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蓬萊宮地底祭台

第一幅壁畫,是看上去像是繁榮的集市,車水馬龍,一切欣欣向榮。然而,好景不長,第二幅畫中驚現一隻異獸,這隻異獸為禍人間,所到之處民不聊生,鮮血染紅地麵。

終於,人們開始奮起反抗,然而凡人的力量終究有限,四處哀鴻遍野,卻始終抵擋不住異獸的暴掠。

在這時候,有仙人禦劍而來。

經過無數次惡戰,異獸和人類戰了一個勢均力敵。

畫麵快到最後,無數仙人祭出各種法寶,同心協力在對抗一隻有著山嶽一般龐大身軀的異獸。凶猛殘忍的異獸看上去暴戾無比,鋒利的獠牙從它布滿利齒的口中伸出,巨大的舌頭上仿佛還流淌著人血,四爪之下更是踩著一堆堆的屍骨。在無數人的圍攻之下,異獸身上被鎖上了好幾條巨大的鎖鏈,然而它卻不甘心被捆綁,憤怒的仰頭長嘯,使出致命一擊。

最後一幅畫麵中,異獸和參戰仙人皆盡隕落,處處斷垣殘壁,塵囂落定。

這些壁畫,線條蒼勁有力,隻有寥寥數筆卻仿佛將當時的情景一一再現。

朱朱細小的眼睛在壁畫上來來回回看了幾次,眼中露出嘲諷的笑意。

勝王敗寇,自古以來,曆史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朱朱朝祭台跑去,它行動迅速,眨眼之間就竄上了台階,躍到了祭台之上。

祭台上放著一個供桌,上麵擺著三個蓮花紋石盤,古拙而精致,曆經千年而不腐朽。

正中間的石盤裏麵盛著一枚金黃色的果子,玄奧的暗金色圖紋布滿整個果子,一陣陣異香從果子中散發出來,光是散發出來的香味中就蘊含著無盡的生命靈氣,可以想到,若是將果子整個服下,那效果定然神奇無比。

左邊的石盤盛放著一盤靈液,無色無味,看上去平平無奇。

右邊的石盤放著一串朱紅色的手串,紅豔豔的顏色看上去像是珊瑚一般,顆顆飽滿圓滑,隻是看不出是何用途。

略一思考,朱朱伸出蹄子朝中間的石盤探去。

它現在急需療傷的靈藥,這枚金黃色的果子才是它最需要奪取的。

然而,當朱朱剛碰觸到石盤,異變頓起。

三個蓮花紋石盤俱都發出刺眼的白光,三道光柱射向地壇的穹頂,再反射到祭台之上,一張由光線織就的天羅地網頓時將朱朱鎖在祭台之中,密不透風。

天,難道要將它給鎖死在裏麵?

那豈不是就算取走了靈物,也要在這裏困一輩子?這地壇不會是一個陷阱,就等著誘它入局吧?

驚訝之下,朱朱嚐試衝出光網,可隻要它剛剛一碰到光網,就會觸發一陣藍色電光,劈裏啪啦的電光衝入它的身體之中,落在它的肌膚之上,每次都將它電得倒退好幾步,渾身毛發倒豎。

一來二去,這麽嚐試了幾次之後……朱朱看著身上焦黑的一片,幾乎看不出原本粉嫩顏色的皮毛,鬱悶的用蹄子捂住了眼睛。

“怎麽會這樣!那死老頭不是說這裏有一線生機嗎?再電下去,豬爺真的要變成烤乳豬了!”朱朱抱頭哀嚎,“豬爺不要啊,豬爺要回家!豬爺還沒娶媳婦兒呢,不對不對,還沒有嫁人了

,也不對不對,還沒有嫁豬呢!啊啊啊,也不對!豬爺不是豬!”

朱朱一頓亂嚎,語無倫次。

似乎聽到朱朱的哀嚎,有意要火上澆油一把,原本隻要朱朱不輕舉妄動就不落下的電光,突然如雨一般從穹頂中落下。

淡藍色的雨幕,蘊含的全是電光,兜頭將朱朱全身給籠罩在內。

“啊……紫雍真人,你個老混蛋,還不將你的破網給收回去!啊!”朱朱被電得欲仙欲死,對著穹頂破口大罵。

結果就是,雨下得更急了。

朱朱氣急敗壞的跳來跳去,哪怕躲到供桌之下,也躲不過遊離的電光,它鬱悶的看著自己的快要變得光禿禿的尾巴,幾乎快要哭出來,“啊啊啊啊……豬爺美麗的小尾巴,就快要被這麽電得沒毛了嗎?”

“不要再電我了,我純潔又美膩的肉體,啊……紫雍你個死老頭,壞老頭,醜老頭,破老頭……”

正罵著,躲在供桌下的朱朱,突然發現供桌的左側底部有一條裂縫。

裂縫?

這一下,朱朱小小的眼睛一下瞪得圓圓的,顧不得被電得欲仙欲死,腦子飛快的思考起來。

蓮花紋石盤是和供桌雕刻在一體的,供桌的左邊底部出現了一條裂縫,這意味著什麽?也許,它能破壞掉左側的禁製,取得裏麵的靈液!

說做就做,朱朱被電得發了狠,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小小的身子中暴發出一股極強的力道,朝著裂縫猛衝而去。

轟隆。

一聲巨響,供桌的裂縫變得越來越大,祭台左側的電光雨啞然而止,原本將蓮花紋石盤鎖住的白色光柱也悄然消散,露出其中的無色靈液。

朱朱簡直喜極而泣。

它飛快的躍到供桌之上,也不管石盤中的靈液是什麽作用,低頭就將一小半靈液吸入腹中。

管他的,先喝了再說,反正能放上供桌的肯定是好東西!

吞了一半,朱朱貪心的想將剩下的也都收入腹中。

就在這時,突然一陣眩暈傳來,朱朱發現眼皮越來越沉,控製不住的有些昏昏欲睡,它強撐著用蹄子揉了揉眼睛,“奇怪,這是什麽東西,怎麽喝了不長修為卻長瞌睡?莫不是那死老頭又在整我?”

“唔,不行,豬爺……還要……回家……”

東倒西歪的,朱朱身不由己的倒在了供桌之上。

地麵上,和沈清墨相對站立的秦正澤也驀地一陣頭暈目眩,一陣極度的疲憊從靈魂中傳來,他單手撐在樹上,才勉強站穩了身子。

“怎麽了?”沈清墨擔憂的看向他,“是不是剛才從火山中衝出來,受了傷?”

“不是……”秦正澤吐出兩個字,整個人就直直朝下倒去。

“阿澤!”沈清墨駭然的叫出聲來,急忙蹲在秦正澤的身側。

“怎麽了?”聽到沈清墨的急呼,紀禮淵飛掠而至,一眼看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秦正澤,頓時也沒那麽急了。

沈清墨探了秦正澤的鼻息,再給他把脈完,詫異的發現他隻是昏睡了過去了。

她抬頭看向紀禮淵,“紀先生,阿澤……似乎是睡著了

。”

紀禮淵查探一番,點頭,“的確如此。”

“他怎麽會這麽累?方才還好好的呢,那麽精神,一點都看不出疲勞過度的模樣。”

“既然無事,就這樣吧。”

“嗯。”

……

難言的沉默。

蓬萊宮,裏麵似乎是一個獨立的空間,沒有日月交替,也沒有四季變化。

從進來到現在,一直都是白晝,仿若春秋的溫度。

此刻,樹影深深,微風輕撫,四周都安安靜靜的,除了風拂動樹葉的輕響,也就隻剩下了呼吸聲。

秦正澤陷入昏睡之中,和紀禮淵相處,沈清墨感覺壓力非常的大。

沉默,似乎更讓人緊張。

沈清墨清清喉嚨,開口說道,“不好意思,剛才阿澤衝動了,若是冒犯了紀先生,還望您多海涵。”

“你還沒嫁入端王府,以女主人自居似乎為時尚早。”

清冷的話語,含著滿滿的諷刺。

沈清墨詫異抬眸,卻見紀禮淵看也不看她,冰冷的側臉含冰蘊雪,看上去疏遠而又淡漠。

“你怎麽又這樣了?”火山爆發的時候,他還記得帶著她遠離危險,現在卻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她又惹到他了嗎?

“沈大小姐似乎弄錯了一點,我和您之間並無交情,現在隻是您的屬下而已,對您盡了屬下的本分即可。”

“你生我氣了?”

“不敢。”

“我感覺你是在生我氣,所以才這樣。”沈清墨走到紀禮淵的身前,疑惑的看著他,“可我今天並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呀,你有必要這麽莫名其妙的嗎?”

紀禮淵微微退後一步,拉開和沈清墨之間的距離。

是的,他也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得很,所以,他才更不想看到眼前的這個女人。

隻要她離開他遠一點,再遠一點,就再也不會讓他變得莫名其妙了。然後,等到時機成熟,他一定會親自手刃她,以報當年血仇!

“好吧,我知道你討厭我。”沈清墨坐回秦正澤身邊。

雖然和紀禮淵有過肌膚之親,還是她強迫的他,但她對著他除了有那麽一些不自在之外,也沒了別的情緒。

既然他討厭她,那她就不去招人煩了,隻希望離開蓬萊宮之後,以後再也沒事需要去求他了。

地壇之中,昏迷之中的朱朱身子輕輕動了一下,然而,它慢慢睜開了眼睛。

一股玄奧的氣息從它的身軀中散發出來,它睜開的眼睛中,隱約有日月星辰一閃過去,很快就在黑色的瞳孔之中歸於冥寂。

它的氣息變得陌生而又粗暴,就算現在外貌沒有任何改變,可若是沈清墨在這裏的話,一定不覺得這會是朱朱。

“哈哈哈,死老頭,沒想到這靈液居然是這麽好的東西,豬爺我可省去了千年悟道的時間了,恢複修為指日可待,甚至能達到我族的巔峰,衝擊一下最高深的境界了!”朱朱一陣舒暢的怪笑,對著穹頂叫囂,“死紫雍,看在你對我這麽好的份上,我就隻毀去這蓬萊宮,不去鞭你屍了,感謝豬爺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