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父女關係

“老爺,這宮裏的人就要來接琴姐兒了,現下可如何是好啊!”白氏聽著蕭依雲的稱呼又氣又急。在臨水城無人不知白氏嫡女白雅的美名,她白夢的才情無論如何出眾,依舊比不過長姐的風采。哪怕風風光光嫁入了將軍府,蕭依雲的存在一直提醒著她,她不過是填了白雅的空。

“這就是你教養的好女兒!”蕭衍冷冷一笑,目光看向白夢,就像是看著死人一般,“你當真以為我不知她做了何事?”

白夢被看的出了一身冷汗,囁囁嚅嚅了半天,還是把話說出了口,事情到了這一步,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老爺再怎麽罵,琴姐兒都已經去了,可是難道要讓府裏所有人都跟著去嗎!老爺!”

“死?我蕭衍在戰場上什麽沒經曆過,沒死在戰場上,卻要死在自己女兒手裏,真是可笑!”蕭衍嘲諷地說著,“還躺在那裏做什麽,莫不是等著我一刀砍下去!”

“老爺!”

“爹!”繡床上的人一咕嚕爬了起來,戰戰兢兢地跪在了地上。

蕭依雲心中嗤笑,自己由祖母教養,不過學了三四分就看透白氏所謀,父親將祖母的本事學了十成十,怎會不知。想來是父親在後宅太過溫和,以至於讓人忘了他的真麵目。

雪花紛飛,不一會兒就蓋住了雜亂的馬蹄印和深深的車轍印。

將軍府邸前隻剩下蕭衍定定地望著空餘雪花亂舞的青石路,頃刻間就是雪色一片。良久,自嘲地歎息了一聲,想起大女兒臨

走前的最後一句話,“父親兀自珍重。”

思緒恍恍惚惚的,仿佛見到了當年白雅的花轎落在府邸前的那一刻,一下子,似乎又見到了娘帶著繈褓裏小小一團的蕭依雲離開的時候。

馬車駛出了好遠,手中的詩集還在那一頁,蕭依雲想著之前發生的,閉上了眼睛,手撫上擰起的眉心。

“琴姐兒染了風寒,會後於雲兒啟程。屆時會有盜匪流竄,蕭家二小姐不幸殞命。”蕭依雲淺笑,如此,既能在自己的名聲毫不受損的情況下,將蕭家的危機除的一幹二淨,還能為失去姊妹的自己博得一份同情。當真好謀算,若不出意料,那白家表哥不是“病死”,就是被扔進那堆流匪裏擊殺。

很多人多看不透蕭衍和蕭依雲的關係,若說親近,蕭依雲自小便由老太君帶在身邊教養,康寧城與臨水城雖不遠卻也不近,直到一年前老太君病逝,蕭依雲這才回到將軍府。十幾年未見,饒是親生女兒也疏遠了。可若說疏遠吧,這蕭衍護蕭依雲護的緊,父女間似乎有種難言的默契。

蕭依雲放下書,她明白父親的野心,也明白那些不得已的決定。

畢竟是骨血,或許她完全地繼承了父親的冷血。

馬車分為前部和後部,後部置著炭盆,熏香和糕點茶水,前部坐著蕭依雲和兩個丫鬟,因是冬天,底下鋪著厚厚的毛毯,車簾也讓蕭依雲換成了不透風的紅狐皮,看樣子,赫然就是蕭依雲房裏那張。反正這將軍府是再也不會回來了,自己閨房

的東西,放著也是發黴,倒不如用了。長樂在收拾行李的時候,蕭依雲笑言。

長樂看著蕭依雲皺眉沉默一言不發的樣子,猛地跪下,挺直了身體說道,“姑娘,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曾發誓要好好照顧姑娘,今日卻差點使姑娘的名聲受損……”

“長樂,你哪裏錯了?”蕭依雲睜開眼,臉龐笑意盈盈地,“自打你來到我身邊,就一直細心地照料著一切,不要妄自菲薄。”

“奴婢身為瀾漪院的大丫鬟,不能好好約束蘭溪,這才讓碧瀾院有機可趁。”

“千防萬防,人心難防。長樂啊,吃一塹長一智,未嚐不是好事。這後宅如今已不值得我們去關心,我們應該想想,如何在後宮裏謀得一處棲身之地。”

“奴婢聽人說,這次大選,都是聽從的太後的意思。”長樂抿嘴,正了臉色,“太後偏疼親侄女穆皇後,而皇上又專寵劉貴人,離第一次大選都兩年了,皇上連一個子嗣都沒有,都說是太後……”

“長樂。”笑臉僵住,蕭依雲微微舒展的眉又擰了起來,“我帶你進宮,不是因為你是祖母留下的人,而是覺得你是個可靠的。現在車外都是宮裏的人,一言一行,全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若真是為了我好,謹言慎行!”頓了頓,蕭依雲覺得還是得敲打敲打這兩個丫鬟,長樂和無憂都不笨,且是祖母親自調教的,做事各有一套。隻不過,深宮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放在身邊伺候的丫鬟,最重要的除了忠心,還有謹言慎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