輪掛在天上的明月,低聲呢喃了一句:“母妃,你說兒子是做天宇慕容言的好還是做清憂木子言的好?四下裏無人回答,隻有晚風吹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