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瞠目結舌

晨風吹過,書案上的畫被吹起一角,畫上之人,與蕭依雲有著幾分相似。

“長樂,這是祖母年輕的時候,我幼時曾在書房見過畫像,昨夜在銅鏡前站了許久,方才發覺我與祖母竟長得這般相似。祖母的手段我是清楚的,你不必說話,隻需回答我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我身邊可還有祖母的人?”長樂想了想,點頭。蕭依雲想,長樂這是間接地認了,而無憂是袁子卓的人,那便是說入宮前,還不止長樂一個吧。

“當年我未能見到玉珩,可是祖母的意思。”長樂搖頭。

“祖母臨終前定是交代了你一些事情的,能說與我聽嗎?”蕭依雲斟酌了片刻,問道。

長樂低下頭想了片刻,點頭說道:“老夫人似是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好,那一日將奴婢喚了過去,並且叮囑了一二。老夫人說‘若是老身去了,雲姐兒必是要回去的,蕭府後院的女人都不足畏懼,你也不必出手,宮中凶險萬分,是該讓雲姐兒練練手的。而到了宮中,你定要仔細瞧著,斷不可讓雲姐兒與那姓袁的生出一絲半點的感情。’老夫人隻說了這些。”

蕭依雲回到書案前,鋪平了畫紙,一時間感觸良多。“我是個愚笨的,你看著,可覺得無憂是誰的眼線?”

“主子?”長樂抬頭怯生生地看了眼蕭依雲,“有一段時間,無憂的行蹤詭異的很,奴婢便與老夫人說了,可老夫人告訴奴婢莫要再管。”

“你是懷疑,無憂也是祖

母的人。”長樂咬著唇點頭,偷偷看著蕭依雲的臉色。蕭依雲覺得本已明朗的事此時又模糊了起來,無憂是袁子卓的眼線,可祖母的態度,卻又耐人尋味。

罷了,這二人都得防著。

若說穆稚羽與穆家是一榮俱榮,那穆皇後就是見不得穆家好,可穆稚羽此人與張珂私交甚密,看來向穆家示好一事,此二人都非良選。思及此,蕭依雲直覺如今最為緊要之事是探清穆家與安洛王間的關係。

“長樂,你是在何處瞧見張充華與穆貴人的,兩人可是常去?嗯……”蕭依雲回想著當初餘珣帶來的消息,“崔貴人與李貴人可同她們一道?”

“啟稟主子,穆貴人最喜去雪陽宮找張充華下棋,這事早已傳開了。至於崔貴人與李貴人,主子說的是李子蕊李貴人吧,為了不弄錯,皇後特賜了封號蕊貴人。她們每每也是在的,不過細思起來,卻是每每都比穆貴人去的遲,走得早。”長樂似是想起些什麽來,有些難以啟齒的模樣,“奴婢在還願寺的時候,曾聽見二位貴人談論起張充華與穆貴人來,說她們,是磨鏡者。”

蕭依雲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倒是她從未想過的,若真是如此,此前所有難以想明的疑點,倒也都合情合理。“穆張兩家不知?不然怎會把這二人一同送入宮來。”

長樂扭捏著,支支吾吾地開口:“奴婢聽崔貴人說,張充華與穆貴人,她們二人的母親是手帕交,故而兩人打小便玩在一起,情同姐妹,若不是一日崔貴人

瞧見兩人舉止親密,定也不會想到這上麵去。”

“咳……”蕭依雲輕咳,兀自斟了杯茶潤喉,“自小在邊境長大,什麽離奇的事沒見過,長樂,你失態了。”

“主子恕罪,是奴婢孤陋寡聞,失態了。”長樂忽略片刻前自家主子的震驚之態,連連稱是。

蕭依雲踏著台階而下,也不多說什麽,問道:“這四人什麽時辰會聚在雪陽宮?”

“回主子,主子解了禁,今日便得去景賢宮向皇後請安,那時,張充華與三位貴人定是都在的。”長樂看了眼天光,有些急切,“天色已遲,奴婢這就為主子梳妝。”

“你不說,我倒真是忘了。你且去備上幾份薄禮,請了安咱們便去雪陽宮坐坐。”蕭依雲頭疼地揉著眉心,這剛解禁,差點又要被禁足了。

無憂端著熱水進來時,蕭依雲淡淡地看了一眼,拾起昨夜扔在地上的簪子,踏過那一對琉璃耳墜,行至無憂麵前。尖銳的簪子貼著無憂的脖頸滑過,蕭依雲慢吞吞的說著:“無憂呐,你覺得我現在想做什麽。猜對了,我便將這金鑲玉的簪子賞給你,猜錯了,我便將這簪子賜給你。”

“主子的想法,奴婢猜不透。”無憂穩穩地端著熱水,說的不慌不忙,好似那幾乎要劃破肌膚的簪子不存在一般。

蕭依雲一把將簪子扔進盆中,熱水濺了無憂一臉,“如此甚好,我想,今後玉藻殿應該會和逍遙王再無往來吧。”

“回主子,是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