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警告？威脅
豬一樣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
“本宮的那隻貓兒呢？”
前些日子燕王給水堯送來一隻純白的小貓咪，水堯正是無聊的時候，有了這隻貓咪倒是生活填色不少。
可巧，今天午睡醒來，窩在身邊的小白貓卻沒了蹤影。
“回公主，奴婢未曾見到。奴婢這就幫您去找找。”
這一找便是一下午，可是連根貓毛都沒有找到。水堯一是為了找貓，二是實在太過無聊，終於肯走出寢宮。
帶著瀾丙一路找著，隨便跟著一條路一個方向，一直走下去。不知走了多遠，隻是依舊找不到貓。
“這小家夥實在是太皮了，等本宮找到它非要好好餓它一餓。”
“公主莫生氣，這小貓天性活潑，想出來跑跑也是正常的。說不定等會咱們回宮，它已經回宮了也說不定。”
“本宮走的腿都酸了，咱們找個地方坐一坐吧。”
恰巧旁邊有個花架，地下有幾個石凳，想來也是供妃嬪小坐一會的。兩人隨便找了個石凳坐下了，遠遠的看見有兩人走來。
一粉一藍，倒像是一男一女。
“是父王來了麽？”
難道是恰好遇上燕王和妃嬪花前月下？她的運氣也太好了，隨便出個宮都能看到這種事情。
“不像是吾王，似乎身材更為清瘦些。”
“這後宮之中，除了父王便無男子了，難不成是那個大膽的侍衛敢私通後妃。”
水堯瞪大了眼睛，這罪名可不輕，傳出了也是醜事一樁。
瀾丙默然，這種宮廷醜事還是少沾為妙。
兩人說話的這一會功夫，那兩人已經隱隱約約能看清身形，水堯覺得那女子感覺有幾分熟悉，卻是模糊看不清五官。
“原來是無邪郡主和安公子。”
瀾丙鬆了口氣，今日看來，無邪郡主和安公子真的像傳聞裏那樣親密。
果然，眼前的男子，不正是那日見過的神仙公子又是誰呢？
跟在他身邊的燕無邪倒是比平日對她這個表姐時，還要開心親昵幾分。
“參見公主。”
燕無邪本來挽著安公子，突然看見坐著的燕陽公主隻能放下安公子，對燕陽公主行禮。燕無邪心中隻覺運氣不好，這麽大個燕王宮，燕陽這次回來極少出自己的寢宮，怎麽今天卻偏偏給碰上了。
安公子身份矜貴，又不是本國的人，就是燕王也奉為上賓，見到燕陽公主也是點了個頭，權作行禮。
前日安錦君沒看清楚，今日這一看原來這燕陽公主也不失為一個美人。
燕陽公主真的很適合紅色，也隻有她敢這般穿著豔紅的一身。
“都是自家的姐妹，那麽多禮做什麽，這位便是安公子了吧。今日一見才知果然傳聞未曾欺我。”
水堯眯了眯眼睛，淺笑說道。
“表姐，這是我最好的朋友安錦君公子，表姐今天怎麽有心情出來轉轉了？”
燕無邪一臉天真無邪，拉著安錦君的手臂，像是個展示玩具的小孩子，大大的眼睛全是陽光一般燦爛的笑意和天真。
“你也知道，前一陣子父王送了本宮一隻貓，可是今日這貓卻給丟了。這不是出來找找？表妹你可曾看見過它？”
水堯懊惱的敲了敲頭，似乎很是為自己找不到的貓咪而頭疼。
安錦君失笑，這位燕陽公主看起來還真不像是會養貓貓狗狗的人，繼而又釋然了，這燕陽公主也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女。燕陽公主還真是意料之外的柔軟孩子氣。
“沒有呢，不過聽說雲嬪似乎是撿了一隻貓，不如表姐去哪裏看看，或許能找到自己的貓。”
“多謝表妹了，本宮這就去雲嬪哪裏轉一轉。”
水堯風風火火的起身走了。
結果到了雲嬪的宮裏一問，今日午時的時候，雲嬪的確是撿了一隻貓，但卻是隻灰色的大貓，不是她的白色小奶貓。
“依你看，那隻貓到底會跑到哪裏去呢？”
回宮了也是沒有，找了一下午，水堯也累了。這家夥平時也不是個活潑的性子，天天趴在她腳邊跟她一起曬太陽睡覺補鈣，有時候是連飯都懶得吃，怎麽今日便跟吃了興奮劑一樣突然跑掉不見了。
這死貓別給她找到，找到，找到就一定要餓它幾頓，才知道厲害。
一連幾日，重歌宮的宮人把整個重歌宮都翻了個遍，也未曾找到那隻貓咪。
最後，所有人甚至水堯都不抱希望這隻貓會被找到。
但是貓是找到了，萬萬沒想到。
水堯渾身一點點的變得冰冷，她感覺似乎有一桶冰水從頭把她潑到腳。心髒微微蜷縮著，緩慢的抽疼，呼吸都變得極為困難。
那隻前幾日還活蹦亂跳，軟軟的趴在她手心的小奶貓，身上潔白的絨毛已經完全不見了，血淋淋的被釘在一扇朱紅的門上，頭顱完好上瞪的大大的冰藍色貓瞳。幹淨澄澈。
把她身邊的寵物弄成這幅鬼樣子，到底是想幹什麽呢？
警告？亦或者是……威脅？
她一把拽下貓的屍體，小貓尚且溫熱的血液留了她滿手，濕潤滑膩。
“把這隻貓片成三十五片，傳本宮旨意，每個妃嬪都給本宮送一份，看著她們生吃下，這是本宮的賞賜。另外，殺掉燕宮中所有的貓，讓它們的主人親手把貓屍剝皮，自此，燕宮不許養貓。”
水堯站在月光下，一襲華服如血，墨發隻用絲帶綁住，膚若美玉，微微垂眼，卷翹的睫羽，眼角幾許淡淡的飛紅，薄唇殷紅如血，妖豔得蝕骨銷魂，偏偏笑容寡淡涼薄。
第二日一早，下旨請二十多個嬪妃到重歌宮一聚
，正午才請來十個不到。
燕陽特意請出了祠堂裏的鳳令，下了鳳旨，這尊貴的妃嬪們才算是到齊了。
“各位娘娘，本宮昨日的賞賜，為何不受？”
水堯撐著一柄綢麵紅傘，遮擋陽光，站在重歌宮的宮門，紅裙銀簪，墨發高束。看不清臉上的神情。
嬪妃嘰嘰喳喳吵開了，大意不外乎是她們身嬌體弱吃不下貓肉。
……
“陛下，高貴妃的侍女巧兒求見。說是公主現在禁了各宮娘娘，還請陛下去看一看。”
最得陛下信任的王公公拿了一柄拂塵湊近燕王，小心說道。
“不見。”
燕王手中的朱筆微微一頓，繼而從容落筆不亂分毫。
“昨日公主送了一片生貓肉給各宮娘娘，今日，竟是請了鳳令。臣看公主是太放肆了。”
來得是與燕王一起長大，最得燕王信任的昭陽衛督察，衛鏡蓮。
“女兒總是會長大，此事按下不議。”
他一筆筆寫著朱批神色不動。
……
帶頭鬧得最凶的是高貴妃，她比水堯也大不了幾歲。身世高貴，姿容清麗，最得燕王歡心。
“高貴妃可是吃不下？”
水堯一步步的走到高貴妃身前，俯下身，澄淨的黑眸在濃重的眼妝下顯得美麗的有些妖異。
“是。臣妾是萬萬不能吃貓肉的。”
“既然如此，便殺了吧。”
水堯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把短刃，一刀捅進了高貴妃的腹部。一眾妃嬪尖叫的，昏倒的，驚恐不已。她饒有興趣的欣賞著眾位妃嬪的驚恐神情，手腕握刀緩慢的在貴妃的肚子裏轉了兩轉，滿手鮮血，她鬆開刀，貴妃死得不能再死。
“還有誰吃不下貓肉？盡管說。”
她的紅裙沾染了鮮血，愈發的豔麗了。紅傘撐在肩頭，殷紅的唇泄出一絲輕慢的笑意。
三十五塊貓肉，隻有一塊高貴妃的剩下了。
……
過了沒一會兒，便傳來高貴妃被殺的消息。
燕王的十指修長白淨如玉，握筆之時，內斂沉穩，若古井深潭。
他手一抖，奏折上便多了一道蜿蜒紅痕。
“高貴妃突然暴斃，追封雲雅靜德皇貴妃。”
……
高貴妃對外稱病辭世，那一天親眼經曆的眾位妃嬪也大都緘默不言。
據說，孟國已經對燕國出兵。
據說，孟國一日攻克四座城市，首戰告捷。
一封封的戰報傳來，形式越來越不容樂觀。
燕陽求見過燕王，卻被拒。
水堯能做的似乎也隻有呆在重歌宮裏過著自己的小日子。水堯無法明白燕王的想法，明明她是燕王唯一的女兒，為什麽燕王對她卻從未管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