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同盟
“給我打，狠狠地打！”蘇張氏的兩眼興奮地充血，她激動得快要暈倒在地，等了這麽多年終於可以一償夙願，隻可惜，蘇婉不能親眼看見她的寶貝女兒受罰。
蘇朝暉握著家法，走到蘇小小的背後，掄圓了長鞭抽下去。
蘇小小隻覺得身後一陣發涼，一陣疾風朝著背部掠來，她大睜開眼睛，回過頭狠狠地盯住按自己手臂的四個老嬤嬤和站在稍遠一點的蘇張氏和蘇艾艾母女。
“有本事，你們今天打死我，隻要不打死我，總有一天我要弄死你們！”
蘇小小大聲地說，她要記住這一張張猙獰的麵孔，總有一天連本帶利一並還給這些人。
“打死你！”蘇張氏臉上做了一個極度誇張的表情，仰頭望天，雙手一攤：“我好怕怕哦！我好怕怕，打死你會要給你償命？你那個娘親是怎麽死的？你又是怎麽變癡傻的？我都做過一次了，還怕再來一次！”
“況且，我們艾艾上頭有人啊！”蘇張氏得意地說：“我們弄死你，也是奉了人家的意思！你還是別掙紮了！不然我們便把剛才送你回來的那個野男人一起抓來算賬！”
“啪！”一聲脆響，那藤鞭終於落到蘇小小的背上，若幹根細刺紮進蘇小小的皮膚，引起一陣尖銳的疼痛，蘇小小渾身一顫，忍不住叫了出來，旋即，她便緊緊地閉上了雙唇，再不讓自己發出一聲哀叫。
“還真有骨氣！”蘇艾艾在蘇小小身邊走了一圈：“叫啊，怎麽不叫了！你下午和二皇子共騎一乘的時候有說有笑，那陣的氣勢那裏去了？”
“啪！”又是一鞭呼嘯而來，蘇朝暉武氣五級，此刻用了全力，每鞭打下來，在空中帶著呼呼風聲，每一下都打得蘇小小渾身一顫，兩鞭下來，蘇小小薄薄的衣衫被撕開兩條大口子，背上嬌嫩的肌膚皮開肉綻。
還沒等蘇小小喘口氣，第三鞭的呼嘯聲又在耳邊響起，蘇小小咬住下唇，將全身的力氣用來集中在背上準備迎接這一鞭。
她已經打定主意，今晚就算是被活活鞭死，痛死，也絕不低頭，本來也是死過一次的人，再死一次也不是什麽壞事，沒準還能穿回去了。
況且看這張氏三母子的模樣，今天好不容易找到個由頭，絕沒有輕鬆放過蘇小小的理由！既然如此，又何苦去求饒？
等待中的劇痛並未如期而至，鞭聲的呼嘯聲在半空中突然中止。
蘇小小抬起頭來一看，隻見一個高大的黑影站在蘇朝暉身邊，腰間一把金色的長劍，一隻手擒住蘇朝暉舉著鞭子的手，舉在半空中。
“你們在做什麽？”一個冷冷的聲音突然從門邊響起來同，那個聲音冷冽無情，聽在蘇小小的耳朵裏卻仿佛天籟一般動聽，她長籲一口氣，放下心來。
蘇張氏和蘇小小一怔，回過身來，隻見蘇府大門外坐著一個黑影，雖然是坐著的，但是門外懸著的燈籠發出柔和的光暈，把他的身體勾勒出一道金邊，看上去顯得格外高大。
蘇朝暉是個渾人，他抽回手，舉腳向攔著自己的黑影踢過去。
黑影的身手快得讓人眼花，暗夜裏一道金光，蘇朝暉手裏的
長鞭化作兩段，他被人掄起來，一個背摔，重重地扔在地上，吃了個口啃泥。
金魄垂首站在蘇朝暉身前，兩手緊握，渾身是掩飾不住的怒氣在雄雄燃燒，這些人也太不象話了，居然絲毫沒有把太子殿下放在眼裏，蘇小小再不濟，也是未過門的太子妃，居然敢這樣對待她。
蘇張氏愣了一會兒，才認出來門前的人是當今太子殿下，宣承燁。她嚇得魂飛魄散，跪倒在地：“參見太子殿下！”
蘇張氏和蘇小小跪倒在黑影麵前，心裏暗自叫苦，想不到今晚把蘇小小送回來的人居然是太子殿下，而且他並未走遠，竟然看到自己三人欺負蘇小小的場麵。
見主子跪下，按住蘇小小的四名嬤嬤麵麵相覷，爭先恐後地放開蘇小小跪倒在地。隻有蘇朝暉還躺在地上，沒有動彈。
金魄收回自己的長劍，重重地踢了蘇朝暉一腳：“裝死呢！裝什麽裝？”
宣承燁冷冷的聲音傳過來：“金魄，剛才此人抽了蘇姑娘多少下，你就按一比十抽回去就好！”
“遵命！剛才好象蘇公子一共抽了蘇大小姐三鞭子！那金魄便抽他三十鞭好了！”
金魄向著宣承燁行了個禮，撿被砍成兩段的皮鞭，握在手裏試了試：“不錯，雖然有些短，不過抽死狗倒也夠了！”
他掄起皮鞭，朝著蘇朝暉身上狠狠地抽下。
“一，二，三……”
金魄的武氣早已達到九級，武氣每提高一級，戰鬥力呈現幾何數級的提升，金魄才抽了五鞭，蘇朝暉身上早已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他滿地翻滾，發出哀嚎。
蘇張氏早使了個眼色，讓一個站在黑暗中的嬤嬤速去找老爺，她和蘇艾艾並排跪在宣承燁麵前，想要求宣承燁放人又不敢開口。
蘇小小扶著影壁轉過身來，她背後兩道鞭傷，鮮血淋漓，一陣火辣辣的痛傳來，她這具身子本身不算健壯，這些天為了斛珠胭脂已算是積精憚智，今天又被張華的事情一刺激，又挨了兩鞭，此刻便覺得有些撐不住，身體在燈籠的光影裏搖搖欲墜。
宣承燁遠遠地望見了，隻覺得心下一陣絞痛，都怪自己行動不便，才讓蘇小小受了這樣兩鞭。
其實蘇小小的呼喊他早就聽見，隻是，他需得借助輪椅代步，一時走不快捷，等到趕到蘇府門口的時候蘇小小已經生生地挨了兩鞭。
宣承燁沒有想到蘇府的人竟然會如此大膽居然會公然地對嫡長女行家法，聯想起此前蘇張氏的話，蘇張氏說自己上頭有人！
哼！宣承燁冷哼一聲，心往下一沉，他知道那人是誰，他的身體癱廢不用，蘇小小的母親早亡，癡傻這麽多年，應該都是拜此人所賜！
隻是！宣承燁長吸一口氣，他現在的能力還不夠，此人還動不得，更不能打草驚蛇！但是總有一天要把這一切清算幹淨。
他的手指重重地握著紫檀木的輪椅扶手，如此用力，以至於紫檀木的做的扶手，發出一聲清脆的喀嚓聲，出現一道細微的裂縫。
黑暗中有人提著燈籠飛快地朝著這個方向而來。
“太子殿下！太子
殿下！老臣接駕來遲！”蘇忠元的聲音從黑暗中遠遠地傳來，他用和年齡不相稱的迅捷速度撲到太子的座前，伏下身體行了個大禮。
“蘇愛卿！”宣承燁的聲音冷得象千年寒冰，他一指靠著牆站著的蘇小小：“你給我解釋一下，寵庶滅嫡就是蘇家的家規麽？”
蘇忠元的頭伏得更低。
“寵庶滅嫡”在大齊國一直是禁忌，因為當朝從第一皇帝開始，便是立長立嫡，毫無例外。宣承燁雖然是個殘廢，但是依照大齊的慣例，下一任的皇帝非他莫屬。
除非出了什麽意外，能讓他在即位前死去！不過，現在看來離他繼位的時間到是越來越近了，而當今皇帝雖然對宣承燁的身體狀況有些不滿意，但是好象也沒有要廢黜他的意思。
蘇忠元今天下午拜會了毛貴妃的兩位兄弟，分別是左丞相毛宇和鎮遠大將軍毛宙，這兩兄弟對蘇忠元牆頭草的態度極為不滿，一直要他表明態度。
這兩人在朝中如今借著毛貴妃的得寵，一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蘇忠元在心中權衡再三，回到府裏麵便對蘇張氏要家法處置蘇小小一事采取了縱容的態度，可是沒有想到半途中卻插進來一個太子殿下！
宣承燁的寒著一張臉，居高臨下地對蘇忠元說：“今天本王身體不適，臨時在街上遇到蘇姑娘，就請蘇姑娘為本王臨時診治了一番，現在本王感覺好多了！《蘇氏醫經》的傳人果然名不虛傳！隻是耽誤了蘇姑娘回府的時間，本王萬分抱歉！”
“沒有想到，小小姑娘一回到府裏，便受到庶母如此刁難！”宣承燁的聲音突然變得尖利起來：“蘇忠元了，你可知罪？”
“老臣知罪！老臣知罪！”蘇忠元不停地叩著頭，發髻披散下來，青石的地麵上隱隱出現幾絲鮮紅的血跡。
看見老爺如此誠惶誠恐，蘇張氏也驚嚇得不輕，她帶著蘇艾艾象搗蒜一樣向宣承燁叩著頭：“民婦隻為了教育小小謹守閨訓，沒有想到原來小小下午竟然是去給太子殿下看病去了，民婦若是知道這樣的情況，怎麽也不敢找小小的麻煩！請太子殿下大人大量，原諒民婦的粗俗無狀。”
蘇小小靠著牆壁，隻是冷笑，她的背痛得象針紮一般，此刻見蘇家人變臉如此之快，心裏不由得又是鄙夷又是好笑，連最後一絲血緣親情也湮滅無蹤。
“小姐！小姐！你怎麽了？”突然一名丫環擠進群來，手裏抱著一件大氅，正是蘇小小的貼身丫環碧桃。
碧桃看見蘇小小衣衫襤褸，衣襟帶血的模樣，瞬間便哭了起來：“小姐，你今天好端端地出地翠竹院，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她把手裏的大氅披在蘇小小的身上。
“沒事！”蘇小小搖搖頭。
宣承燁驅動輪椅走到蘇小小麵前，冰冷的臉孔在燈籠下顯出一絲暖意：“你還好？”
“嗯！死不了！”蘇小小扶在碧桃的肩頭，站直身體，背後的鞭痕早已結了血痂，她這一站直身體，血痂被崩開，幾股溫熱的**順著背脊流了下來。
“這是大內密製的金創藥！對鞭傷效果不錯！”宣承燁遞了一隻綠色的小瓷瓶給蘇小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