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香果

薑嫿吩咐的兩件事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第一件事:找一隻貓兒來。

第二件事:給許嬤嬤帶一句話。

扶眠領命出門,薑嫿兀自走出了殿外,而後如願以償的在殿外的大樹下,看到了兩抹極不起眼的紅色。

暗香果,喜歡生長在潮濕、陰暗的地方,此果性寒,且有劇毒,誤食又搶救不及時的話很有可能斃命,其汁液帶著淡淡香氣,卻有極強的滲透能力,如接觸皮膚可能會出現大片的紅疹。

薑嫿進入這冷宮之時,第一眼就瞧見了它的存在,這對於一個陡然間武功盡失卻又崇尚暴力的人來說,簡直就是意外之喜。

她小心翼翼的用衣裳將那兩顆果子摘下,隨後找了跟木杵小心翼翼的倒弄了片刻,最後將果渣扔掉,將倒弄出來的兩三滴紅色汁液,粘在了手帕之上。

做完這一切,薑嫿開始仔仔細細的研究起自己目前的居所來,除了破敗之外,似乎找不到其他更合適的形容詞了。

年久失修、常年漏風的門窗,因為沒有陽光而十分潮濕的被褥、再加上瘸著腿的板凳和同樣瘸著腿的桌子,薑嫿實在是不得不感歎一聲世事無常。

要是以前,有誰敢跟她說她可能會過上如此淒涼的日子,她一定打的對方滿地找牙。

隻是時至今日,當她真的過上了這種日子,卻發現好像也隻能去利用一雙善於發現的眼睛了。

比如此地雖然偏僻、潮濕,卻也相對人煙稀少,對於她目前重新修煉武功來說,倒是一處

不錯的選擇。

還有就是暫時不用考慮有外敵會入侵,隻怕這宮裏的女人,沒有幾個願意到這來遭罪的。

想想那也不知道跟她有什麽深仇大恨的江嬪,不也是把她叫去了禦花園,而不舍得紆尊降貴的來這冷宮之中麽。

想不到老娘也有靠心理建設進行自我安慰的一天,薑嫿無奈的歎了口氣,而後坐在椅子上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她嚐試著調動身體的氣息,想要從最基本的內功心法開始練起,卻杯具的發現這具身體柔弱到壓根沒有辦法協調自身的氣息。

許是之前身體就比較較弱,再加上入了冷宮之後,每天吃的都是殘羹剩菜不說,還要麵對那些女人隔三差五的挑釁,再加上原主對溫懷初的癡戀,以至於無法接受自己竟然真的失寵的事實,才會在跪了半個時辰之後就香消玉殞,讓她撿了便宜。

作為一名魔教百年不世出的習武天才,一想到居然有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卻弱的猶如螻蟻,薑嫿的心情就十分微妙,想想自己當年七歲就開始行走江湖的光輝曆史,再看看現在這具就連聚氣都難如登天的身子……

誒,看來需要想點辦法改善生活,調理身子才是第一要務呐。

薑嫿正想著,門外就傳來了悉悉索索的步伐聲,腳步一輕一重,應該是扶眠帶著許嬤嬤來了。

看來這許嬤嬤還不蠢嘛,薑嫿收斂心神,安靜的等待著兩人的到來。

看著麵前這扇破敗的宮門,許嬤嬤的心情有些複雜,有些許的驚恐交加,

卻又有不自主的生出些許希望。

這兩日發生的變故著實有些太大,自家主子莫名其妙的就沒了不說,那日在花園中,薑嫿的所作所為也讓她心存顧慮,不僅如此,那日在庭中,萍兒的所作所為更加讓她匪夷所思。

她雖然囂張跋扈,但卻不蠢,這背後的彎彎繞繞絕非她一個老奴能夠弄得清楚,也正是因此,那日在未央宮,她才裝死沒有出去對證。

懷著揣測的心情,許嬤嬤走進了殿中,一抬眼,瞧見的就是坐在不遠處的薑嫿。

即便身處在這陋室之中,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的芳華,她頗為慵懶的斜倚在椅子上,盈盈妙目中看不出喜怒,白皙如玉的肌膚透著些許的紅光,似乎完全沒有被這環境影響到心情。

薑嫿讓扶眠帶去的話有且隻有一句:江嬪已經歿了,嬤嬤可想同去?

“嬤嬤果然是聰明人。”薑嫿莞爾一笑。

“老奴不明白薑美人的意思。”許嬤嬤站在門前,神態頗為戒備,左手不自禁的扶向自己的右手,顯然是對上次手腕被折之事還心有餘悸。

“嬤嬤在這宮中沉浮多年,想必應該明白,今日之我,已非昨日。”薑嫿從扶眠手中將那不知從哪拎回來的野貓接了過來。

對於談判這件事,薑嫿頗有心得。

很多時候一句話說完,遠遠沒有直說半句的效果來得好,因為人的大腦有無限的想象力,可以自由發揮,將事情想象的更加可怕。

比如現在,她的一句陳述,就讓許嬤嬤變了臉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