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傳信秘招兒
“這怎麽成?”花大娘上前道,“既然公子不喜歡咱們這兒的姑娘,可有其他想要的?”
其他想要的?嘿嘿,當然有啦!她就等著她這句話呢。
走近花千迎,她笑的眉眼彎彎,附耳道:“我家中那位小妾善妒,但她最喜歡銀子,今天來這兒花了我不少錢,回去後恐怕要被她罵了。”
花千迎會意的笑了笑,伸手朝路瑾胳膊上捏了下:“花某明白。”
緊接著花千迎從腰包裏摸出幾錠銀子藏在袖子裏,偷偷塞給她:“路公子以後要記得常來照顧我生意啊,這男人嘛,怎麽能隻將心思擱在一個女人的身上?”
點點頭回了個笑,她趕緊下了樓。
不是她急著回去,而是周圍有一道視線正絞在她身上,不知道來自哪裏,卻讓她渾身發毛。
漸漸,人都散了去。
雅間裏,年輕男子戴著銀色麵具,靠在軟榻上,嘴角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紅色的薄唇輕輕蠕動:“好一個子虛烏有。”
小廝抬了頭:“小王爺,此人口音難辨,不像衛國人,也不是咱們巒疆人。”
雙腿優雅交疊,他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倚在塌上:“此人若是能為我所用,必能成為左右手。”
小廝低了頭,頓時沉默下來。
麵具男瞥了他一眼,道:“無名,你去跟著他,查查看他的底細。”
無名領了令,悄然退出了雅間。
回到客棧,李秀已經在房間裏候著了。
“秀子,你受傷了?”
方才進屋沒有發現,這會兒離得近了她才瞧見他腹部的刀傷。
“別擔心,隻是小傷罷了。”
李秀撕開腹部的衣服,露出一道淺淺的刀痕,刀傷不深,但皮肉裂開,還是流了不少血。
路瑾趕緊拿出隨身攜帶的小藥箱,替他處理傷口。
“城主府邸有埋伏,恐怕我們剛進豫城的時候就被他們發現了。”李秀低聲道。
咬了咬牙,將前後經過重新回憶了遍,她倏地抬起頭看著他。
“我去了附近的妓院,百裏寂月也在那裏。”
如果真如李秀所說,那麽怡香院裏那場莫名其妙的暗殺,很可能就是百裏寂月搞得鬼,這麽想著一切便能解釋的通了。
當時看花大娘的神情並沒有逮到凶手後的快意,反而像是完成一項任務鬆了口氣。也許,從剛踏進妓院的時候,她就被他盯上了,否則區區一百兩花千迎怎會將那最好的雅間給她?當時自己貪了小便宜沒有細想,不然早該發現細節處的疑點。
可是,他們究竟是如何得知消息的?還有追殺他們的國師,會不會他們都是一夥的?
重重疑點溢出腦子,可思前想去就是想不出答案。索性轉移了注意力,將話題扯開:“咱們什麽時候回去?”
李秀一直在顰眉思索,聽到她的問話,方才抬了眼。
“今晚就走,他們既然發現了我們的行蹤,一定不會讓我們逃出豫城,方才我送出去的信鴿也許已經死了。”
信鴿一死,那麽衛炤那邊就不會得到任何消息,直到他發現他們未
能及時回去才會推測他們已經遇害了,可那時候他知道了又有個屁用,她和李秀都喪命了!
收拾好手中的小藥箱,她托著腮幫子坐在桌子邊思考起來。
看她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李秀有點後悔方才將實情統統告訴了她,正想著如何安慰她,卻見她忽的站起身子,眼中精光一閃一閃,興奮的拍了下雙手。
“我想到一個好主意,可以將消息傳達給衛賤……阿不,傳達給衛炤。”
“什麽主意?”他看著她,不知道為何特別喜歡她此刻的模樣。
將凳子挪到李秀跟前,路瑾開始滔滔大論。
“在陽田縣外村子裏的時候,我在衛炤肩膀的傷口下了一種蜂蜜,這蜂蜜不是一般的蜜蜂所出,而是一種叫霸王蜂的毒蜂分泌出來的,雖然時隔了大概一個月,但霸王蜂嗅覺敏銳,蜂蜜殘香持久,隻要我將消息寫在樹皮上再綁到霸王蜂腿上,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消息帶回衛國。”
她口中的霸王蜂他聞所未聞:“可是現下去哪裏找霸王蜂?”
眉眼兒俏俏,她兩指捏著下唇,吹了個獨特的口哨。
不一會兒,一隻黑黃相間、棗子般大小的毒蜂飛了進來,繞著路瑾的頭頂歡快的轉著圈兒,不停的發出愉悅的嗡嗡聲。
“就是這小家夥了。”手指著霸王蜂,她臉上露出一絲得意。
這隻霸王蜂是她在村子裏住的那段期間,意外從山上捕獲的,並且她還發現這種毒蜂產出的蜂蜜對人的皮膚具有獨特的刺激性,隻要在受損的皮膚處塗抹上它的蜂蜜,傷口便會奇癢難耐。她當時整治衛炤的玩意兒,正是霸王蜂的蜂蜜。
看著那隻神奇的小生物,李秀眼中劃過一抹奇怪的光芒,轉瞬即逝。
“這事就交給你了。”
拍了下胸脯:“好說好說,等你休息的差不多了,咱們立馬趕路。”
眨眼,自路瑾和李秀出發之日起,竟過去了大半個月。
庭院裏的梨樹已冒出了新芽,地上白雪消融,露出片片草尖兒。
抬頭望了下湛藍的天空,陳福歎了口氣。
“爺,這麽久了,他們一點消息都沒有麽?”
石桌上的棋盤落下一枚白子,衛炤倏地起身一躍,手中握住一件物什,接著坐回原位,攤開了手掌。
“爺,這是?”
將幹枯的隻有指甲蓋般大小的樹皮小心打開,衛炤好看的雙眉逐漸攏緊。
“陳福,立馬叫小琨來見我。”
陳福見狀不敢多問,趕緊按照吩咐走出了庭院。
過了片刻,小琨換了一身勁裝跪在衛炤麵前。
棋盤上黑白子僵持不下,難分勝負。棋盤邊,擱著一塊瑩潤的白玉雕。
“將此物帶給司寇晏殊。”
司寇晏殊,當今衛國國師全名,掌管國家祭祀大事,同時也是當今太子妃的哥哥,在宮中勢力地位不容小覷。
淡淡一句話,卻讓跪在地上的小琨驚得抬起了頭。
“爺,這可是您的兵符!”
石凳上衛炤眼角的餘光瞥來,一股寒意迅速滲入小琨的五髒六腑,雖
心下極為不甘,他強忍著上前將白玉雕收入懷中,安靜的退了下去。
爺,您這樣做真的值得嗎?失了李秀還有其他人才可用,失了路瑾還有其他奴婢可使,可失了兵符,您便失去了強大的鐵騎軍,以後如何在京都中立足?
待小琨身影消失,衛炤擱下最後一枚白子,盯著石桌上的棋盤,眼中光芒深不見底。
誰輸誰贏,豈是一盤便能定的了勝負?
已是離開豫城的第十三天,不知為何,這一路竟然順暢無阻,除了有一個武功高強的人尾隨他們十日,便再沒有出現任何人阻擾他們返程,反而讓他們心下產生一種極度不安,道不清說不明。
在林子裏找了塊空地燃起火堆,李秀將淋了雨的外衫脫下,架在火堆邊烘烤。
“適才我留意了下,西麵五百米的地方有片溫泉,你把外衣脫下來我替你烘幹。”
火光前,李秀低著頭朝火堆裏添柴,臉頰微紅,不知道是不是被火烤的。
聽到溫泉兩字,路瑾雙眼放光,趕緊脫了外衣甩給李秀,朝著西麵就跑了過去。
她就這麽放心他不去偷看嗎?
李秀看著手中濕透了的衣服,失笑的搖了搖頭。
跑了沒多久,果真找到了李秀所說的溫泉,伸手試了下,水溫不燙不涼剛剛好,仔細觀察下周圍,她才安心的褪去了衣裳跳進溫泉。
“洗吧,洗吧,左邊和右邊,好好地,洗幹淨,前麵和後麵,洗吧洗!好好地,洗幹淨……”
一邊舒服的哼著《假麵騎士KIVA》上的洗澡歌,一邊閉上眼睛擦拭著身體,皎潔的月色下,氤氳的熱氣在周身繚繞,如夢如幻。
這些日子一直忙著趕路,哪有時間好好洗個澡,她身上那套衣服都大半個月沒換過了。沒有衛賤狼在身邊,小日子過得就是自在逍遙,想想明兒個就要到達軍營,心情頓時變得不爽,口中的小曲兒也不哼了。
噗通!
溫泉旁邊的大樹上突然墜下一個黑影。
錘子的,一時高興連身邊有人偷看她洗澡都沒發現。
迅速將身子沒入水中,隻露出一顆腦袋,遊到溫泉中間一塊巨石後麵,藏了起來。
悉率的腳步聲從岸邊傳來。
“我說,你躲著幹嘛?”
這聲音似乎有點兒熟悉。
偷偷從石頭後麵露出眼睛,借著月光朝岸邊的男子望去。
那人一襲紫色長袍,長發半束半披,手中提著個酒壺,蹲在泉水邊,身子輕輕搖晃,顯然是喝醉了。
“喂,都看到了本小侯,還不快出來見我?”
這登徒子怎的出現在這兒?
好在她身上還留了件底衫沒有脫,加上現在是晚上,對方也看不到什麽。
路瑾稍稍放了心,從石頭後麵遊了出來。
“慕三少大晚上來這裏,不會是來接我們的吧?”
緩緩朝他遊去,故意逗趣道。
離得近了,那撲鼻的酒氣兒有點熏人。
月色下,他醉了的雙頰泛起絲絲紅暈,紫色的眸子半睜半合,單手托著側臉,朝她勾唇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