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那麽恨我

溫懷初像是打定了主意要將薑嫿捧著後宮所有女人的敵人,一連七日,都翻的是她的牌子。

七日專寵,薑嫿覺得過了今夜,隻怕高傲如瓊妃娘娘,也要把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了。

“皇上,已經是第七天了,您就真的這麽“恨”嬪妾嘛?”薑嫿坐在桌前,纖纖玉手上拿著一柄小小的藥杵,專心致誌的研磨著。

“愛妃何出此言,分明是因為朕對你情根深種無法自拔,你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溫懷初坐在她的身旁,頗感興趣的看著她搗弄著麵前那一堆植物。

“這種福氣,嬪妾也不知道還能享受多久,您是沒瞧見每日早上去給皇後娘娘請安的時候,那些姐妹們的眼神恨不能把我千刀萬剮,剝皮抽筋才好。”薑嫿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幽怨。

經過這段日子的深度接觸,對於溫懷初的甜言蜜語,她已經有了抗體,隻不過這話情話雖然中聽不中用,但既然他愛說,那她也就老老實實聽著,大不了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便是。

不過最讓薑嫿安慰的還是自打上次夜裏跟溫懷初達成共識後,她每侍寢一次,她便可以從溫懷初那得到一樣藥品,這對於現在急需要補身子的她來說,無疑是意外之喜,並且在研製各種補藥時,還不需要偷偷摸摸,可以光明正大的當著溫懷初的麵進行,比如現在。

“這是何物?”溫懷初無視了薑嫿的吐槽,盯著她麵前的褐色粉末好奇的開口。

“花絳粉,性溫和,配以黃芷、甘草等補氣的藥物服用,可以提升藥效,事半功倍。”薑嫿小心翼翼的將剛才搗好的粉末倒在麵前的白色玉樽中。

“哦?那朕豈不是也可以服用?”溫懷初略微沾了一點粉末放在鼻下聞了聞。

“花絳粉本身帶有淡淡花香,長期服用身上會帶有體香,女子比較適用,當然,如果皇上不介意的話,嬪妾也可以為皇上研製一些,不過工本費嘛,還是要收取一些的。”薑嫿據實以報。

“那愛妃還是自己享用吧。”溫懷初往後仰去,似是對麵前的藥粉失去了興趣。

“我這麽盡心盡力為皇上您解惑,可以什麽額外賞賜?”薑嫿將手中的藥塞塞進,眸色一轉,笑著開口。

“做人不能太貪心,獨得聖寵你還不滿意?”溫懷初挑了挑眉,俊顏上似有些不滿。

呸,誰稀罕你丫的盛寵,等老娘恢複武功那日,必定第一個打的你滿地找牙!

當然,這話薑嫿目前也就隻敢在心中說說,識時務者為俊傑,想到溫懷初身旁那個難搞的趙如千,她覺得自己還是夾緊尾巴做人比較好。

“獨得聖寵當然好,如果能有更多的藥材,那就更好啦。”薑嫿突然起身,坐到了溫懷初的懷中,雙手纏住他的頸項,嬌滴滴的說道。

“貪心鬼。”溫懷初伸出手在她鼻尖輕輕一點,而後將懷中的美人抱了起來,朝著軟榻走去。

“總是想著要獎勵,也該讓朕看看給出去的東西,到底值不值才對。”溫懷初將她放在榻上,大手一揮,鵝黃色的暖賬悄然落下,掩去了一室春色。

鴛鴦帳裏鴛鴦被,鴛鴦被裏冤家睡。

跟溫懷初這種錙銖必較的小氣鬼談條件,簡直就是自討苦吃!

這是薑嫿再一次扶著腰從軟榻上走下來時,對溫懷初的最新評價。

托溫懷初七日獨寵的福,以至於薑嫿在早上給皇後請安之時,總算是領教了一把什麽叫做來自女人的嫉妒。

從殿門口走到皇後麵前不過數步的距離,卻仿佛像是被無數尖刀般的眼神鋪就成的刀山火海,每往前一步,都能讓人感覺那底下翻滾著的怨恨。

薑嫿倒是沒什麽太大感覺,她反倒是覺得在這深宮之中,有人嫉妒才是好事,畢竟那代表你有別人所沒有的東西,若是真的像個隱形人一般籍籍無名的度過一生,才是真正的悲哀。

不過她也沒打算在這個當口再去燒一把火,畢竟這仇恨值已經拉穩了,這個時候再去炫耀,萬一真的把本來沒有打算在這個時候列入鏟除名單中的人惹火了,可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大抵是因為她現在風頭正盛,所以即便是有很多人看她不爽,卻也沒人明目張膽的出來挑刺。畢竟不看僧麵看佛麵,雖然對方隻是個小小貴人,但誰讓皇上現在正寵著她呢,萬一自己當了出頭鳥,回過頭來她在皇上麵前告上一狀,可就實在不值當了。

是以人人看向薑嫿的眼神都像是恨不得吃了她,真正站出來難為她的人倒也沒有。

一趟請安到散場,竟然出人意料的順暢,兜兜轉轉說了一堆,跟薑嫿相關的事情,也一共就兩件。

一是皇後娘娘老調重彈,要她勸誡皇上雨露均沾,不可獨霸聖寵。

二是皇後娘娘讓芸昭儀給她挑選三名宮女,畢竟貴人的配置是四個,不能壞了規矩。

芸昭儀自然是笑臉盈盈的應了下來,還裝模作樣的問了問薑嫿的喜好。

第一件事薑嫿倒沒什麽感覺,估計每一個人被連著翻牌子超過三次以上,就會觸動皇後娘娘的這個勸誡技能。

至於第二件嘛,到讓薑嫿覺得頗有意思起來。

想當初,芸昭儀可不是一進宮就是九嬪之中的上三嬪的昭儀之位,入宮伊始,她爹一個四品太守,在這遍地京官的帝都著實不太夠看,是以芸昭儀進宮之時,也就封了一個從六品的才人。

無論是身家背景還是長相容貌,芸昭儀都算不得是頂尖,但是偏偏她卻能在短短一年內青雲直上,從一個小小才人爬到了僅次於瓊妃底下的位置,要說這完全是光憑運氣而背後沒有人推波助瀾,薑嫿是死也不會信的。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這幾天她讓許嬤嬤注意觀察扶眠的舉動,果然讓許嬤嬤發現,一次夜半,淺梅悄悄的跟皇後身邊的掌菊碰了個頭,不過時間極短,至於兩人說了什麽,也就無從得知了。

這也從側麵證實了薑嫿的猜想:芸昭儀是皇後的人,至於淺梅,想必也是皇後娘娘派去芸昭儀身邊助她“一臂之力”的,隻是不知道芸昭儀是否知道,自己一向依仗信任的大宮女,其實是別人埋在她身邊的樁子呢?

聯想到前幾日請安之

時皇後對芸昭儀的態度,再加上今天讓芸昭儀幫她挑選宮女之舉,薑嫿知道,自己和芸昭儀怕是被皇後娘娘擺在了擂台之上了。

嗬嗬,身為一代女魔頭,打擂這種事,真是從來沒怕過呢。

薑嫿淡定的坐在落月軒中,等著芸昭儀即將送來的大禮。

果然不過片刻的功夫,芸昭儀就已經挑好了人選送過來了,三名宮女,兩名太監。

“奴婢浮雲、流砂、半月參見貴人主子。”

“奴才劉喜、簡年參見貴人主子。”

薑嫿聽著整齊劃一請安聲,細細的打量起這五個人來。

浮雲散,流砂易逝,半月不滿?嘖嘖,這芸昭儀的心思可真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

三個宮女長得都挺標致,其中以浮雲姿色最為出挑,一雙丹鳳眼微微上挑,下顎尖尖,頗有兩分嬌豔味道,至於流砂和半月在她印照下就略顯普通了。

再看那劉喜和簡年,劉喜偏瘦,一雙眼睛裏透著精光,一看就是個聰明人,至於那簡年倒是沒什麽表情,暫時還看不出些個什麽。

“既然你們是昭儀娘娘精心挑選送過來的,以後就在這好好伺候著,我呢,脾氣比較直,你們隻要做好自己分內之事,我也不會故意為難你們。”薑嫿坐在椅上,低頭看了看自己比之前瑩潤了許多的甲色,淡淡又道,“但是如果讓我知道有人拿著落月軒的俸祿,辦著吃裏扒外的事情,下場就不好說了。”

五人聞言,趕忙齊齊叩首稱是,薑嫿見狀也沒有繼續說下去,揮揮手便讓人下去了。

“主子,這些人可要再敲打一番?芸昭儀挑選過來的,怕是……”扶眠這幾天被薑嫿安排在許嬤嬤的身邊跟著學習為人處世,幾天下來,倒是頗有成效,不再像以前那般遇事易怒不說,也漸漸的開始會察言觀色了。

“不用了,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在了前麵,若是有心的人自然能聽不去,那些個聽不進去的,再怎麽敲打也沒用。”薑嫿將那裝滿了花絳粉的藥瓶拿出,倒了些許在麵前的茶盞中,而後遞給了扶眠,“跟之前一樣,拿熱水衝開。”

扶眠本來對自家主子最近日日喝藥的行為很是不解,不過許嬤嬤倒是跟她說了,主子是有大才的人,不需要事事跟她們交代,她們隻需要做好自己分內之事便可,其餘的便不要多想。

是以,扶眠也就不問了,光是看著主子的氣色一天比一天好,她便覺得許嬤嬤說的很有道理,心裏便也沒有了從前的那些偏見。

“主子,那些人都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安置下去了,浮雲跟扶眠姑娘一樣,近身伺候,另外兩位安排在了外殿。”許嬤嬤說完,壓低了聲音又道,“方才安置浮雲姑娘的當口,她給老奴帶了個話,說是讓老奴尋個空隙去一趟芸昭儀那。”

“哦?”這是要動手的意思?薑嫿挑了挑眉,沒想到芸昭儀的耐性如此之差。

“還有一事,今個兒皇上翻得是芸昭儀的牌子。”許嬤嬤往前一步,輕聲說道。

嘖嘖,敢情皇上今晚要過去?那也難怪芸昭儀如此迫不及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