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公主是思春還是中邪
“這……”皇甫離玄看了看漫不經心喝酒的司徒瑾,他那副模樣,就好像此事全然與他無關一般,所以這爛攤子,還是得他來圓。
皇甫離玄有些無奈地揉了揉眼角,然後起身走到皇甫離瑤旁邊,將她一直指著司徒瑾就沒有放下來的手指握住,壓製了下來。然後身子一移,與她一般高的身子就瞬間擋住她望著司徒瑾的目光。皇甫離玄微微笑了笑,卻也看不出有多少笑意:“將軍,你別往心裏去,朕的皇姐隻是與你開個玩笑而已。”
他說完,又轉身對著皇甫離瑤,道:“皇姐,你即便不想當眾選駙馬,卻也不能開這般大的玩笑。”
他對著她耳語,說的話雖輕,可是他拽著她的手卻下意識地收緊,拽得她生疼,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我沒有開玩笑,”皇甫離瑤皺了皺眉,然後側了下身子,眼眸直接看向漫不經心的司徒瑾:“我是認真的。”
皇甫離瑤說到這裏,然後轉了個圈,將在場的眾人都瞥了一遍,然後聲音變得高亢,比之前說要選司徒瑾為駙馬時的聲音更大:“本宮今日,要司徒瑾為本宮的駙馬,除他之外,別無他人。”
這句話一出,倒是將眾人所有竊竊私語的問題證實了。
這長公主,果然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居然將駙馬爺的位置打到鎮遠大將軍頭上了。她也不想想,能來這裏來的,答應娶她的,也都是經過很長時間的思想鬥爭,看中她的身份地位,幻想一步登天才過來的而已。可是鎮遠大將軍是什麽人?他可是崇封國的戰神啊,要什麽沒有?會稀罕她長公主的這個駙馬之位?
所以最後他們得到了一致的結論:這長公主,一定是上次的大病落下的病根,這腦子,多半是……壞掉了。
別人怎麽想,皇甫離瑤能猜得到,卻不代表她會因為他們的猜測而止步。
她現在眼中,隻剩下那個坐在座位上的男子,一身黑衣猖狂,整個人慵懶邪魅。他就這樣仿佛置身事外,任由她如何說,任由其他人如何猜,他隻是微垂下眼簾,看著酒杯中酒水的波紋輕輕蕩漾的紋絡,所以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見他的下一個動作。
他就這樣,不直接拒絕,卻也沒有答應的意思。
直到一注香的時間過去,像是經曆了一個世紀一樣漫長。
就在皇甫離玄不再猶豫,直接拉過皇甫離瑤就要往後庭走,省得她在這裏丟人現眼的時候,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聲空靈富有磁性的聲音,如空穀幽蘭開落般馥雅清香。他說:“孤答應了。”
明明隻是一句簡單的話語,就連它的聲調都因為他特有的嗓音而有些低沉,可是卻奇跡般地響徹整個宴會,在大殿上空盤旋,揮之不去。
它就好似定海神針,將所有人原本亂做一團的心瞬間平複了下來,陷入了一片死寂。也讓被皇甫離玄拖著走的皇甫離瑤定住了步伐,轉過頭來驚訝地望著他。
她沒有想到,他會答應,即便她當眾說出這些話,卻從來沒有想過
。
就在她愣神的瞬間,司徒瑾已經從座位上走了下來,立到了她麵前。他置若無人地俯下身,然後用修長的指尖抬起她的下巴,讓她與他的距離不過咫尺之遙。他勾了勾唇,一縷銀白色的頭發便不經意地從他戴的官帽中流瀉出來,在皇甫離瑤眼前搖曳。也讓她注意到了他被帽簷遮住的那滿頭銀發,她不禁微微睜大了眼。
他繼續向下俯身,就當著皇甫離玄的麵湊到了她耳邊,在外人看來就像是在說著情話,可是隻有皇甫離瑤自己知道,他說的事是:“長公主,希望你沒有讓孤失望。”
他說完,便瞬間離開了她,直接一甩袖子,就往正殿外走,不再停留。隻餘下他清冷的話語從他唇角逸出來:“至於彩禮,孤會讓人去送過去。”
他就留下這一大殿的眾人,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麵麵相覷。不知道這鎮遠大將軍是中了什麽邪。
按理說,這駙馬爺,一般都是那些攀龍附貴的人才願意當的,雖說爵位排得很高,可是一般人都不齒,更別說這對象還是這個臭名昭著的長公主了。
不過,這彩禮之說……
他打算娶公主嗎?而不是入贅?
皇甫離玄拉著皇甫離瑤的手微微用力,成功地將皇甫離瑤望著正殿外的目光收了回來。
“皇姐,你什麽時候與朕的鎮遠大將軍有這般關係了?”
他問的聲音很冷,聽不出情緒。
隻是他這話一問,皇甫離瑤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他說的“這般關係”,是指哪般關係呢?
她皺了皺眉,然後轉過身,拍了拍皇甫離玄的肩膀:“玄兒,有鎮遠大將軍當你的姐夫,你不高興?”她說完,直接越過他,走到桌前,將桌上擺的酒直接一飲而盡。
高興?皇甫離玄眼中變得幽深,一抹不一樣的光芒在眼中一閃而過。他扯了扯嘴角,他還真的就高興不起來呢。
誰都可以,卻隻有他不行。
夜裏,皇甫離瑤是喝得醉醺醺回來的。
綠蕪扶著她,雖然醉著,卻也能感受到她的興奮。
她將皇甫離瑤扶下馬車,剛過了公主府的大門,就遇見了一身白衣似雪的南宮亦悠。
他似乎站在這裏有些時辰了,就好像專門在等她們回來一般。他望著綠蕪扶著的皇甫離瑤,她一臉醉醺醺的樣子讓他不禁皺了皺眉。
“她這是怎麽了?”眼看著綠蕪那瘦小的身板就要扶不住她,南宮亦悠一把接過皇甫離瑤的身子,將她扶穩了,然後問道。
“這……奴婢也不知。隻知道皇上請公主去赴家宴,也不知道家宴中發生了什麽,讓公主會喝這麽多酒。”
“綠蕪,你去煮碗醒酒湯來,我先扶她去寢殿。”
“好。”綠蕪應了一聲,就直接向著後院的廚房跑去,留下南宮亦悠和皇甫離瑤兩個人。
他望了望醉醺醺,連臉上都染上紅暈的某人,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然後俯下身,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往
寢殿的方向而去。
路上,皇甫離瑤的嘴角一直洋溢著笑容,她的手自然地摟著他的脖子,半是朦朧半是迷離的眼眸望著他,笑得那叫一個春光燦爛。
進了寢殿,他俯身將皇甫離瑤放在床上,剛一起身,就被她抬手摟住了他的脖子,讓他再也起身不得。
他抬眼,就看到某人盯著他的臉看了半天,嘿嘿一笑,滿麵春光,然後“吧唧”一口親到他臉上,道了一句:“南宮亦悠,你好帥啊,不過沒有他帥。嘿嘿……”
南宮亦悠的臉頓時僵住,半晌未動。他從沒有見過她醉酒的樣子,也從沒有想過,她醉酒後會這般模樣。星眸微眯,白皙的臉上染上粉紅,唇角帶著笑意,十足十的慵懶耍賴,像隻粘人的貓咪。
這樣近距離的麵對她,讓他清淡如水的性子微微一顫,似乎有什麽從他內心深處洶湧而去,失了控製。
他掰了掰摟住他脖子的手,企圖將她鬆開,可是那手指尖都合在一起,力道都是出奇的大,他掰了半晌,又怕出手太重傷了她,所以半晌都沒有掰動分毫。
他勾了勾唇,眼中閃過一絲不一樣的情緒,然後鬆開了掰著她的手,不退反近,與她的距離又近了幾分,唇與唇之間,不過咫尺。他伸手在她腰間一掐,隻是在某人大聲驚叫的瞬間俯身用唇賭住了她的嘴,將那聲驚叫都吞到了肚子裏。
他是故意的,故意掐她讓她清醒,清醒的時候再親她。
這樣兩個動作一前一後,卻讓她原本迷離的神智瞬間就一驚,清醒了過來。
南宮亦悠再一抬眼,就看到某人原本迷離的眼中有了些許清明,下一刻,就染上濃濃驚訝和不知所措。而勾住他脖子的手立刻就鬆了開。
果然這招,比醒酒湯可管用多了。
南宮亦悠起身,坐到了床沿上,然後望著某人臉上不知是因為罪酒後留下的紅暈還是因為剛才他的惡作劇而染上的窘迫,反正她此刻白皙的臉上,就是一片潮紅。
他輕聲笑了笑,然後將隨身帶著的那把銅骨折扇展開,扇了扇,讓自己剛剛染上的燥熱平複下來,然後對著皇甫離瑤,道:“公主這般興奮,到底是思春還是中邪了?”
“嗯?”皇甫離瑤坐了起來,靠在床頭,與他距離拉開了一些,然後揉了揉額頭,有些疑惑地嗯了一聲,想著他說的話。
“難道不是嗎?公主可是從宮中回來後就一直笑嘻嘻的,似乎是有了什麽好事。”
好事?皇甫離瑤一個激靈,就想起了剛剛在宴會中司徒瑾的回答來。她原本就沒有放鬆多久的臉,就在他說過“好事”的下一刻,又重新染上了笑意。
她這個樣子……
南宮亦悠搖著折扇的手頓了頓,然後眼眸一眯,果然是思春了麽。
這麽說,她一定是在宴會上,看到了那個人,那人之前在公主府不遠處頭戴鬥笠的人。
因為隻有他,才能讓某人原本傻不拉幾的臉上像這樣笑出一朵花兒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