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真是霸氣側漏

剪瞳的話看似囂張跋扈,故意跟太子叫板,簡直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村婦,實則不過是白素的授意。她素來是個懶散的人,連偷這種需要同時調動體力跟腦力的活都不會納入她的勢力範圍,這比明搶複雜多了。想她剪瞳連換個人搶都覺得麻煩,更別說是換種方式了。若不是出於對白素的感情,這趟渾水她是死活都不會淌的。

所以說,師父啊,你還是安靜的做個美男子算了,別沒事兒給她找事兒,她懶著呢。若不是這王爺隨便她搶,她可不會做這種損人又不利己的事情。

一幹大臣麵麵相覷,上官燁獨自一人身在靜默無聲的人群中,終於深刻的體會到有時候沉默比喧嘩來的更加觸目驚心,他萬萬料想不到這位傳說中的安王妃會是這樣死皮白賴的角色,能當著大臣的麵給自己難堪。經此一事,這些大臣定是料定了安王為了就他父皇才答應入贅的,如此高義,誰還能不動容。

今日這趟真真是來的賠了。這不是明擺著安王跟他決裂了嗎?想先帝在世的時候,有多疼愛安王,就算他父皇明著暗著貶了不少人,安王的呼聲也是不小,好不容易盼到他傻了,哪知道還有峰回路轉的一天?

這靜默維持的時間不過一盞茶左右,可這暗流湧動的對峙已然讓很多人看明白安王的心思,入贅的人登位自是不可能了,隻是不知道安王站在誰的身邊呢?

上官燁跟剪瞳的臉上始終帶著柔和的笑意,好像從不曾有什麽刀光劍影的搏鬥,也沒有什麽勾心鬥角的算計,隻是兩位好友故地重遊一般,淡淡的勾著無邪的嘴角。

剪瞳的表情已然近乎崩裂,若不是白素絮絮叨叨的重複著“要微笑,微笑”這幾個字,她早就撂挑子不幹了,美食那麽多,她不能吃,美女那麽多,她不能看,好幾桌子堆著的禮物,她連瞧都不能瞧一眼,還要跟對麵這個要長相沒長相要能力沒能力,比衰神還慘烈的人大眼瞪小眼,姐的目光是用來采花的,可你是來障目的!認識自己那麽些年也該知道自己醜啊,幹嘛還出來嚇人?

“嗬嗬,安王妃還真是幽默啊!”上官燁的伴讀尷尬的搓了搓手,這種時刻明明知道會躺槍,還是不能由著氣氛更加冷下去,“您是杏林高手,想來也知道皇上他身子有所不適,太子監國,有些顧不上也是情有可原的。”

“嘖嘖”,剪瞳的修養已經耗盡,她便是想不明白為何山下的人說話就是要拐彎抹角的,諷刺的嘴角高高揚起,這人說話也不知道甩甩幹,總要靠譜點才行,這種謊說了還不如不說呢!果然是啥樣的主子養啥樣的餅子!

操著一口濃重的鄉音,剪瞳狡黠的一笑,微皺的眉頭舒展開來,試圖用最粗俗的發音來加強這種欲抑先揚的效果,“這位不知道怎麽稱呼,也無所謂姓甚

名何的人,俺是從村裏來的,沒見過什麽世麵,布吉島乃們這裏的時辰是怎麽個算法。太子殿下真乃神人也,皇帝還沒退役呢,太子就知道自己能監國了,還能早作準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咱是跟太子串通好的呢!為了避嫌,連安王府的門兒都不進來了。”

上官燁此刻的臉色根本可以用麵如死灰來形容,這樣無端的指責實在是件無中生有的事情,嚴重點可以說是栽贓嫁禍,惡意誣告,可偏偏此刻他百口莫辯。場麵上的事,平常人家還要講究幾分,安王自打病愈之後,根本是賓客盈門,他自己不來,無論在情理上還是孝義上都是說不過去的。

可人啊,總是不能平白無故是吃這樣的暗虧,就算是百口莫辯,也要強辯上一回,不然怎麽能甘心呢?

上官燁剛要說話,剪瞳又擺擺手插言道:“我說太子啊,你說你避嫌還來招惹咱們幹嘛?來來來,喝了這杯酒,太子你好走,王妃我啊還仰仗著你呢!都說京城之中美人兒多,那是各個傾城,溫柔鄉中好眠,牡丹花下風流,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瞧瞧這眼下烏青的,天都轉涼了還直冒汗,這都是腎陽虧的征兆啊。那醫者父母心,你是知道的,你媽我啊不在乎你是不是常回家看看,至少也要保重身子啊,玩自然是可以玩的,但也要用度是不是?”

噗,算她狠。上官文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一把以防自己笑噴了。剪瞳平日裏說話也算是沒頭沒腦罔顧邏輯的,今日倒是條理清晰風趣幽默,白白沾了太子一個大便宜不說,還弄得太子居心叵測,像是個不仁不孝不忠不義的人。尤其後麵那種縱欲無度的暗示,明明說的是苦口婆心,偏偏又讓人忍俊不禁。

“多謝王妃提醒,本殿的身子,自有宮中的太醫照料著。”

了然的拍了一下平滑的額頭,剪瞳做出了一個我懂的表情,大力的拍著上官燁的肩膀,她看似輕鬆實則用了很大的勁道,再加上她的武功底子,讓後者狠狠的抖了一下,“你說的就是那些個把皇帝治的越來越差的人吧?太子你身子若是不適,千萬不能諱疾忌醫,不過要是接觸的都是宮中的太醫,那諱疾忌醫可能有天會變成一個褒義詞啊!他們本事不行,你好好想想,如果有需要還是可以來找我的啊,若是真到了有心無力的時候,那就晚了,你畢竟是個太子,你父皇還等著你開枝散葉延續皇家血脈呢,可不能作踐自己啊!要節製!”

上官燁的臉色已經由紫轉黑,黑到不能再黑,他從不知道自己的臉居然可以那麽臭!顫抖的手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冰涼的肅殺之氣一直彌漫到指尖,凜冽的寒意似是不受控製,馬上就要似火山般噴湧而出,這樣的人怎麽會是安王妃?安王怎麽會招惹上這樣的女子?

今日出門一定是忘記看黃曆了,

要不然怎麽會招惹到這樣的一個主兒?想安王多年來中規中矩,本是個任人欺淩逆來順受的角色,如今這個王妃可好,還真是不給自己麵子?

“安王妃似是過慮了,本殿的身子好得很,進來不過是為了國事操勞了些,斷然不至於像王妃說的那般嚴重。”上官燁著重強調了為了國事四個字,可在其他人聽來大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操勞啊!”順水推舟的事情她剪瞳可是習慣了,這些年跟著白素耍嘴皮子,這種話茬接過來最是溜到。她用著陰陽怪氣的語調重複著操勞二字,怎麽聽都是中絕妙的諷刺,落在那些個大臣耳中,更是坐實了太子荒淫無道的罪名。“你說這京城中的風月場所到底比別的地方文雅些,什麽怡紅院麗春院的,那都是小鼻子小眼兒地方的名字,瞧瞧咱們這個大京城,青樓都叫做問情齋,這名字起的多精妙啊!就是不知道殿下對梅因姑娘有幾分情?”

此刻的太子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誰不知道青樓是情報的集散地,梅因不過是他的一個障眼法,為的就是遮掩自己的密謀,那本就是秘而不宣的事情,偏偏這位王妃非要往風光旖旎的地方去想,這種陰晴不定似是而非的口氣更是讓他難堪的很。

“本殿還有事,先回宮了。祝安王妃生辰快樂,此為本殿親自準備的薄禮,還望笑納。”上官燁一招手,就有下人雙手奉上一個中等錦盒。按照尋常的禮儀,這禮物是不能當麵拆開的,裏麵都有著各家的名牌,送的什麽東西也都要記錄,可剪瞳分明就是個不走尋常路的人,眾目睽睽之下,她直接用內裏掀了錦盒的蓋子,毫不客氣的隔空抓過太子送上的禮物,隻瞅了一眼,就隨意的扔回去。

這時候該是喊著恭送殿下的,可有著驚世駭俗的安王妃坐鎮,連習慣了跪拜的大臣都忘了給太子一個台階,愣是讓剪瞳行雲流水般的流暢動作花了眼,原來安王妃還是個武功高手!

拍了拍手,又從描雲手中接過了一方素帕,仔細的擦了擦手,睜著挑釁的雙眸,眼中的怒氣宛如驚濤駭浪,話中的不屑夾雜了戲謔的冷意,更是極盡諷刺挖苦之能事。“殿下當真是好沒誠意,說是薄禮,還真是薄禮了。這樣的薄禮還是往庫房的犄角旮旯隨便堆一堆就好了,反正也不過是個仿品。俺就是個山上下來的勞動婦女,要錢沒錢要勢力沒勢力的,殿下想要糊弄俺,也素情有可原的事情。”

上官文差點被剪瞳的不要臉驚呆了,你丫的還算勞動婦女,你還敢說自己沒錢沒勢力?淡定淡定,世界如此美好,他卻如此暴躁不好,不好。就讓你把本王的容忍當成不要臉的資本吧,本王不勝歡欣。捂了捂自己的唇,剛剛情急之下咬了自己的舌頭,還真是樂極生悲了。

剪瞳,你還真是霸氣側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