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她啥時候成了他的人
當皇甫離瑤一身大紅色的身影出現在祭祀台的時候,本就看過她多次的墨蓮還是忍不住驚訝了一下。
那件衣服,如同為她量身定做一般,長長的裙擺垂在身後,在她緩緩走來的時候,在她身後映襯出一種美。紅色的衣衫,烏黑的發絲,白皙的臉,她漆黑的眸子望過來,便恰似一幅空靈的畫卷。
明明是他眼中的醜女人,這一刻,他竟然也愣了神。
皇甫離瑤踏上台階,望著高處鐵架上支著的柴木,燃燒起熊熊的火焰。而它旁邊,就站著一身紫衣的墨蓮。
“公主。”墨蓮喚了一聲,向他靠近了幾步,領她到了火焰旁。
“為何祭祀,沒有祭台?”皇甫離瑤望著眼前除了架上的火焰,就空無一物的的地麵,不解地問道。
“嗯?”
“你們不是要生祭嗎,怎麽連刑架都沒有?”
“哦?”墨蓮勾了勾唇:“公主難道以為我們會殺了你,拿你來做祭品?”
“不然呢?”
“要殺你,又何必花這麽大精力去搶你過來。”墨蓮有些好笑地道:“讓你來祭祀,不過是為了確定一件事情罷了。”
“嗯?”
沒等皇甫離瑤反應過來,這邊突然響起了敲鼓的聲音。她向聲音發出的地方望過去,還沒轉頭,下一刻,她白皙的手便被墨蓮握住。
“時間到了。”墨蓮說著,然後牽著她的手往前走了兩步,停在了燃燒得正旺的火焰前。
剛剛站在遠處瞥了一眼,沒有細看,此時看過去,才發現在那火架的正中央,分明鑲著一塊碧綠色的玉佩,在火焰半空中懸著。明明被重重的火焰阻擋,她卻還是能清楚地看見那玉佩上的圖案……
碧綠的玉佩鑲在紫玉中,反射出的光芒在與火焰的顏色融合在一起。碧綠玉佩中雕刻出一隻栩栩如生的龍,龍首傲立,龍尾貼在紫玉上繞了一圈。
這塊玉佩,與之前從司徒瑾手中拿來的那塊玉佩給她一種同樣的感覺,熟悉,熟悉至極。
她甚至覺得,這塊玉佩,本應該也和那塊鳳血玉一般是暗紅色的,而且那兩塊玉佩,應是一對。在多年以前,有人就拿著這塊玉,對另一個人說過:“君子至止,蔽衣繡裳,佩玉將將,壽考不忘。”
墨蓮看著身旁一直盯著那塊玉佩半晌沒有動靜的皇甫離瑤,眼中原本有的觀點又堅定了幾分。
他拍了拍手,馬上就從台階後走過來一個黑衣人,他手中舉起的托盤上,放著一把尖利的匕首。
他抬手,一把拿起了它。
“公主……”他喚了一聲,看見向他望過來,神色不再迷離的皇甫離瑤,道了一句:“請把你的手給我。”
“嗯?”
“這個祭祀,是要靠鮮血滴下才能成的,所以還望公主配合一下,放心,隻要一點就好。”
這是什麽鬼祭祀,還要滴血?該不會是什麽巫蠱之術吧。皇甫離瑤在心裏默默地想著。
“我知道公主在擔心什麽,放心,不會對公主有什麽影響。”
“你讓我怎麽放
心?”皇甫離瑤癟了癟嘴,看向墨蓮銀色的麵具:“你們這裏一個個的都帶著麵具,不肯以真麵目示人,出了事,我找誰去?”
“哦,那公主的意思是……”
“除非你摘下麵具讓我看看。”
墨蓮眼神一暗,這長公主,果然不是什麽好果子,都到了這份上了,竟還想要看他的臉,想拉他回去當男寵嗎?
墨蓮一把將皇甫離瑤拽了過來,眼中的蘭花搖晃:“皇甫離瑤,你最好別逼我自己來,到時候,流的血,可不隻有幾滴了。”
就知道這丫的沒有一句好話,動不動就威脅人,她不就是想拖延一下時間而已嘛。
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皇甫離瑤立刻慫了,認命地接過他手裏的匕首,對著自己的手指割了一個小口子,血立刻就冒了出來。
墨蓮拉過她的手,將它放到火焰上空,讓血可以順利地滴到玉佩上,而那灼熱的火焰也不至於燒傷了她的手。
暗紅色的鮮血滴落下來,落到火焰中就消失不見,也不知有幾滴落到了那碧綠的玉佩上。
“滴答,滴答……”
一滴,兩滴,三滴,四滴……
在皇甫離瑤滴下第七滴血的時候,原本碧綠的玉佩在火焰中閃了閃,一瞬間將火焰照得更亮。
墨蓮露在銀色麵具外麵的臉,也隨著這突然出現的亮光一閃,下一刻,是無法抑製住的狂喜湧上來。
他扣住皇甫離瑤的左手緊了緊,不讓她有收回來的可能,然後右手拿起剛剛的那把匕首,就要對著她纖細的手腕劃過去。
“喂,你要幹什麽?”皇甫離瑤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匕首,漆黑的大眼中溢滿了驚恐,另一隻手直接掰上扣住她手腕的那隻大手,試圖將他掰開。可是越掰,那隻手像是著了魔一樣,就越使勁,到最後徒勞無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把鋒利的匕首冰涼地貼近她的手腕,劃開了她腕間的動脈。
血不再是用滴的,而是直接沿著手腕壁流了下來,全部都進去了火焰中。
“墨蓮你趕快放手,快放手!”皇甫離瑤掙紮著,抬腳踢向身旁的人,可他沒有絲毫反應,隻是一直看著因為她的掙紮而流下的更多的血,源源不斷地滴在火焰中的玉佩上,那玉佩上的光芒就越來越盛。
皇甫離瑤咬向扣住她手腕的那隻手,墨蓮卻隻是皺了皺眉,收回了往向玉佩的目光,不悅地掃了一眼皇甫離瑤,然後扔掉右手中握著的匕首,直接對著她肩膀處點了幾下,皇甫離瑤原本掙紮的身子就停了下來,再也無法動彈,連話都無法再說出半句,隻能看著越來越多的鮮血從她腕間的動脈上流下來。
你奶奶的,大騙子,放血這種事,是人做出來的嗎?皇甫離瑤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比今天更倒黴的時候。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皇甫離瑤漸漸覺得自己眼前的目光變得模糊,頭暈的現象越來越嚴重,她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不出一注香的時間,自己恐怕就要被放幹了血而死。
隻是她覺得奇怪的是,明明自己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可是那塊玉佩卻因
為她血的澆灌而越發清晰起來。她甚至能看到它碧綠的玉佩上那多條暗紅色的紋絡,就像人身體上的經脈一般,其中流動著的,那是她的血!
腦中缺氧越來越嚴重,她想起了司徒瑾,那家夥說讓她找個借口離開祭祀台,可惜,她現在是到死,也沒能離開。
“孤瑾,你在哪兒,再不來,我就快要死了,你丫的還救個屁啊,直接給我找個棺材得了。”皇甫離瑤在心裏默默地念著,希望那個說會在暗處帶她出去的某人能知道現在發生的事情,能趕得及在她血流幹之前過來。
希望,她現在的希望,不僅僅是希望。
像是聽到了她的呼喚,原本隱在叢林間,隔著遙遠的距離看著祭祀台上情形的司徒瑾皺了皺眉,幾個躍步,出現在了祭祀台上。
剛站穩腳步,就聞到從火焰處散發出的濃濃的血腥味,他一抬眼,便看到皇甫離瑤蒼白的臉,以及她被墨蓮製住,還在源源不斷流著鮮血的纖細的手腕。
真是該死!
剛剛他的距離太遠,隻能看清他們兩人站在台上,挨得很近,卻無法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麽。隻見他們兩人遲遲未動,讓他不好判斷,這才導致了他出現的遲緩。
司徒瑾幽深的眸子中盛滿了怒火與煞氣,暗黑色的衣袂在晚風地吹拂下裂裂作響。
他身形一轉,人就已經到了皇甫離瑤身邊,一掌拍向鉗製住她的那隻手,將她的手腕收了回來。二話沒說,從懷中掏出一瓶藥來,直接一股腦算撒在她傷口上,然後下一刻,扔了瓶子,撕了一條自己暗黑色錦緞的衣擺,就向她腕間纏去,止住了她腕中泊泊流出的鮮紅色的血。
皇甫離瑤的身子沒了墨蓮的鉗製,整個人便癱軟了下來,倒在了他懷裏。
“敢傷孤的人,孤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出口的語氣竟然比她初次見他時還要瘮人,整個眸子冰涼一片,隻這樣單單掃過去,就已經能讓人如置身冰天雪地一般,冰涼刺骨。
隻是,她什麽時候成了他的人了?這件事,她怎麽不知道?
皇甫離瑤用盡最後一點意識微微睜了睜眼,看見摟著自己的司徒瑾,然後唇角浮現出一抹笑意,捏了捏他胸前的衣襟,再也堅持不住,頭一歪,暈了過去。
既然他來了,那她就安心了。
司徒瑾看著懷中因為失血過多而暈過去的人,摟住她腰的手緊了緊,然後冷冷地掃向站在一旁還盯著火焰中玉佩的墨蓮。
而對方卻對他的掃視置若未聞,隻是看著火焰中那塊浸染了皇甫離瑤的血,此刻變得半紅半綠的玉佩。那玉佩中暗紅色的文絡像是有生命一般,流動起來,然後漸漸地將玉佩浸染成暗紅色,甚至蓋過了火焰的顏色,比黃色的火焰更加耀眼。
整個玉佩,除了雕刻的那條龍的龍角以及整個龍首外,全部都變成了如鮮血般的暗紅,所以那傲立的綠色龍首,在整個暗紅色的玉佩上,顯得格外明顯。
墨蓮怔怔地看著那塊玉佩半晌,直到玉佩上流動著的紋絡消失不見,他才轉過身來,看著突然出現的司徒瑾。
(本章完)