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自相殘殺
薑嫿覺得自己最近的日子是越來越難過了。
溫懷初那廝自打在小廚房瞧見了簡年之後就開始鬧別扭,原以為趙如千過來明裏暗裏的打探一番發現事實與她所說相差無幾之後溫懷初就該消氣了,結果也不知道這貨到底是哪根筋別到了,非但沒有半點消氣的症狀,反倒跟阮安安打的更火熱了,隻要一想到溫懷初跟阮安安卿卿我我的畫麵,薑嫿就有種提棍殺去繁花殿,棒打狗男女的衝動。
可惜老娘不複往日雄風啊!
也不知道阮安安這世是個什麽情況,雖說從入宮為妃的情況來看應當不是勞什子的聖女了,但光是瞧她身邊那丫鬟青雲那一身功夫再加上還會使蠱,想必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上次夜探昭華宮那青雲就讓她上次差點豎著去橫著回,想到李皇後的任務,薑嫿就覺得頭大。
若是從前讓她殺人,也不過就是眨眨眼的事情。
可是現在,沈清婉不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妃嬪,卻叫她絞盡腦汁,這麽一對比,薑嫿就更加鬱悶了。
“主子,您怎麽又開始歎氣了。”拂眠站在一旁,看著自家主子沒精打采的模樣,心裏不由得擔憂,“奴婢知道您心裏惦記著皇上,可是這生氣也得有個限度,您跟皇上在和悶氣總要有一個先低頭的不是,皇上那是九五之尊,什麽時候跟女人低過頭呢?所以這事兒還是得你先服軟才是啊。”
拂眠說的自然是指皇上上次在小廚房撞見主子和簡年單獨相處的事,有道是旁觀者清,她看的再明白不過,皇上就是吃醋了,按理說這事要解決也挺好解決的,自家主子上去哄一哄也就是了,可是主子卻偏偏跟皇上別上勁兒了,這種情況從皇後娘娘那回來之後更明顯了,三五不時的就要歎一歎氣,拂眠看在眼裏,急在心上。
這段時日她跟在主子身邊,也算的上是見過世麵了,跟剛進宮時那個鼠目寸光的小宮女自然不可同日而語,說是脫胎換骨也不為過,正是因為這看的比從前更多更遠,也就更加明白這宮裏的女人所能仰仗的也無非就是皇上的恩寵了,主子若是倔個幾天鬧鬧小脾氣也就罷了,怕就怕這一倔下去,就沒得回頭了。
“怎麽?你也覺得是我做錯了?”薑嫿偏著頭道。
“奴婢當然不敢議論主子的對錯,可是您要是非要在皇上跟前論個對錯,這不是自討苦吃嘛!”拂眠有些著急的說。
拂眠的話倒是讓薑嫿有些意外了。
她何嚐不知道這輩子的溫懷初早已不是上輩子那個能跟她在山穀間品茗練劍的男人了呢?
可是這心底,總還是有那麽些微妙的。
最開始,薑嫿是一心想要殺了他以籌上輩子奪命之仇的。
可是漸漸的,她卻不那麽著急了,上輩子溫懷初害的她丟了命不說還失了心,這輩子,怎麽著也要讓他也嚐嚐這種滋味罷。
所以薑嫿的目標發生了偏移:先讓溫懷初愛上她,然後再殺了他。
不過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先不說在這高手如雲的皇宮大內如何殺了溫懷初,光是讓溫懷初愛上她這一條就是難如登天了。
上輩子她跟溫懷初可算得上是一見鍾情,可是這輩子嘛,這條路顯然是行不通了,想要日久生情,這後宮還有這麽多競爭對手,見麵的時間都有限,培養感情的時間
就更少。
薑嫿琢磨著自己也就隻能憑借兩人暗地裏的“主仆關係”來博眼球了。
橫豎現在的目的是讓溫懷初愛上她,那麽她有何必因為他寵幸阮安安而心裏不舒服呢,反正他睡誰都是睡,吃醋小心眼什麽的是萬萬不能有的。
想到這,薑嫿不免就有些釋然了,前幾天因為溫懷初睡了阮安安而想要跟他鬧別扭的心思也就歇了歇,也不是不在意了,而是打算先記著等到日後再一起秋後算賬。
“你說的很有道理。”薑嫿點了點拂眠的額頭,一副受用的模樣。
見到薑嫿像是聽進去了,拂眠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對於自家主子的容貌,她向來是大大的有信心,隻要主子別想不開的去跟皇上鬧別扭,這恢複榮寵指日可待!
“皇上今天翻牌子了麽?”薑嫿抬頭看了眼窗外的時辰,悠然問道。
“小如子剛從前麵回來,說是皇上在懷安殿,暫時還沒有翻牌子。”拂眠目光有些閃爍。
“去準備點雲片糕,咱們準備去懷安殿。”作為一個行動派,薑嫿決定想做就做,誰知剛站起身,卻瞧見拂眠一臉為難的站在旁邊,像是十分糾結。
“主子、要不咱晚點過去?聽小如子說,皇上雖然沒有翻牌子,但是剛剛宣了繁花殿的安容華過去伺候,這會兒怕是差不多也該到了。”拂眠苦著一張臉說。
早知道主子這麽容易就醒悟,她就不在這個當口開口了,主子本來就對皇上寵幸安容華有心結,這好不容易才想通,要是又氣上了可如何是好。
果不其然,拂眠話音剛落,就瞧見自家主子的臉晴轉多雲起來。
“主子您別生氣,聽說是因為婉貴妃的哥哥沈公子進宮來了,皇上才選安容華過去的,想必是想著他們二人是兄妹,做個順水人情罷了。”拂眠皺著眉頭趕忙找補。
沈程彥進宮了?
這個消息倒是讓薑嫿冷靜了下來,要說兄妹情深需要敘舊的,那也應該是婉貴妃前去侍奉才對,皇上沒有傳喚婉貴妃,反倒是把安容華請了去,這行為不免有些耐人尋味。
想必這會兒昭華宮的那位應該已經氣瘋了吧?
氣瘋了才好,最好氣的一命嗚呼,老娘也省心省力不需要再出手了。
“既然安妹妹去了,咱們也就不用著急了,讓小廚房燉一盅烏雞當歸湯,等會天黑了,咱們再給皇上送過去,想必最近皇上宣安妹妹宣的這般多,也是該好好補補身子了。”薑嫿坐在窗邊,悠然說道。
拂眠站在一旁,看著自家主子那目光中的狡黠目光,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怎麽總覺得皇上又要遭殃了呢?
等到月上中天之時,薑嫿終於出發了。
根據小如子剛剛打探的消息來看,皇上依舊還在懷安殿,而沈程彥和阮安安也都沒有離開,現在宮門已經下鑰,想必今天沈程彥是要留宿宮中了。
想必明天一大早沈程彥在宮中留宿的消息傳播開來之後,奉國公府聖眷正濃的消息又要傳出來了,想到沈清婉那即將又要翹起的尾巴,薑嫿就覺得頭疼。
隻是不知道溫懷初今晚把沈程彥留在宮裏的目的是什麽?
想到皇後給她的那張字條,薑嫿不由得有些心驚,難道溫懷初已經知道了?
若是如此
,溫懷初這是打算甕中捉鱉不成,那自己這會兒過去,會不會擾亂他的計劃……
腳步已經走到了懷安殿外,卻又開始糾結要不要進去了。
思忖半響,薑嫿決定還是先打探打探情況再說。
按照溫懷初的習慣,懷安殿外一般不會有太多守衛,而是由趙如千在外麵伺候,而守衛則是站在殿外巡邏,雖說看起來守衛十分隨意,但是薑嫿卻知道這裏有不曉得多少影衛在暗夜裏貓著呢,若是真有個不長眼的刺客想來行刺,隻怕是要被捅成馬蜂窩抬回去。
“奴才見過薑順儀。”趙如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許是為了不打擾殿內之人,聲音還刻意壓低了兩分。
“趙公公,”薑嫿朝著趙如千笑了笑,眼神往殿內瞟了瞟。
“沈公子和安容華這會兒還在裏麵,娘娘怕是不太方便進去。”趙如千心領神會道。
“不妨事,我等著便是。”依照薑嫿對趙如千的了解,若是真想讓她走,必然是直言不諱的說“你請回吧”,可是趙如千卻隻說了句“不太方便”,這話便鬆動了許多。
月光姣姣,薑嫿這一等便等到了房頂之上。
反正趙如千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她在外麵幹等也是等,還不如跑到房頂上來看一看這三個人到底在殿中幹什麽。
所幸這幾天被阮安安刺激到了之後薑嫿便勤加練功,為了方便夜探昭華宮,輕功更是放在著重練習的首要,再加上有了上輩子的經驗,練起來自然是事半功倍,於是這上個房頂,倒也不算是什麽難事了。
薑嫿穩住身形之後,便屏住呼吸開始調息,沈程彥的功夫如何暫時不可考究,但是阮安安卻絕對不可小覷,她剛才上來的時候刻意屏氣,就是不想被內功高手察覺到有多餘的氣息,薑嫿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上來了,還沒站穩腳跟就被人給砸了下去。
等到氣息調節的差不多了,她才終於把手伸向了那紅色磚瓦,待到那磚瓦挪開之後,暖色的光線終於從殿內照了出來。
薑嫿不敢把縫隙弄得太大,生怕驚動了殿裏的人,所以隻挪動了一個小指粗細的縫隙出來,為了能夠看得更清楚,她隻好整個人都貼了上去。
隻見殿內阮安安穿著一襲緋色流雲對襟宮裝坐在小桌案前,而她的對麵手拿黑子做思索狀的自然是沈程彥了,至於溫懷初嘛,則是風林玉樹的站在阮安安身旁,時不時的指點一下棋盤,而後便會得到美人一笑,畫麵和諧又靜逸。
“嘖嘖,這麽一看倒像是微臣在這惹人厭惡了。”沈程彥將黑子放在棋盤上後,對著溫懷初打趣道。
“怎麽說?”溫懷初負手而立,看著棋盤上越來越少的白色棋子悠然說道。
“安妹不善棋術,皇上卻讓我們兄妹自相殘殺,微臣贏也不是輸也不是,倒是成全了皇上救美之名。”沈程彥的笑容裏滿是無辜,像是對白子麵前的這幅局勢頗為無奈。
黑子已是盡贏之局,再下下去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阮安安聽到沈程彥這麽說,便幹脆把白子一丟,佯裝生氣道,“哥哥難得進宮一回也不讓著我,我知道你心裏惦記著貴妃姐姐呢,隻是這會兒天色已晚,便是想要見貴妃姐姐,也隻能等到明日了不是?”
這麽明顯的意有所指,真是讓人想無視都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