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娘說該出手時就出手
司徒瑾打橫抱著皇甫離瑤，直接用輕功幾個起落，翻過牆頭，就越出了將軍府。
且不說這宅子本就是他自己的，自然輕車熟路，就說他這爬牆的功夫，倒是越發的精益求精，區區幾道牆，so easy。
他抱著皇甫離瑤，出了將軍府的大門，就將她放了下來。然後自顧自地往前走著，一路無話。
皇甫離瑤自知理虧，也不敢多說話。
直到兩人行了一段路，眼看著從公主府中行來的那輛禦用馬車就在眼前了，皇甫離瑤終於拉住了前麵走著的司徒瑾的衣袖，輕聲開口：“那個……”
前麵的人順著她的動作停了下來，轉過頭來看著她。
“那個，司徒瑾，你消氣了沒有啊？”某人問這話的聲音明顯底氣不足。
“你還知道我生氣了。”司徒瑾垂眼，然後將手臂抱在胸前，垂眼看著低自己一個頭的皇甫離瑤，明知故問地道。
皇甫離瑤白了他一眼，這麽明顯，瞎子都能看出來好嗎。
“我錯了。”
嗯？司徒瑾挑眉，順著她的話問：“錯哪兒了？”
“我不該背著你，自己過來將軍府的，早知道你也來了，我肯定會叫上你和我一起的。”
“……”
某人額頭上冒出三道冷汗，這個認知……與他想的，偏差得不是一般的大啊。
司徒瑾放下自己環在胸前的手，然後修長的指尖向她伸了過去，在她頭頂屈了起來，“啪嗒”一聲就敲在她腦袋上。
“哎喲，你幹什麽！”皇甫離瑤揉著自己被他敲疼的腦袋，漆黑的大眼閃過一絲疑惑，臉氣鼓鼓的，問道。
“連自己錯在哪裏都不知道，該打。”
“嗯？”
“跟你說過不要輕舉妄動，你卻自己跑過來。打草驚蛇不說，還想把自己也搭進去嗎？”
“我……”
皇甫離瑤話還沒有沒有說完，就被司徒瑾突然靠過來將她摟到懷裏的動作給打斷。他緊了緊摟著她的手臂，清朗的聲音就從她頭頂上傳了過來：“如果不是我正好想去將軍府探探底細，又在門口看到你的馬車，知道你身在將軍府，才能在關鍵時刻攔下他，那你打算怎麽辦？”
“我……”
她隻說了一個“我”字，就再也說不出話來。的確，如果不是司徒瑾剛好出現在那裏，她該怎麽辦？
剛剛在將軍府中那人說的話，又像藤蔓一樣纏上她的腦海，壓迫著她的神經：
“如果孤現在就將你就地正法，那你說，你的那個司徒瑾，還會不會要你？”
那時她雖然那樣回答他，其實心底卻是沒底的。即便之前長公主如何荒淫無度，但那是長公主，與她無關。所以她還能就這樣自我安慰自己，可是如果……
她不願再想下去。隻是抬手也如他一般，回摟住了他的身子。
“瑤兒。”司徒瑾突然放開了她，然後握住她的肩膀，將她的身子在他眼前正了正。
“嗯？”
“以後不管做什麽事，都要提前告訴我，不許一個人擅自行動，知道嗎？”
“好。”她應了一聲，然後向他懷裏撲了過去，又重新將他頎長的身子摟住。她仰頭抬眼望著被自己抱住的人，漆黑的大眼中全部浸染上笑意。
這樣，真好。
他關心她，接受她，喜歡……她，這樣真好。
“司徒瑾，我喜歡你。”她靠在他懷裏，突然輕聲道了這一句。
她話音剛落，就明顯感覺到被她摟著的人身子微微一怔，然後頃刻間又放鬆了下來。
半晌，一聲清朗悅耳的聲音傳了過來，沒了之前在將軍府的冷冽和戾氣，猶如和煦的微風佛過麵頰，清爽怡人。
司徒瑾抿了抿唇，輕聲回了一句：“我知道。”
他當然知道她喜歡他，他能感覺到，她每次見到他時眼中閃過的欣喜，那般單純，絲毫不懂得掩飾分毫。她想著什麽，都表現在臉上。
“所以啊，”皇甫離瑤如銀鈴般悅耳的聲音從唇間逸出，將他的思緒收了回來：“所以啊，我娘說該出手時就出手，我現在出手了，你想跑也跑不掉了。”
說完，還做勢緊了緊抱著他的手，一副“你賴不掉了”的表情，讓司徒瑾一時無語，幽深的眸子中滿是無奈，惹得那汪清潭波光粼粼。
到了最後，卻是咧開嘴，輕笑了起來。隻是眼中微微閃過一絲疑惑，她說的那個“娘”？指的可是那位當年寵極後宮的蕭淑妃嗎？
那個女人……竟然會這樣教她這個！
等皇甫離瑤回到公主府的時候，已經是快到了傍晚。
她剛一回府，還沒來得及緩緩氣，就看見從後院陸陸續續出來的幾十位穿著打扮都一樣的，但顯然不是長公主府中的人。
皇甫離瑤帶著綠蕪，在進正殿的路上，與他們相遇。他們也隻是退到一邊，自動為她讓出一條路來，然後輕聲喚了一聲：“公主。”後，就在皇甫離瑤的注視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公主府，弄得她滿腦袋都是霧水，不明所以，隻得先進了後院再說。
隻是還沒等她踏入正殿，一個藍色的身影就興高采烈地跑了出來。看見皇甫離瑤和綠蕪，就馬上撲了過去。
“公主，公主，恭喜恭喜。”她說著，眼中有一種媳婦熬成婆的感覺，望著皇甫離瑤的目光更加熱烈，讓皇甫離瑤無端覺得瘮的慌。
“恭喜什麽？”她沒有將自己當眾在宴會上求駙馬而那人答應了的事情告訴過蘭芝，所以，她說的恭喜應該不是關於這件事才對。
“鎮遠大將軍派人送來了東西，各種奇珍異寶，有好幾箱呢。說那是給公主的彩禮，奴婢看到箱子上麵都係有大朵的紅花，應該沒錯了。”她說到這裏，滿臉興奮，看著皇甫離瑤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長：“奴婢就在猜為什麽公主到了現在還沒有駙馬，原來是在等大將軍！哈哈哈，大將軍英俊瀟灑，武功卓越，公主有福了。”
“……”
皇甫離瑤冷汗都冒了出來。她是在等司徒瑾沒錯，可惜，現在的這個大將軍，可不是司徒瑾。還有……
長公主選個駙馬，有這麽難得嗎？她做什麽這般興奮？說得就像應該要孤獨終老才對一樣的。
而且，如果按照之
前的計劃來看的話，這送彩禮之說，應該是明天才對，怎麽會……
沒有預料之中的欣喜，蘭芝看著自家主子在聽完她的話後沒有任何表情，隻是腳步放快，一言不發地就往正殿走去。
進了正殿，皇甫離瑤掃了一眼整齊放在一起的幾排檀木的大箱子，果然發現每個箱子上都係了一朵大紅色的紅綢禮花。而這一排排箱子簇擁的盡頭，站著一個身著竹青色長袍的男子，拿著一支狼毫筆，正對著拿在手中的賬本寫寫畫畫著。
大概是餘光瞥到了來人，男子原本低下來看賬本的頭驀然間抬了起來，向著皇甫離瑤所在的方向看過去。那張顯得有些孱弱白皙的麵容就出現在她眼裏。
他那身竹青色的錦緞長袍中，下擺和衣袖的位置，都應景地繡上了幾株竹枝，隨著他手擺動的動作而搖曳。
君子清雅，竹枝自茂。
他放下手中的狼毫和賬本，對著皇甫離瑤微微頷了頷首，然後溫和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夾雜著些許和善的笑意：“長公主，久仰大名，今日得見，甚是幸會。”
“……”
皇甫離瑤無語，他這話，她怎麽越聽越覺得有些別扭？她的大名，是什麽好的代名詞嗎？
“你是……”她看著他，問道。然後又掃了一眼擺在眼前的多個箱子，那箱子上大紅色的絲綢花結如此明顯，閃亮閃亮的，刺得她眼睛發疼。
“在下是將軍府的管家，名喚蕭然。”他自報家門之後，抬腳向著皇甫離瑤走了過來。那竹青色的袍子上繡著竹枝隨著他袍子的搖擺而翻轉，栩栩如生。
“今日過來，是奉了將軍的命令，前來送彩禮。”他說著，手指了指周圍的大箱子：“五箱綾羅，五箱綢緞，五箱玉石，五箱珠寶，五箱藥材，五箱瓷器，五箱……”
他一口氣將這裏所有箱子裏麵的東西全部列舉了出來，然後看向皇甫離瑤，柔和地問道：“除了這些，公主還有什麽需要的？在下可以馬上派人去置辦。”
“……”
皇甫離瑤扯了扯嘴角。她能夠想到的，司徒瑾那家夥，既然既是鎮遠大將軍，又是先帝親自冊封的北定王，那地位和財富定是無人能及。可那個她自己想到的，與現在被那個冒牌的男人拿將軍府的銀子對著她砸過來的感覺，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看來她傍上司徒瑾這個大款，還真是個明智的選擇。
隻是現在……
“明明按之前所說的，這彩禮要到明日才會送來，怎麽會現在就自作主張送過來了？”
“將軍對長公主心生愛慕已久，希望能早日完成婚嫁之禮。所以奏明了皇上，恩準能將婚期提前。所以這彩禮今日就送到公主府上，明日就會完婚。”
“什麽！”
皇甫離瑤在他話音剛落的瞬間跳了起來，怒火中燒。
她就知道，那個死男人一定沒安什麽好心，居然會想到在她退婚之前，將這事兒板上定釘！
到底是為了什麽，明明之前在宴會上一副神色淡然的態度，不管是對她還是對那小皇帝，都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怎麽現在到了這裏，反倒這般殷勤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