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有好戲要看
溫懷初今個兒穿著一身青竹色寶相紋綢袍,白玉冠將黑發束起,將他本身就清貴的氣質更襯得儒雅非常,真龍天子獨有的貴氣被壓在錦袍之下,像極了勳貴世家的清貴公子哥兒。
再瞧坐在他身邊的阮安安,眉目如畫氣質清雅,跟溫懷初這幅打扮相得益彰,頗有兩分畫中佳偶飄落人間的氣勢。
狗男女!
薑嫿默默的在心底呸了一聲。
“愛妃所言甚是,今天天色已晚,程彥就安心在宮裏住下,等到明天再去跟貴妃相見吧。”溫懷初微微側目,對著沈程彥說道。
果然這是要留宿的節奏,薑嫿趴在梁上,揣摩著溫懷初此舉的用意。
沈程彥入宮卻讓阮安安作陪,雖說是都是“妹妹”,但是孰輕孰重瞎子也能看得出來,要說是想挑撥阮安安和婉貴妃之間的感情倒是有些可能,隻是如此一來直接讓沈程彥回家去見不到婉貴妃不是效果更好,為什麽要將他留在宮中明日再見?
“想必你們兄妹有段功夫沒見麵自是有許多話要說,朕把你們在這拘了一晚上,程彥心裏不知道怎麽編排朕呢,程彥就晚就在懷安殿旁邊的龍溪殿歇著,明天一早也好去探望貴妃。”溫懷初如是說。
主人家發話了,客人自然不會不從。
阮安安和沈程彥動作十分統一的行了禮後就退了出去,偌大的殿中頓時又隻剩下溫懷初一人。
薑嫿原以為溫懷初今天晚上必定是要好好寵幸阮安安一番以示恩寵,沒想到竟然早早的把人打發了回去,這是個什麽節奏,薑嫿表示有些看不懂了。
“還不下來?”就在薑嫿琢磨的當口,溫懷初的聲音再次飄了過來,隻是跟剛才的和煦不同,這會兒倒是冷冰冰的聽不出半點溫度。
薑嫿心裏一驚低頭看去,果然瞧見溫懷初抬著頭,正冷冰冰的朝她看來。
雖然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被發現的,但是現在已經被抓了個現形,薑嫿也隻好灰溜溜的滾下去,方才上去的時候光顧著屏息和全神貫注的觀察下麵的情況,現下站到燈火通明的殿上,才發現自己的月白色長裙上不知何時沾滿了青灰色的汙漬,一團團的在裙擺上盛開,格外醒目。
“嬪妾參見皇上。”薑嫿福了福身子,表情十分正經。
“薑順儀今兒怎麽有空到朕這在來了,宮裏的小太監大好了?”溫懷初坐在桌前已有所指的說。
薑嫿聞言,真是恨不得衝到桌案前去扇對方兩個大耳光方能消心頭之憤。
怎麽就準你在這跟其他女人卿卿我我煮酒下棋,老娘不過是照顧一下“因公受傷”的太監就是罪大惡極了!
雖然已經做過無數次心理建設暗示自己在溫懷初麵前一定要溫柔小意,但見到溫懷初這幅得理不饒人的模樣,薑嫿還是忍不住的咬牙切齒。
溫懷初微微抬頭,看著薑嫿站在殿中,印象裏嬌媚如花的臉蛋幾日不見像是清減了不少,月白色掐腰長裙更顯得那纖腰不及一握,看來這妮子也沒那麽鐵石心腸嘛,幾日不見朕,算是知道什麽叫相思惹人瘦了吧?
想到這,溫懷初那板著的臉不由自主的柔和了兩分。
其實沈程彥還
在宮裏時,他便感覺到了房頂上的異樣,雖說殿上之人的動作十分輕巧,但溫懷初卻還是感覺到了,殿上有人,但是趙如千和影衛都無任何反應,就隻能說明此人的行為是被默認允許了的,思來想去能在這三更半夜到懷安殿來的,估計除了那膽大妄為的女人,也再找不出第二個了。
溫懷初承認在得出房頂上的人就是薑嫿的時候,他的心情是很愉悅的,原以為自己一生氣,那妮子必然會前來討好自己才對,誰成想左等右等那女人卻沒有半分動靜,這種淡定無疑像是一桶油澆在了溫懷初憤怒的小火苗上,他也曾想過要不幹脆將她再次打入冷宮,嚐一嚐那雲泥之別,想必也就不敢跟自己鬧別扭了,可是終究是狠不下那個心去,也就隻好變著法子寵幸她討厭的女人來刺激她了。
皇帝陛下對於自己的戰略奏效十分滿意,不過滿意歸滿意,也不能太過流露表麵,免得讓這女人產生出一種好像自己很好哄的錯覺!
“嬪妾知道前些日子惹皇上不痛快了,所以特地前來請罪,這是嬪妾命小廚房小火慢燉了三個時辰才煲好的烏雞湯……”薑嫿說著說著聲音就莫名的弱了下去,一雙美眸在殿內四處飄蕩,顯然是在尋找著什麽。
“需不需要讓趙如千去房頂上找找,朕估摸著那雞湯可能正在上麵吸收日月精華,說不準放些時日,就又是一隻好雞了。”溫懷初指了指房頂,語帶調笑。
饒是薑嫿這種厚臉皮,也不由得麵上一熱。
說是帶著雞湯前來請安的,人請到了房頂上去不說,雞湯還不翼而飛了,肯定是剛才在房頂上偷聽的太過專注,以至於下來的時候忘記給帶下來了!
“咳,那個、皇上您有所不知,嬪妾最近新得了一個方子,是從波斯那邊流傳過來的,說是湯水此等補品因為被灶火熬煮過後反倒是失了靈氣,若是能在月圓之夜放在房頂上吸收一夜月華,第二日再放用小火回爐重造一下則會令補效加倍,所以嬪妾就想著姑且一試了。”薑嫿說完像是想起來了什麽一般,聳了聳肩又道,“雖說今天不是月圓之夜,但也沒辦法,誰讓嬪妾惦記皇上的緊呢,沒想到緊趕慢趕的來了,反倒打擾了皇上和安妹妹,嬪妾真是罪過。”
薑嫿說完小臉上還適時的掠過一抹落寞,像是為自己的心上人在和別的女人幽會一事黯然傷神。
若不是知道這女人的真麵目,溫懷初覺得自己搞不好還真的會被她這楚楚可憐的模樣迷惑,可是看到那原本還尖尖的下巴以及那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哪怕心底明明知道這女人現在實在做戲,卻也沒辦法真的去生氣,反而覺得她這做派十分可愛?
溫懷初覺得自己一遇到薑嫿,就有種見了個鬼的錯覺。
別說溫懷初,就連薑嫿,都有種被自己的不要臉震驚了的錯覺。
曾幾何時自己居然已經“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了?這種簡直是侮辱人智商的瞎話她到底是怎麽說出來的啊!
於是殿上的一男一女分別沉浸在了自己的小九九中。
溫懷初:老子九五之尊,怎麽遇到這個女人智商就跟被封印了一樣,麵對這種瞎話居然也能忍?
薑嫿:老娘堂堂一代女魔頭,居然為
了生存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謊言,死了之後真是無言麵對師尊師傅師叔啊!
殿內的氣氛陡然間變得安靜的有些詭異起來。
“說吧,今晚來這什麽事。”溫懷初率先打破了這份安靜。
“哄你開心呀。”薑嫿撇了撇嘴又道,“嬪妾在這宮裏能仰仗的也就是皇上的寵愛了,要是皇上不再理嬪妾了,誰知道嬪妾是不是哪一天就變成一副枯骨了?”
薑嫿邊說邊幽怨的歎了一口長氣,此情此景,溫懷初一點也不懷疑她接下來搞不好真的會擠出兩滴眼淚來,但是不得不說,“哄你開心”那四個字聽在他的耳朵裏確實是讓他周身都舒暢。
“朕瞧著你沒了朕活的也挺好。”溫懷初清澈眸中浮現出些許淺淺的笑意,雖說麵部表情並沒有什麽太大變化,但是聲音卻柔和了不少,“昭華宮的事情打探的怎麽樣了?”
“貴妃娘娘把昭華宮圍的跟鐵桶一般,上次去已經把簡年折了進去,嬪妾怕打草驚蛇,暫時沒有新的進展。”薑嫿說完便從袖中拿出一張字條,放在了溫懷初的麵前,“倒是前幾天去探望皇後娘娘,娘娘要跟嬪妾做交易,這是娘娘的籌碼。”
薑嫿知道自己去未央宮的事情必然瞞不過溫懷初,不過兩人既然是上下屬的關係,薑嫿也沒打算瞞,橫豎這字條上所寫之事也不是她一個人能夠處理的,皇後也不過是想接她的口把這字條上的事告訴溫懷初罷了,隻不過皇後大抵不會知道她的法子這般直接就是了。
溫懷初拿起字條看過之後,表情倒是沒有任何起伏,修長如玉的手在燭光下發著瑩瑩之光,像是畫中仙的一雙玉手拿起那字條輕輕的放在了燭火之上。
字條遇到燭火頃刻間便化成了灰燼,隻聽燭台發出“滋滋”的聲音,滋擾著一室寧靜。
“朕倒是不知道皇後也這般耳聰目明。”溫懷初看著那已經化為灰燼的字條,意味深長的說。
“看來你早就知道了?”薑嫿指了指燭光,挑眉問道。
“嗯哼。”溫懷初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徐徐又道,“你方才不是說昭華宮跟鐵桶一般進不易進去?朕便送你一個機會。”
薑嫿正想說話,卻不知從何處吹來一陣怪風,隻聽“咯吱”一聲,兩扇窗戶便被吹了開來,方才還燈火通明的殿內也在霎時間變得漆黑一片起來。
有刺客?
薑嫿心中一驚,正想伸手去拽溫懷初,誰知手還沒碰到他的衣角,卻被一股極霸道的力量拽入了懷中,而後兩片薄唇就這麽壓了下來,溫懷初身上獨有的味道鑽進她的鼻尖,唇舌也趁著她晃神的當口鑽進了她的口中,在那口腹之地攻城略地起來。
前些日子強忍著一口氣不去見她,現下終於見到,溫懷初才總算是體會到了什麽叫做:思念成城。
此刻佳人在懷,便有種此生此刻在也不放開的衝動在心間盤桓。
這個纏綿悱惻的吻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直到薑嫿覺得自己快要斷氣了刹那,才終於重獲自由,腦子早已亂成了一片漿糊,正在努力找回思緒的當口,就聽到溫懷初啞著嗓子在她耳畔耳語低喃。
“小妖精,別勾引朕,還有好戲要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